第139章 柳德妃咎由自取_江陵容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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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柳德妃咎由自取

  !--go--望了望简陋的厢房,床单是粗布做成的,上边还有一些露外边的麻头,看着便觉得不舒服,床上的被子也是那种淡淡的蓝灰色,一看着便觉得心情沉重。桃花转头看了看淑华,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去试试。”

  推开门出来,站门口的空灵领着桃花便往外走,淑华靠厢房门口望着桃花,眼睛里满是泪水,这碧云庵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她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桃花让空灵带着自己去见了庵主,将淑华的意思说了下:“毕竟佛法无边,妹妹这失心疯的病眼见着便好了,想将她带回家里去,不知道庵主可否同意?”

  庵主脸上的肉抖了抖,这新来的空妙只要再过一两年,那可是个赚钱的货色,她怎么能让到嘴的肥肉吐了出来呢?望着桃花,她皮笑肉不笑道:“施主,这空妙乃是长宁侯派送过来的,要将她接回去,也得有长宁侯亲笔书信才行,施主就这么一句话,又怎么能知道究竟是不是她的姐姐?”

  桃花一想这庵主说的也没错,只能站起来怏怏的向庵主告辞:“妹妹不懂事,还请庵主多多关照些,过些日子再来看望她。”

  庵主满脸带笑:“那是自然,她年纪还小,又得了病,怎么着也该关照她。”

  桃花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望回走,看起来三小姐是没办法跳出这个碧云庵了,老爷怎么会写信给庵主放她出来呢?自己也别多想了,拿着这些金锭子去做个小买卖,先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再说。

  春华和许允袆成亲三日以后回了门,容大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一早就从华瑞堂赶回了流朱阁。夏华秋华姐妹自然也不会放过与春华见面的机会,两也早早的流朱阁等着,正陪着容大奶奶说着闲话儿,外头丫鬟们吵吵嚷嚷的跑进来:“大小姐和姑爷回门来了!”

  容大奶奶身子一颤,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才起了身,就见门帘儿被掀起,春华和许允袆走了进来,春华见着容大奶奶站屋子中间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酸,行了个大礼:“春华拜见母亲!”

  许允袆也一旁跟着行了大礼,容大奶奶眼泪珠子滚滚而下,一迭声喊着丫鬟将大小姐和姑爷搀扶起来,拉住春华的手只是笑:“怎么样?过得可还习惯?镇国将军府多,可认全了?”

  春华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许允袆却旁边大大咧咧的说了个不停:“祖母和娘都喜欢春华,敬茶的时候给了不少的打赏,倒将撇到了一旁,让看了只是眼热,回了自己院子她便让将东西都收了起来,都不知道分一点给!”

  春华横了许允袆一眼:“那是祖母和母亲赐给的,凭什么给?”虽然嘴里说得凶悍,可那眉眼间神色甚是舒畅,看得容大奶奶一阵心宽,春华和许允袆两感情甚是和睦。夏华和秋华一旁觑着,也觉得羡慕,拉着春华便往一旁走:“姐夫,们先将姐姐借走一段辰光,等会再给还过来!”

  许允袆点了点头:“们姐妹几日不见了,自然该好好说会儿话,去罢!”

  秋华打量了一眼春华,短短几日,仿佛她变了许多,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色,一双眉毛似乎没有昔日家时挑得厉害,那小山眉已经变成了柳叶眉儿。“怎么样,镇国将军府里的好相与吗?”秋华握住了春华的一只手,见她脸上肌肤如凝脂般,杏眼桃腮,比起原来更是耐看。

  “他对好,婆婆家的也对好。”春华才说了一句,便羞答答的红了脸。

  “大姐姐,家里可不是这样的。”夏华见了春华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没想到咱们家里最爽利的,出了阁便变得忸怩起来了!”

  正流朱阁里和春华说笑,外边走进来一个婆子,先朝容大奶奶行了个礼,直起身子急匆匆的张望了几眼,这才朝秋华走了过来:“四小姐,宫里边来马车接了。”

  秋华叹了一口气:“大姐姐,便不陪了,得去慈宁宫。”

  许允袆旁边听了哈哈一笑:“四妹妹,最近被皇上封了御前侍卫,说不定还能宫里见着呢!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宫里边有间房子是给们轮休用的,到那儿就该能找着,若是不,叫捎个信儿便是!”

  秋华道了声谢,带了绿柳便往外走:“快去将阮妈妈喊过来,顺便带上准备好的包袱。”这宫里可谓步步惊心,自己身边没有个用得上的可还真是难办。阮妈妈听着秋华要进宫,也赶紧拎了包袱走到了主院门口与秋华碰头:“姑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跟着一道儿进宫呢!”

  “只能试一试了,最好能有妈妈跟着,否则心里可真没有底儿。”秋华叹了一口气,抬起脚便往大堂走了过去,阮妈妈拎着包袱紧紧跟着。走到大堂,容夫正坐那里喝茶,抬头见着穿着鲜艳衣裳的秋华,一张脸冷了冷,闭着嘴巴坐那里一言不发。紫韵姑姑却堆出了一脸笑容来:“四小姐,咱们动身罢,太后娘娘挂念得紧。”

  “要宫里小住几日,不好劳烦慈宁宫里的宫女姐姐们,能不能带个贴身妈妈去?”秋华指了指站:“这是的贴身妈妈,她为忠厚老实,不会给太后娘娘添什么乱子。”

  “去宫里头还带什么贴身妈妈,以为宫里边便没有来伺候不成?”容夫“啪”的一声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边:“赶紧闭嘴罢,免得让听了笑话。”

  紫韵姑姑笑着打量了下阮妈妈,连声说道:“这个倒是不碍事,宫里岁说规矩严,可带个贴身妈妈也不是不可以,明珠郡主这次来慈宁宫陪太后娘娘丫鬟婆子带了好几个呢!既然容四小姐提出要带个贴身妈妈,那就带上罢!”

  秋华心里这才踏实了些,带着阮妈妈跟了紫韵姑姑坐车进了皇宫,见着容太后,自然是拣着好听的话儿说了一番,听得容太后心里头舒服:“兰心,带了容四小姐先去她房间放了东西。”

  一个容长脸儿的宫女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容四小姐请跟来。”

  跟着兰心从主殿侧面绕了出去,经过一条麻石铺就的小径转到了后边一排屋子,踏上几级台阶,走到一扇房门前,兰心伸手推开了房门,笑着朝秋华点了点头:“就这里了,四小姐,先将那包袱给放了罢。”

  阮妈妈拎着包袱走了进去,秋华也跟着踏进了屋子,见墙被刷得分别,上边挂了几幅字画,靠着窗户边上是一套桌椅,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房间的一侧有扇门,该是里边还有一件内室。兰心见秋华的目光落桌子上边,走过来解释道:“太后娘娘听说容四小姐才情好,特地让找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放这里。”

  “太后娘娘真是费心了,秋华得去感谢她老家才是。”秋华四处溜了一眼,只觉得这屋子比自己随云苑的居室也不会豪奢到哪里去,心里淡淡一笑,这宫里也不是别想的那样,“白玉为堂金作马”怕只是戏文里才有的呢。

  跟着兰心走了出来,刚刚站到走廊上边,就听旁边屋子“吱呀”一声响,旁边一扇门打开了,有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蹦着跑了出来,后边跟了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并没有穿着宫女的服装,急急忙忙的去拉那小姑娘的手:“郡主,郡主,得先将衣裳穿整齐了才能出去玩儿!”

  那为被唤作“郡主”的小姑娘站定了身子,朝身后的那贴身丫鬟撅了撅嘴,伸出脚去便朝她那腿上踢了一脚:“本郡主爱做什么便做什么,难道还得来管着?就只爱穿这件衣裳,不想再套衣裳了!”

  秋华站旁边看得饶有兴趣,看来这便是紫韵姑姑口里的明珠郡主了,只是不知道她是那位公主生的,竟然如此得宠,年纪小小便封了郡主,看来还是颇受重视的。

  正想着,就见明珠郡主小小的身子朝她这边奔了过来,见着秋华站那里,她停住了脚,好奇的看了看秋华:“是谁?以前怎么慈宁宫里边没有见着过?”明珠郡主歪着头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来:“是来讨好外祖母的罢?可是哪家府里的小姐,削尖了脑袋想着进宫给舅舅做妃子的?”

  秋华一怔,没想着明珠郡主年纪小小,说出的话却如此尖锐,她笑着摇了摇头:“是长宁侯府家里的四小姐,是太后娘娘召进宫来陪她参禅的。”

  “参禅?”明珠郡主两道眉毛皱到了一处,日头影子照着她洁白的肌肤,真真是粉润白嫩,玉雪可爱。她仿佛不是很懂这两个字,连连摇头道:“没有听说过什么长宁侯府,告诉,不管准备宫里做什么,就是不能将的韬哥哥喊了去玩,听见本郡主说的话没有?”

  明珠郡主的贴身丫鬟赶紧走到秋华面前,微微弯了弯膝盖:“还请小姐不要见怪,们郡主府里习惯了这般说话……”

  秋华笑着摇了摇头:“明珠郡主天真可爱,又生得美貌,谁见了都欢喜,又如何会例外?看了便心里疼爱得紧呢!”

  明珠郡主听着秋华赞她,心中得意,双手叉腰朝秋华点了点头:“倒说了句真话儿!是哪府小姐?又给忘了!不如告诉,姓什么?”

  “姓容。”秋华站走廊下,望着远处几个正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笑吟吟的回答了明珠郡主的话,伸出手来往那边指了指:“郡主,那些是不是来找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柳德妃骄横无知

  “太后娘娘接了容四小姐进宫?”一对眉毛高高扬起,似乎要飞入鬓里,嘴角的微笑怎么样也掩饰不住,手中拿着的白玉如意映出了一张容光焕发的脸来:“这样说来,暂时不用担心炆儿的亲事了?”

  “娘娘,奴婢以为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旁边垂手而立的掌事姑姑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她有些担忧:“总归要见着那容四小姐变成三皇子妃这才能踏实。”

  “绣春,倒是说了句实话。”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将白玉如意轻轻的放了一旁,端起了摆面前的茶盏:“一切事情未可而知,不能高兴得太早,总得听着皇上下了旨意才行。”揭开盖子,袅袅的水雾便浮了出来,将茶盏后的一张脸变得朦胧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绣春,去打听下,那位容四小姐每日慈宁宫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是,娘娘,这就派去打听。”绣春姑姑垂着手微微弯着背走了出去。望着她的身影园子里边慢慢不见,梁皇后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来:“无论是谁,只要他想和的炆儿作对,必然要一一铲除了不可。”

  秋华来了宫中几日,实只觉无味,可有没有办法。每日里陪着容太后做早课,替她抄经文,尽量不怎么出门,生怕遇着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只是那住旁边的明珠郡主却太活泼了些,不时的便会来敲她的门:“容四小姐,没陪玩,来陪去园子里边逛逛!”

  明珠郡主乃是承平公主的千金,从小便是捧手心里边长大的,所以十分的骄横。容太后只得了一子一女,因此对这外孙女儿也十分看重,不时便接她来宫里小住一段时间。因为她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儿,刚出生不久便得了皇上赐下的“郡主”封号,大周这么早就被封为郡主的,陆明珠可谓是头一个了。

  因着明珠郡主十分骄横,所以秋华也只能小心应付,几乎成了她贴身的丫鬟一般。明珠郡主被娇纵惯了,对着秋华总是颐指气使,从未想过她并不是公主府里的下。

  “容四小姐,咱们去捕蝴蝶儿!”这日一早,明珠郡主便跑到慈宁宫里的佛堂,身上穿了件桃红色的衣裙,十分可爱,只是她拍着门板儿的举止实不那么让舒服,站外边的紫韵姑姑和紫蔓姑姑赶紧拦住了她:“郡主,稍微等等,太后娘娘正礼佛,不能这般大声叫喊。”

  明珠郡主却外边不依不饶,撇着嘴儿似乎要哭了一般:“又没有让外祖母陪去,只是想让容四小姐带去抓蝴蝶儿罢了!容四小姐,容四小姐!”

  坐蒲团上的容太后本来正捻着佛珠儿念经,听着外边明珠郡主叫喊的声音,叹了一口气:“秋华,跟着明珠去罢,今日便不比陪了。”

  秋华站起身来悄悄的退出了佛堂,走到门外边,见到明珠郡主已经被阮妈妈抱得紧紧,小手小脚都没办法伸出来拍打,憋红着脸,一副委屈模样。见秋华出来,阮妈妈这才将明珠郡主放地上,双脚刚落地,明珠郡主便揪着阮妈妈拳打脚踢:“这个胆大的奴婢,竟然敢阻拦本郡主!”

  秋华见明珠郡主实能闹腾,站旁边道:“郡主,到底还去不去捉蝴蝶儿?”

  听秋华说起蝴蝶,明珠这才停下拳脚,拉起秋华的手道:“去,容四小姐快些带去,要抓一袋子蝴蝶来,将它们的翅膀都撕下来做贴画儿!”

  微微皱了皱眉,秋华没说多话,带着明珠郡主去了御花园,正是暮春初夏的时分,御花园里的花朵依旧开得热闹,到处都有鲜艳的花朵,引得蝴蝶绕着花枝飞舞。明珠郡主到了园中眼睛转个不住:“捉那个,那个绿色翅膀的!”

  阮妈妈手里拿了个网兜,听着明珠郡主说要哪一只,便悄悄的扑过去捕捉,她手快,不一会便捉了不少只蝴蝶。明珠郡主举着纱囊看了看,很是得意:“这个妈妈还是有几分能干,本郡主今日便饶过!”

  一群说说笑笑的追着蝴蝶儿过去,慢慢的离着御花园中心越来越远,正捉着蝴蝶,就见前边来了一抬轿子,由四个小内侍抬着慢慢悠悠的往这边走了过来。明珠郡主见着那轿子撇了撇嘴:“柳德妃过来了,咱们不用理睬她。”说罢指使着阮妈妈跑到一旁用网兜去捉蝴蝶去了,只留了秋华站那里低头静候轿子过去。

  秋华听了明珠郡主说“柳德妃”,知道这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这几日慈宁宫里呆着,也听了不少这后宫的事情,柳德妃乃是皇上做皇子时的司寝宫女,因为有着一身细嫩的肉颇得宠爱,皇子妃还没有选定时便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

  后来皇子妃选定,梁正妃与魏侧妃进四皇子府才几个月,柳德妃又生下了个儿子,因此十分得意,总喜欢抱了儿子梁正妃与魏侧妃门口晃来晃去。梁正妃和魏侧妃嫁进四皇子府,开头一年都没动静,被柳德妃足足气了一年多,只是发作不得,后来两生下儿子这才没有将柳德妃的炫耀看眼里。

  柳德妃出身寒微,皇上登基以后看她生了两位皇子的份上给了她一个妃位,可这柳德妃却嫌着不够尊贵,于是哭哭啼啼跑到皇上面前纠缠着要给自己挣个“德”字的封号。宫里至今还流传着柳德妃的笑话:“皇上,臣妾给皇上生了两个皇子,这便是最大的妇德!皇上莫非就不认同这事?”

  被柳德妃缠得无奈,皇上当真赐了个“德”字的封号给她,柳德妃从此便觉得自己地位高了几分,只是每当见着梁皇后和魏贵妃,她才蓦然发觉自己这个“德”字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梁皇后和魏贵妃依旧高高的她上边,她使用的一切东西都还是依着妃位来安排的。

  “前边是谁?”柳德妃听着外边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不免有些气恼,这些宫女个个儿都踩高捧低,她们见了皇后娘娘的凤驾,谁还敢这样嘻嘻哈哈!心里有气,当下掀起了软帘一些:“玉敏,给将她们抓过来问话!”

  秋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便被几个内侍宫女带到了轿子前边,软帘被撩了起来,露出了一个中年妇的脸,她脸上有不虞之色,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是哪个宫里的?竟然敢冲撞本宫的辇驾!”

  秋华赶紧弯身行礼:“见过德妃娘娘!乃是……”

  柳德妃的眉头攒到了一处:“大胆奴婢,是怎么和本宫回话的?不仅不跪拜,还敢竟然自称!玉敏,给掌嘴!不好好教训这些奴婢,眼中便只有皇后娘娘和魏贵妃,却把本宫踩脚底下了!”

  这柳德妃为何就一副这样的火爆性子,简直与那些骂街的愚妇一般了,秋华心中暗道晦气,出来玩耍偏偏遇着了个不讲理的娘娘,见那位叫玉敏的宫女走过来,赶紧敛衽答道:“娘娘,臣女乃是长宁侯的孙女,并非宫女。”

  “是长宁侯的孙女?本宫为何没听说过这位侯爷?恐怕是胡编乱造的罢?看就不是一副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满口胡言的来哄骗本宫!”柳德妃疑惑的看了看秋华,见她穿着十分素雅,不见太多精致首饰,心里颇不相信。

  秋华无奈的看了旁边的一眼,明珠郡主还那边笑个不歇,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故,阮妈妈似乎已经看到了,正扯着明珠郡主说些什么。秋华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朝柳德妃缓缓道:“德妃娘娘,真是长宁侯府家的小姐,若是不信,明珠郡主就那边,是同她一道出来到御花园玩耍的。”

  这位柳德妃实叫无奈,虽然深宫,可总也该对外边的事情有所耳闻罢?莫非她是闭目塞听不成?可再怎么样,太后娘娘母族她也该要留言些,听紫韵姑姑说,似乎这柳德妃还有意让大皇子问鼎储君宝座呢,这种觉悟,又怎么能成事?

  “这朝堂里有一帮中青年的臣子,因着根基不如那些旧的世家大族,极想拥立出一位没有根基的太子,登基以后便只能倚仗他们,因此那些也能因着拥立的功劳春风得意,连升几级,将那些世家大族踩脚下。”紫韵姑姑一边说着,嘴角却有不屑的笑容:“那柳德妃也真是昏头昏脑,被撺掇了几句便以为自己的儿子真有当太子的本钱——那班每日里只说着储君自然该立长,可也不想想,这长能不能立得起来?”

  秋华有些沉默,大周的皇上们似乎并不遵循立嫡立长,历代的皇上没有一位是以长子身份继位,这柳德妃出身寒微,被朝臣们几句话便煽动着想要让儿子做皇上,未免将算盘挂得太高了些。

  “这奴婢,竟然还狡辩!”柳德妃从侧面软帘那边看了看,明珠郡主似乎没有理睬这边,正和身边的一位妈妈拉拉扯扯,不由得将脸一沉,一双眼珠子瞪住了秋华:“自己好生看看,明珠郡主可有想过来的意思?若真是侯府小姐,她岂不会来给解释?”

  “娘娘,明珠郡主又何曾想到娘娘会怀疑的身份?若是不信,可将她喊过来问问便知。”秋华心中正是郁闷,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着了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柳德妃,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玉敏,这个奴婢真是不知死活,快给掌嘴!”柳德妃眉毛一竖,厉声喝道:“不把本宫放眼里,见本宫的辇驾过来还吵吵嚷嚷,真真是找死!”

  那站轿子旁边的宫女应了一句,朝秋华走了过来,举起手来便要落掌,秋华见情形不妙,大喊了一声:“谁敢打?到时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又能担得起责任?”

  那位叫玉敏的宫女举着手站那里,呆呆的看着秋华,一时间手不敢落下来,轿子里柳德妃气急败坏:“即便是侯府小姐,打了也就打了,看谁又敢说话?玉敏,给重重的打!”

  眼见着手掌要落下来,却半空里被抓住,半分也动弹不得,秋华抬头一看,却是阮妈妈正抓住那宫女的手,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谁敢打家小姐?”

  “反了反了!”柳德妃轿子里边拍着坐垫直叫唤:“快将这几个都给抓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咎由自取被禁足

  这情况可真是不妙得很,这位莫名其妙的柳德妃竟然是准备和自己扛上了,她是皇上的妃子,怎么着也比自己身份高,看来今日自己少不得要吃亏了。

  明珠郡主见阮妈妈不再帮自己捉蝴蝶,而是跑到这边来护住秋华,心中也颇不满意,嘟着嘴儿跑了过来,见了柳德妃那副模样,明珠郡主心中有气,伸手指着她道:“德妃娘娘,这好不讲道理,怎么莫名其妙的便要掌嘴?还不快些放了容四小姐,要和她继续抓蝴蝶去!”

  听着明珠郡主喊秋华叫容四小姐,柳德妃不由得心下一咯噔,太后娘娘姓容,莫非这位小姐便是太后娘娘的亲戚?她望了明珠郡主一眼,又看了看秋华,小心翼翼问道:“莫非这位小姐出身江陵容家?”

  秋华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祖父乃太后娘娘的同胞弟弟。”

  原来这位小姐竟然真是侯府小姐,还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看来自己将明珠郡主和容四小姐都得罪了,明珠郡主被太后娘娘宠着,皇上也喜欢,所以素来是宫里横冲直撞的,看着她瞪着眼睛生气的模样,柳德妃真怕她向皇上去告状。柳德妃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有些发抖:“容四小姐,本宫一时不察,冒犯了。”

  只要自己不吃亏就好,这冒犯不冒犯秋华可不打算计较了,难道还想要柳德妃给自己下跪道歉不成?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几声“啪啪啪”的鼓掌声,秋华抬眼往后看了看,就见几个从轿子后边转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女子十分美艳,一双眼睛妩媚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般:“德妃姐姐,去年除夕的夜宴身子不大舒服没有去参加,否则也该知道这长宁侯乃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现儿既是知道自己冒犯了,可依旧坐轿子里头,这可是诚心道歉的样儿?”

  秋华听着这话,该是宫里哪位嫔妃,赶紧行了一礼:“给娘娘请安。”

  魏贵妃微微笑了笑:“容四小姐不必多礼!”她打量了一眼秋华,这位容四小姐容貌不俗,气度沉稳,倒也是个不错的选,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将她变成许允煜的侧妃,虽然正妃的选择要极其慎重,可侧妃的选也不能马虎。江陵容家虽然朝堂里没有太多脉,可太后娘娘却是不容忽视。

  挑眼看了看坐轿子里的柳德妃,魏贵妃笑得更欢快了些:“德妃姐姐,怎么见着也还不下轿子呢,陪到御花园里走走罢,妹妹不知多久未曾和姐姐一起散过步了。”

  明珠郡主旁边有些不耐烦,扯了秋华就往一边走:“容四小姐,咱们玩咱们的去,不用理她们。”

  秋华见那两位妃嫔似乎都不太意她和明珠郡主,赶紧行了一礼,带着阮妈妈转身便跟上了明珠郡主。阮妈妈身后愤愤然的说道:“这皇上的妃子怎么便如此嚣张,咱们长宁侯府打还得有个缘由,这却不分青红皂白便叫掌嘴!”

  明珠郡主手中握了那装蝴蝶的纱囊,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走着:“她们是吃饱了撑着的,容四小姐,下回不必理睬她们!”

  看着前边明珠郡主蹦蹦跳跳的身影,秋华不由苦笑一声,她不是明珠郡主,身后没有一个公主娘给自己撑腰,怎么能不理会这些高贵的妃嫔!好接下来再也没有遇到过别的事情,平平安安的回了慈宁宫。

  明珠郡主得了一包蝴蝶,心情不错,跑到主殿便向容太后替秋华诉苦:“那个柳德妃真真是嚣张,竟然叫她贴身宫女掌容姐姐的嘴!容姐姐和她解释,她还偏偏不听!”

  容太后听着说柳德妃竟然连长宁侯是谁都不知晓,气得拍了下桌子:“没有眼色的东西,竟然连长宁侯是谁都不知道!她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成?快些去清华宫那边给哀家去给皇上捎个信,叫他下了朝便来慈宁宫一趟。”

  “太后娘娘,柳德妃也只是不知情而已。”秋华坐一旁心中暗自叹气,她可不想到宫里几天便得罪一批,到时候被抓了小辫子不放,说不定还要连累到容家。

  “秋华,这可不叫不知情,而是她着实愚昧。”容太后脸上怒容未消,这柳德妃也太没眼色了,听说还一心想着替大皇子挣那储君的位置,可她这么蠢笨,还能和梁皇后魏贵妃去争?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听说这柳德妃还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和旁说过:“太后娘娘出身江陵容家,家世早已式微,既然太后娘娘能将自己的儿子扶了做皇上,又如何不能?”

  原先听着这些话,只当听笑话,可现容太后一想着便愤恨难当,这柳德妃真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了!容家虽然逐渐式微,可比她柳德妃又何止强了百倍!而且她柳德妃当年虽然颇受塡儿宠爱,但年老色衰,早就轮不上她伺候塡儿了,再看看她的身边,又有几个支持大皇子的权臣?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秋华见容太后发怒,自然不再多话,和明珠郡主一左一右的陪着容太后,说了不少闲话儿才让她心情平静了些。朝会散了后,皇上得了信儿便赶到了慈宁宫,踏入主殿便见容太后身边坐着两个,明珠郡主他认识,右边那个他却从来没有看到过。

  “母后安好。”许胤塡向容太后请了安,秋华赶紧行跪拜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许胤塡打量了秋华一眼,确信此之前他没有见过她:“母后,这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容太后的声音不高不低,可听得出来有些不快:“她是长宁侯的第四个孙女,皇上,竟是连自家亲戚都不识得了。”

  许胤塡有些奇怪,为何今日母后便这般生气,究竟是谁冒犯了她?他笑着坐到了容太后身边,伸出手来捏了捏容太后的肩膀:“母后,谁让生气了?这么着急将儿子传到慈宁宫来?”

  容太后见儿子给自己按肩膀,心中火气稍微小了些:“还不是皇上让哀家生了气?江陵容家搬到京城也有半年了,可竟然还有不知道长宁侯便是哀家的亲弟弟!看来是皇上封赏得不厚,所以才会有如此轻慢!”

  许胤塡听着容太后这话里似乎别有深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容家还不算封赏得厚的?本来只是个闲散侯爷,进了京以后全家都封了实职的官位,早些日子容太后还让他答应将那放外任的容家老二调回来,到京城做个有实权的官儿。

  容家也就这个容钟愍还拿得出手,正宗科考出身,中了解元和会元,只是殿试里自己故意点了他做探花,早些日子见杭州府呈送来的奏折里有写到杭州商会j□j,还是容钟愍带平息了这场乱子,足见他确实有些本领。若不是那容家老二政绩课考都是优等,他还想让那容钟愍外头多做几年外任呐,许胤塡望着容太后笑了笑:“母后,儿子哪里敢让母后生气?给容家的封赏还不都是母后定的?说说看,究竟今日是哪个不长眼的让母后动怒,却将这气全洒了朕身上?”

  “舅舅,还是来说罢!”明珠郡主站一旁,声音清脆的将今日御花园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许胤塡直皱眉,这柳德妃怎么便越来越糊涂了,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她听一句解释又如何?非得要这般一意孤行?

  “母后,那柳德妃着实有些糊涂,儿子这就去教训她!”许胤塡站起身来向容太后点了点头:“母后便放心罢,儿子以后自然会给长宁侯府更多封赏,觉不会让母后觉得朕轻视了母后娘家一族。”

  “如此甚好!”容太后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秋华对许胤塡道:“那容四小姐的亲事皇上可要多操点心,总得要给她指一门合意的亲事才行。”

  许胤塡望了望站一旁的秋华,就见她垂着双眸看着地面,气质高雅,沉静如水,心里虽然赞了一句“不错”,可是一想着容太后这话里的暗示便有些觉得糟心。嘴里含含糊糊的回了句:“儿子记下了,到时候自然会精心替容四小姐选门合意的亲事。”

  容太后微微一笑:“皇上去罢,哀家便不留慈宁宫里用饭了,有外孙女和侄孙女陪着哀家,每日里听着她们耳边说话,看着她们那脸蛋儿,哀家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许胤塡笑着告退,临别前又打量了秋华一眼,母后的意思很清楚,自然是想要容四小姐做皇子妃,否则也不会特意将她传到宫里来作陪。许允煜今年十七,也该到了选皇子妃的时候了,还不知道母后让他见过这容四小姐没有。许胤塡一边走一边心中烦乱,母后为何如此偏执,总想着要往宫里塞容家的呢?

  柳德妃被禁足一个月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后后宫,不少内侍宫女都很惊愕:“好端端的,德妃娘娘怎么就被禁足了?”

  知情的旁边冷笑着:“还不是得罪了太后娘娘?都没有弄清楚那位容四小姐的身份,便叫贴身宫女掌嘴,这不是自己凑着上去找罚不成?”

  宫们唬得吐了吐舌头:“德妃娘娘还真是太不细心了!只是江陵容家现儿可真是不同一般,就连一位四小姐都能让德妃娘娘禁足!”

  “噤声,难道还想挨罚不成?”旁边有拉了拉她的衣袖:“咱们少说话,多干活才是正理儿,免得被有心捉了把柄!”

  慈宁宫院子里有一片竹林,竹子长得格外青翠修长,微风一过,便簌簌的发出了一阵竹风,夹杂着一种淡淡的青草芳香。竹林旁边摆了张桌子,上边铺了一页雪白的宣纸,秋华站桌子旁正拿着笔作画。

  “姑娘,这下便宫里出了名啦。”阮妈妈叹息了一声:“那个德妃娘娘也真是糊涂,如此鲁莽。这分明是自己想要禁足了。”

  秋华淡淡一笑,提笔纸上皴出一个黑色竹节来:“她禁足不禁足,倒是不关心,只是今日见了皇上那神色,却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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