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为何不笑这是他毕生所求。_民国小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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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为何不笑这是他毕生所求。

  柳如意这里有量的水和一点食物,水牛镇上守墓人会定时给她送一点食物下来,这些是她这些天省下来的。

  谢璟脸『色』苍白,柳如意倒了水给他:“水没毒,喝就是。”

  谢璟端起杯盏,喝了一点。

  柳如意看到他被纱布裹起来的右手,『露』出来的指尖微微泛青,她怔愣之后问道:“的手……是不是像染了一片青黑『色』,擦不掉,水也洗不掉?”

  胡达吃惊,解开谢璟手上的纱布,问她:“是不是这种?”

  柳如意拿了桌上的油灯,靠拢过去借着灯光看了一下,点头道:“对,谢管来的路上怕是沾上了菌丝。”

  胡达看了左右,又忙问道:“我们一直都在一处,为何小主子身上有,我们反倒没沾染上?”

  柳如意道:“我听镇上的人说过一次,这东西原是瘴气里长出来的,最怕光,喜欢『潮』湿阴雨天气。刚才听你们口音,应是蜀地人吧,或许你们常年住在这里,对瘴气已经有一定抵抗力,所以即便沾染上,也不是很严重。”她看了谢璟手上,手腕和手臂那更严重一点,谢璟之前在云梦山就受过伤,淡青『色』像是沿着伤口逆行向上。“谢管不久前受过伤,手臂上原就有伤口,们来了水牛镇上之后,又去了哪里?”

  胡达略想一下,道:“来了之后并没有在镇上『乱』跑,只去了山上寻人。”

  柳如意道:“山上,可是有一处破庙的地方?”

  胡达连声道:“对对!”

  “那就是了,我跑出去的那次,也是寻了地宫一处坍塌的土『穴』逃到山上那处破庙,那里湿气重,极易沾染上菌丝。”柳如意看过之后也没有办法,只宽慰他们道:“若有酒的话,可以多清洗几次,对伤口好一些。”

  胡达水囊里还有一些酒,听她说,立刻取出来给谢璟又重新清洗了一下手臂,然后小心翼翼包扎好,生怕再接触到不干净的东西。

  柳如意道:“这些菌丝很厉害,一定要小心避开。”

  胡达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她问道:“严不严重,会死么?”最后一句声音都颤了。

  柳如意摇头道:“不会。”

  胡达:“怎知?”

  柳如意道:“水牛镇上的人给我服用了年,看我,现在不也好好活着?若是在外头,听说晒一晒就会好些,只是这里暗不见天日,大约要过几天才会好转,不会伤了『性』命。”

  这些年她在水牛镇地下勉强活着,清醒的时候何止想过逃跑,她还想过死。

  正常人被囚禁在这只黑漆漆的墓室里,别说几年,只怕几天人都要疯了。

  可守墓人给她食用了一种菌丝,菌丝带有强烈的致幻『性』,在一定时间里,她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墓室冰冷,和她以前的住处完全不一样;守墓人和仅见过一次的镇长面目可憎,和曹公子完全不同,她又怎会错认?

  皆是因为食用并沾染了菌丝的缘故。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曹云昭。

  浑浑噩噩在墓中过了年。

  自己一人唱了一出独角戏。

  谢璟在一旁坐着休息,大约是伤口用酒水洗过的关系,看起来略微好一些。

  胡达担心小主子安危,越发开始着急,他想要在这里寻一处出路,问了一旁的柳如意许多关于活墓的,但柳如意知道的也不多,回想起来的,也多是镇上的人对府衙下墓『穴』的恐惧,平日里没有人下来,只有一个独眼守墓人,会给她送一点水和食物,大概要五天才来一次。

  胡达问的时候,谢璟也在听着,他放下手里杯盏的时候,低头看到了柳如意的脚腕。

  谢璟忽然开口道:“给她解开。”

  胡达等人手里有匕首,那铁链细,他们砍了好几下也没有把铁链砍断,最后还是谢璟开口,喊他们让开些,从腰间拿了枪,“砰”地一声把柳如意脚上的铁链一枪打断!

  枪声来的突然,柳如意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即便离着她脚腕还有一小段距离,枪响之后下意识猛地瑟缩一下,往后面石床边沿躲去。她心口跳得厉害,脚上轻松了,但也分辨不出是拽扯时候骨头血肉的疼,还是刚才一枪打下来,火烧火燎的烫。

  谢璟手里握着枪,站在那也怔愣了片刻。

  胡达小心扶着他,问道:“小主子?”他要去接谢璟手里举着的枪,但谢璟身体反应比他还快,几乎是习惯反『射』把枪收拢回去,连地上的匕首也没忘记,别回腰间。

  谢璟手放在腰侧,甩甩头,他眼前红『色』越发浓重,用最后一丝神智开口道:“九爷说最迟傍晚会到,做最坏的打算,坚持一天一夜,足够爷来救我们。”

  柳如意道:“,们还有帮手?”

  谢璟:“有。”

  “确定那人会来救我们吗?”

  谢璟没吭声。

  柳如意听到北地故人的名字,捂着胸口胆子大了一点,又小心问他:“曹公子跟一起吗?他是不是也来了这里……”

  谢璟忽然起身,向柳如意走来。

  柳如意害怕,立刻收声,但谢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过来,柳如意不知如何是好,她站起身想往后躲,却被石床边角的镂空钩花磕碰一下,整个摔坐在床沿上。谢璟欺身上前,一手按着她胳膊,一手去扯她衣裳,柳如意心中大骇,慌忙抵抗,死死抓着领口,脸『色』都变了:“谢、谢管!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谢璟力气大,很快把柳如意的腰带扯下来,连同身上的那身火红嫁衣一并脱下,然后就在柳如意和旁边一众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下,把那套嫁衣穿戴在了自己身上。

  他穿的极为认真,红衣耀目,原本在柳如意身上略显宽大的嫁衣,如今在谢璟身上却显小了一截,但谢璟毫不在意把衣摆都铺整齐了,正襟危坐,双手扶在膝盖上,坐在了那张用石头打造的凤床之上。

  柳如意连滚带爬,赶紧躲开,躲去了对面的墙壁边角,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单薄里衣,瑟瑟发抖。

  而一旁正准备上前按住谢璟的西川汉子们也傻眼了,他们手都抬起来一半,这会儿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面面相觑。

  烛光昏黄,火苗微弱跳动。

  谢璟坐在凤床上,眼神尚未清明。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像是在远处又好像就在旁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都是在喊他名字,但他心里只觉得烦躁,不该是她,也不该是这些人,周围的声音都不对。

  谢璟拧眉,随手甩了一只茶盏过去,果然落在地上一声瓷片脆响之后,安静下来。

  胡达几人站在一旁,紧张极了,谢璟甩出来的并不是茶盏,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插』在他脚前,若是再近一步,只怕要切掉半只脚掌。

  胡达视线落在谢璟腰侧,那里还有另一把扣在宝石刀鞘里的匕首,还有枪。

  胡达硬着头皮上前,慢慢靠近谢璟,抬手还未碰到对方,就见谢璟单手拿了匕首,一个刀花翻过,泛着冷光的匕首贴着他手腕。

  胡达咽了一下,小声喊他:“小主子?”

  谢璟翻过匕首,拿刀背不客气地拍开他,冷声道:“手不干净,别碰脏了我的衣裳。”

  胡达错愕,看看谢璟,又看看一旁的柳如意,连手背上被匕首抽出的淤青也顾不上了,慌忙问道:“这是怎么回?!”

  一旁的几个西川汉子,下意识枪.口都对准了柳如意,疑心她在搞鬼。

  柳如意含泪摇头,更咽道:“不,不是我,我也不知谢管事为何突然这样……”她视线落在谢璟受伤的手臂上,忽然想起来,“菌丝!是那些菌丝作怪!”

  胡达恍然想起,柳如意刚才说过,染了菌丝的人,会产生幻觉,只能看到自己最想见的。

  凤床上。

  谢璟歪头看着烛火,思索了一阵。

  他为何在这里……是了,他今日大婚。

  他要成亲了。

  谢璟想起来之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红衣,轻轻抚平每一条褶皱,眼神里带着爱惜。之前他就觉得眼前就一直有一片红『色』飘来飘去,现在终于想起来,那些红『色』原来是结婚时府里绑着的彩绸喜带,而最红的一片,就是这身嫁衣,现在已经穿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了片刻,越发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

  谢璟耳边模糊听到鼓乐声,但依旧觉得奇怪。

  旁边太过安静,没有人说话。

  谢璟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几道人影,他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觉得他们有些熟悉,手上的那柄镶嵌了宝石的匕首翻转几次,忽然指向对面的人们,疑『惑』道:“我今日大婚,为何不笑?”

  胡达人都要吓傻了,站在那里额头上汗津津的,他从未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勉强提起嘴角,『露』出一点笑容,身边几人也连忙照做。

  谢璟却还是不满意,他环顾周,在空无一物的凤床和石墓『穴』里缓慢看过一遍,像是在看那些他“看”到的东西:“五『色』鸳鸯被,彩羽屏风,云纹靴子,是了,靴子要多几双,鞋底略厚一些要耐磨,但不可太硬。还有这几样红莲、金瓜……”他视线落在墙壁那处的人身上,拧眉:“吉日良辰当欢笑,们为何又不笑了?”

  谢璟拿着匕首走过来,胡达吓坏了,连忙喊了一声:“小主子!”

  谢璟:“喊谁?”

  胡达:“自、自然是喊您。”

  谢璟又问:“这是哪里?”

  胡达猜着说:“是西川上城……”他见谢璟冷了脸『色』向他走了一步,身上汗『毛』都炸起,福至心灵赶忙喊了一声:“东院!这里是东院!”

  谢璟停下脚步,神『色』忽然变得平静。

  “东院。”

  他轻轻跟着说了一遍,然后点头说了一声“好”,又坐了回去。

  谢璟对这里很满意,丝毫不觉得怪异。

  因为这是他一生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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