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八、你们怕她,我可不怕!_娘子,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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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八、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但她却能从陈初的表现中,看出后者没有说出口的愧疚之意。

  三月初二,礼部尚书杜兆清陪同金国使团入京。

  金国正使为元帅左督监、漆水郡王完颜乌堵补,副使有金国知制诰、大学士李俦,鸿翼府司卿高庆裔

  以及南京行尚书省宰相韩企先。

  历来金国使齐,对齐国都是一桩天大的事,东京城不但要全城洒扫、黄土垫道,群臣百官更是需出城二十里相迎。

  可这一回

  不但欢迎仪仗、黄土垫道不见了,就连齐官也只有一个鸿胪寺卿张行衍领着三五个芝麻绿豆大的绿袍官员在城门外迎接。

  入城后,街边百姓经过最初习惯性的惊恐后,看一眼沿街把守的齐国军士,纷纷定下心神,该忙啥继续忙啥。

  甚至有个别胆子大的,还敢向金人怒目相视。

  和杜兆清并排骑于马上的李俦两年前出使过齐国,见东京城内繁荣依旧,不由向杜兆清拱了拱手道:“杜尚书,贵国东京,物华天宝,风采更胜往昔啊!”

  “哈哈哈,全赖殿下和楚王君臣一心,才使得我大齐蒸蒸日上!”

  杜兆清这话说的快意极了,十几年了,金使何曾这般客气的恭维过齐国。

  另一边,完颜乌堵补一马当先,依旧是一副睥睨四方的模样,杜兆清看着不爽,特意问了一句,“郡王,我帝京观之何如?”

  完颜乌堵补能听懂汉话,闻言淡淡看了杜兆清一眼,却以金语回道:“十四年前本王随大金天军来时,百官跪迎,城内献出三千女子供我等享乐,可比尔等热情多了。”

  “.”

  “.”

  几名副使面面相觑。

  汉人李俦代表了金帝,辽人高庆裔的鸿翼府司卿之职本就负责外交,而主动要求加入使团访齐的韩企先,一心想的是如何将关押在阜城战俘营的侄子、以及众多部曲平安换回来。

  至于完颜乌堵补,则属于海陵王完颜亮一系

  李俦身为金帝的人,却在使团中任了副使,由此可见,河北一败后,金帝处境并不算太妙。

  四人中,李俦和韩企先自然希望和议成功,而韩企先又是最迫切的那个。

  是以,眼瞅听不懂金语的杜兆清以询问眼神看了过来,韩企先忙翻译道:“完颜将军是说,东京城气势万千,实乃当世雄城!”

  “呵呵。”杜兆清笑了笑,他能从完颜乌堵补桀骜的表情中看出后者并不是这个意思,却也没有深究。

  归根到底,我大齐胜了,你即便是逼逼赖赖两句,又能如何?

  难不成能以口舌将河间、深州两府讨回去么?

  当日巳时末,金国使团入驻鸿胪寺驿馆。

  跟随使团一并前来的,还有二百金人士卒。

  驿馆面积不算大,除了正副使等人可分配来单独院子,随从、士卒,只能和仆役挤在一起睡大通铺。

  在金国向来高汉人一头的金人自然不乐意,骂骂咧咧的让鸿胪寺卿张行衍重新安排住处,言道:若张行衍不能妥善安置,他们便要将鸿胪寺周边的民宅、商铺占了用作居所。

  秀才遇到兵,张行衍不由头疼金人粗莽悍勇,京城重地,哪敢让他们住到百姓家中啊!

  好说歹说却劝不住,一名金人队将更是蛮横的将张行衍推开,准备冲出去自寻住处,张行衍叫苦不迭,忙让随从通知开封府衙

  可那随从还没出门,却听街面上一阵铿锵脚步声。

  紧接,足有两营淮北军士出现在了鸿胪寺外,打头那人正是第五团团长项敬,只见他背手望着刚刚涌出鸿胪寺大门的数十名金人,喝道:“金人生性残暴粗鲁,为防金人骚扰东京百姓,楚王令:和议期间,金国使团内非和议人员不得踏出鸿胪寺一步!违令者,斩!”

  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何时见过齐国这般硬气,不由‘哗’的一声,‘好彩’的叫嚷响成一片。

  使团正副使者闻讯急忙从驿馆内追了出来,高庆裔上前和项敬交涉,言道:两国使团互相出访,从没有不许士卒随从自由活动的先例,齐国这般,既不合规矩,又不合礼数。

  项敬却昂着头,鸟都不带鸟他一句,最后烦了才怼了一句,“以前没有先例,现下这不就有了!金使莫跟我讲规矩礼数,老子粗鄙武夫一个,听不懂。但在我大齐,楚王的命令,便是规矩!谁若不信,可再上前一步试试我军刀枪锋利否!”

  得,又是秀才遇到兵,不过这回受气的变成了高庆裔。

  而那边,李俦、韩企先却在苦劝金人返回驿馆,但这些人哪会听这两位汉人官员的。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驿馆内又跑出一名金人,此人是完颜乌堵补的侍卫,低声在金人队将耳旁说了几句什么,后者这才恶狠狠瞪了项敬一眼,悻悻返回了驿馆。

  “看你爹呢,再瞪眼老子将你那对招子剜了!”

  项敬属下第三营营长杜焘叫骂一句,东京城内的百姓和官员或许还对金人残存着些许畏惧,但真刀真枪跟金人在河北干过一场的淮北军,却不金人这无声威胁。

  若不是楚王有命‘和议期间,不主动寻求冲突’,杜焘恨不得在东京再与这帮金虏们干上一回。

  见金人果真就这么退了回去,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哈哈大笑,以精神胜利法大喊道:“金狗回去吃屎去吧.哈哈哈。”

  街面上又是一阵快活哄笑。

  而方才因为被推搡了一下,跌倒在鸿胪寺门内的张行衍却悄悄抹了两滴泪。

  随从见状,连忙将年事已高的张行衍扶起,着急道:“大人可是摔伤了?”

  张行衍以官袍衣袖擦掉浊泪,却咧嘴一笑,道:“老夫哎,老夫想不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金人畏我齐军的一日,畅快,畅快啊!”

  兵是将胆,将是军魂,军乃国威!

  此刻,张行衍对此有了深刻认识。

  鸿胪寺大门处这一幕,只是一个小插曲。

  齐金两国都想争取些时间,是以原则上都不想在河北之战刚刚平息的当下,再来一场大战。

  这点冲突,更像是和议前争夺强势地位的试探。

  可如今的齐国官员,自觉有了本国强军做依仗,谁还肯落个向异族卑躬屈膝的软骨头骂名。

  当日,未时。

  齐金两国使团在鸿胪寺进行了首次接触

  就在全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场和议之时,未时初,一名红衣美妇乘轿离开了岁绵街楚王府。

  未时三刻。

  皇城仁明宫,嘉柔坐在大案之后,抱着睡着的小绵儿,已走神许久。

  齐金和议,牵连甚广,她自然分外挂心

  少倾,黄豆豆小跑入内,躬身唤道:“殿下。”

  “可是鸿胪寺那边有消息传来?”嘉柔回神,下意识问道。

  双方使者此时刚见面不久,只怕互相介绍都没做完,哪会这么快有消息。

  黄豆豆抬头,却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殿下,宫外有命妇求见.”

  “.”

  命妇自然有觐见资格,但嘉柔却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空和那些贵妇品茗闲谈呀!

  于是她不假思索道:“不见!”

  不料,黄豆豆却并未退走,就在嘉柔不满皱眉之时,黄豆豆又道:“来人是,是楚王侧妃蔡氏吏部蔡尚书之女。”

  “呃”

  她?

  她来见我干啥?

  蔡三凶名在外,嘉柔没来由一阵紧张,可紧接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女儿,便又放下心来。

  她诞下女儿后,也特地留意过王府女眷的信息,是以对各人脾性多少有所了解。

  比如大妇赵氏的贤良淑惠,侧妃陈氏的娇憨单纯,和嘉柔最熟、出自颍川陈家之女陈氏的聪慧机敏,当然也少不了这蔡氏的歹毒狠辣

  不过呢,当初在蔡州时嘉柔和蔡有过数面之缘,嘉柔并未觉着那蔡氏有多吓人。

  即便嘉柔猜测蔡氏可能是因为知晓了自己和爱卿的事而来,嘉柔也没怎么害怕.此事虽丢人,但她又不能吃了我!

  嘉柔做完心理建设后,为示重视,准备让篆云去宫门亲迎,回头却见篆云、蔻芸等数位来自淮北的女官正偷偷从殿后侧门往外溜去

  “你们做甚!帮本宫去迎一下蔡氏.”

  嘉柔有些生气道,可即便几人都看出嘉柔不高兴了,却依旧站在侧门边紧张兮兮道:“哎呀,殿下,奴婢忽然肚子不舒服,急需如厕”

  “是呀是呀!殿下,奴婢尿急.”

  “奴婢也是.”

  这是吓尿了?

  嘉柔气急,也看出了几人的意图,不由斥道:“她是噬人恶鬼么!只听名字便将你们吓成这样!”

  说罢,嘉柔气哼哼转向黄豆豆,“黄公公,将人请进来!你们怕她,本宫可不怕!”

  宣庆二年,三月初二未时中,齐金和议第一场谈判于鸿胪寺召开。

  同日同时,另一场谈判于皇城仁明宫,在齐国摄政长公主和楚王侧妃蔡氏之间展开。

  这章六千字啦,算补上了前两天欠的一千多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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