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校园诡谈
下楼的时候，虞离一行人都很沉默。
——游戏，好玩吗？
这是什么意思？
耍他们还不够，还要问他们好不好玩？
脾气暴躁点的黄毛越想越气，他气愤地说：“声音呢？听得出声音是谁吗？”
“是不是和那杀人犯声音一模一样？”
李伟：“一定是那狗比！！耍我们一次还不够！”
其实那戴小丑面具的男人也是开了变声器，声音沙哑难听。
虞离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回答黄毛的问题。一行人走着走着，张永萌才发现虞离落后了他们好几级台阶。
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回头，“虞离，怎么了？”
台阶上的青年抬头，眼里闪过迷茫和无辜，看见张永萌和Ashes在等他，他才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追上去道歉：“抱歉，在想事情。”
张永萌被他的笑容闪了闪，耳垂发红，小声嘱咐：“别掉队呀。”
“嗯。”虞离弯唇。
等张永萌回头和其他人说话，青年的唇才慢慢抿平。
又走了一段路，黄毛发现衣角被人拉住，他回头，看了一眼青年的脸又愣住，脸慢慢变红，“虞离，怎么了？”
青年的表情很难看，却没有损坏那张脸一丝一毫的美貌。
“我有事情要告诉大家。”
原本虞离不想说，但这件事不说出来，他后续想好的推理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何况他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他隐瞒消息，别人又会怎么想他？
前面的八人也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有人嘀咕：“磨磨蹭蹭的，能不能走快点？”
嘀咕的时候完全不看虞离的脸，怕看了就骂不出来了。
虞离没理会，他说：“我想了很久，刚刚那通电话，对面应该是我自己的声音。”
…………
十个人围在一起蹲在闷热的楼道里，空气里还漂浮着装修过后的尘埃，堵得人心慌。他们每个人脸色都很差，一晚上什么线索都没得到，还被白白吓了一趟。
黄毛感觉后背因为害怕起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他搓搓手臂，“你的声音？你确定吗？”
太惊悚了吧，另一个自己给自己打电话什么的。
虞离拿出手机，“我当时录音了。”
生活的方式使然，虞离对陌生电话都很警惕。
第三阵营的领头人陈夏看他，颔首：“放出来听听。”
手机打开，虞离习惯性地看了眼手机上的信号和时间日期，然后点开录音软件。
“喂？”
窸窸窣窣的电流声，“滋滋滋——”
要来了。
所有人心下一紧。
——“游戏，好玩吗？”
声音调到最大，对方的回答包裹在电流里，虽然听得不真切，但确实能听出和虞离的声音很像。
平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另一个自己？”
李伟灵光一闪：“会不会和副本提示1/2有关？”
张永萌也说：“一个人裂成两半？1/2？今晚的玩家的死法都是这样。”
“对哦！1/2！说不定这个副本里存在另一个自己？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自己！”
“哈，什么鬼，你以为合成大西瓜还是史莱姆变身？还合二为一！”
陈夏摇头：“你们忘了吗，那杀人犯说话用的就是变声器，万一这是他随便挑的，又误打误撞地撞上了虞离的声音呢？”
“不、也许不是误打误撞。”虞离看向教学楼完全的黑暗处，目光闪烁，好似那藏了一颗巨大的眼睛。他扯扯嘴角，“换个说法，也许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恰好一阵阴风吹过，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黄毛简直要被吓死，他跳起来，“虞离，你别吓我啊！”
虞离弯唇：“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张永萌觉得他们好笑，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想不出就先别想了，我们先和大部队汇合，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的线索。”
————
返回大部队，电子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凌晨3:20。
张永萌和李伟分别和剩下的人说清了里面的情况，也没有隐瞒虞离说的那件事。
线索自己藏着想不出答案也没意思，说出来说不定还能集思广益，得到答案。
众人议论纷纷。
“投、投影仪？什么玩意儿？紧张半天，然后那他妈就是个投影仪？”
“那杀手是不是神经病？”
“那他岂不是不在这里？白担心了！”
“嘶，自己给自己打电话。我看过一个动漫，说不定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打过来的。”
“1/2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是不是那杀人犯又耍我们啊？看我们伤脑筋很好玩吗？”
张永萌表情严肃：“副本从没有耍人一说，那投影仪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
在白天，b＋级别的副本，规则却如此简单。那就说明，这个副本的晚上尤为重要。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教学楼已经刷新，我和李伟、陈夏商量过了，我们67人，分成七个小队，每队搜索一层楼，在半小时之内把整栋教学楼都搜一遍。”
李伟：“搜索期间大家尽量一起行动，不要擅自分开，搜完就下来，我们还在这里集合。”
大部分人都同意这个意见，小部分怕死不想去的，也被黄毛一句：“不想去就自己留在这里，别想着抱团。”给堵回去。
陈夏是副本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他先把有经验的老人按队友间的默契度分配，再把新人分别排进每支队伍里。这样确保了每支队伍有战力，也确保不会出现队伍里新人扎堆，一头雾水的情况。
很快，队伍分配完毕，每支小队大概九个人。
虞离和Ashes，张永萌，黄毛，平头，还有其他四个新人一起，搜索教学楼第四层。
七支队伍排成排，陈夏站在最前面，“好了，大家可以出发了。”
但天不逐人意，时间跳到午夜3:30，血红色的大屏幕再度变成雪花屏，上方传来灵异的敲钟声。
——叮当、叮当、叮当……
像是黎明前的破晓，又像是死亡的丧钟，迅速地钻进人的大脑里，振聋发聩，每个人的意识都不可避免变得恍惚。
眼前重影阵阵，虞离勉强扶着身旁的墙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身边的人倒了一片，他勉强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失败了。在他晕倒前，屏幕上出现的黑衣男举着刀笑得诡异。
沙哑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重重敲击耳膜：“今天的游戏结束了哦，明天晚上也期待你们的到来。”
“对了，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爽约。”
白光闪过，场景扭曲，虞离恍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原来的长椅上，和熙的阳光照耀，才拉回了几分意识。
他这是…？
阳光跳跃在指尖，温暖的触感让人意识放松。
虞离猛地站起来。
这是白天！
他们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
再次打开任务面板，发现任务板块已经完全发生改变。
【副本：《校园诡谈》
副本等级：B＋
副本任务：存活三天（1/3）
副本探索程度：50%（最高探索度88%）
已解锁关键人物：教导主任、裴游、裴游小弟ABCD、？？？、杀人狂魔
已解锁关键剧情：无
已解锁关键道具：无
副本存活人数：64/100】
经过一晚，他的San值已经掉到78，那灰蒙蒙的、被无数锁链禁锢的卡牌仍在计时冷却：04:58:25。
001上线解答：【宿主，副本任务界面会随着副本的推进随时更新~】
存活人数变成了64，从夜晚变回白天的时候，又死了三个人。
虽然说到了白天，但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得到休息，像是熬了一个大夜，心脏揪在一起，头晕脑胀得让人难受。
虞离又跌坐回长椅，白发散乱，清隽的眉眼疲惫不堪。他抬眼，请求道：“001，可以帮我兑换一瓶清除疲劳的药品吗？”
他当然也可以打开商城买，但他的等级权限太低，能买到的都不是什么好药。
虞离很懂得把握说话的尺度，他清楚每个人想要在他身上得到的情绪价值。
沙哑的嗓音压低，似忧愁又似可怜的请求完美击中系统的心脏。
001心脏怦怦跳，绿油油的小手捂着温度过高的CPU，眼神游移：【那、宿主想要什么样子的呀？我们有756的积分，可以买好多种！】
昨晚虞离又收到了不少打赏。不过因为虞离等级低，能够买的药品等级都不是很高。
虞离微笑：“随你挑选就好，我相信你挑的一定都是最好的。”
001：【！！！】
这张脸！这个笑容！！
将由我来守护！！
【宿主，放心交给我吧！！】
系统翻箱倒柜，没有直接在商城里买，而是在自己的备用箱子里翻到一瓶宿主和系统都可以用的中级恢复药剂。
中级恢复药剂可以清除所有的疲劳值和部分负面属性，不管是恢复速度还是恢复范围，都比低级恢复药剂高了好几倍。但这种药剂要求玩家综合等级达到D级才能购买。
001这次是真的帮了大忙。
“谢谢，真的帮大忙了！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虞离星星眼的温柔夸赞中，001抱着数据库疯狂打滚，还不小心抖出了不少回收站的垃圾。
哎呀！用美貌满分的脸看统夸统真的会让统飘飘然的好不好！
虞离喝下药剂，甜滋滋的气味弥漫全身，整个人都变得精神。
不愧是中级恢复药剂。
精神恢复，剩下的重要事情就是想办法看看校长室、找队友商量对策。直觉告诉虞离，那四个离奇死亡玩家的死因很重要。
再有就是，他得问教导主任要一间房子暂住。不然晚上等其他人的时候精神随时紧绷地躲来躲去，身体恐怕吃不消。
[理事会成员因为关心学校，想多了解学校情况，特地在校内暂住]，这个理由不能再符合他的人设了。
现在是早上9:21，还在上课时间，虞离决定先去找教导主任。
去往教务处的路虞离还记得，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裴游又站在里面。
裴游看见他，眼睛发亮，“虞离，你怎么来这里了？”
秃头的主任把保温杯狠狠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当然是我让他来的！”
“裴游，你真是不知悔改，居然还是不愿意道歉！”
换平时，裴游早回怼了，但他现在想改善他在虞离心里的印象，因此只是撇撇嘴不说话。
来得巧了，虞离捏了捏手指。
如果他没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恐怕规则估计会直接判定他没做好本分，然后干净利落地绞杀。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主任目光危险地看向他，阴毒得不见往日的谄媚讨好，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撕碎。
“虞先生，我已经让你教导好裴游了吧？”
糟糕。
额头滴下冷汗，虞离终于确认主任昨天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昨天只是猜测，那么今天就是彻底拍板定案。
——他的职责，他在副本的定位，就是要教好裴游。
如果主任不认为裴游已经被教好，那恐怕……
恐怕他会被那影子直接连肉带骨地嚼碎。
先前掉下来的老旧中国地图的角已经被粘好，但那处仍然存在一个巨大的鼓包。此刻，主任的影子在慢慢膨胀，逐渐地吞噬鼓包，吞噬所有光线。
遮天蔽日一般，办公室逐渐变得阴暗。
裴游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不到这一切。虞离走到他身边，一只手轻轻牵住少年的手指，掌心贴着掌心，轻声：“小游，我陪你去道歉，好吗？”
馨香柔软的指尖触碰掌心，裴游整个人都在发烫，但下一秒，虞离的话又让他降温。
“凭什么？”裴游眼睛一瞪，十分不情愿，“虞离，你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对我做了好恶心的事，我只是教训了他一顿，我又没错！”
高中生不情不愿，捧着虞离的手撒娇，“我真的没错！”
和虞离和解后，裴游的心性又恢复成以前，和虞离十分亲密。
他贴着虞离的耳边，耳廓红得要滴血：“小妈，我不要道歉，不是我的错。”
高中生独有的热度贴着虞离。与此同时，那遮天蔽日的影子越来越大，主任的笑容已经咧至耳后，似乎十分满意虞离这个即将送到嘴边的食物。
裴游无知无觉，虞离垂下眼。
“可是…”
他蹙眉转头，柔软湿热的唇恰好擦过裴游的侧脸。
不小心发生的意外让两人都怔愣，裴游肤色本是健康的偏黑，这下脸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肤色冷白的虞离更不用说，雪白的侧脸覆上抹诱人的嫣红，果冻似的唇变得滚烫。
虞离也支支吾吾，一双灰眸蒙了层可怜的水雾，似乎要哭出来：
“可是、裴游，我也是、同性恋，我…”
最后那三个字湮灭在唇齿，裴游大脑已经像是火山爆发，发热滚烫、轰隆隆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陪着你去道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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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好玩吗？
这是什么意思？
耍他们还不够，还要问他们好不好玩？
脾气暴躁点的黄毛越想越气，他气愤地说：“声音呢？听得出声音是谁吗？”
“是不是和那杀人犯声音一模一样？”
李伟：“一定是那狗比！！耍我们一次还不够！”
其实那戴小丑面具的男人也是开了变声器，声音沙哑难听。
虞离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回答黄毛的问题。一行人走着走着，张永萌才发现虞离落后了他们好几级台阶。
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回头，“虞离，怎么了？”
台阶上的青年抬头，眼里闪过迷茫和无辜，看见张永萌和Ashes在等他，他才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追上去道歉：“抱歉，在想事情。”
张永萌被他的笑容闪了闪，耳垂发红，小声嘱咐：“别掉队呀。”
“嗯。”虞离弯唇。
等张永萌回头和其他人说话，青年的唇才慢慢抿平。
又走了一段路，黄毛发现衣角被人拉住，他回头，看了一眼青年的脸又愣住，脸慢慢变红，“虞离，怎么了？”
青年的表情很难看，却没有损坏那张脸一丝一毫的美貌。
“我有事情要告诉大家。”
原本虞离不想说，但这件事不说出来，他后续想好的推理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何况他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他隐瞒消息，别人又会怎么想他？
前面的八人也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有人嘀咕：“磨磨蹭蹭的，能不能走快点？”
嘀咕的时候完全不看虞离的脸，怕看了就骂不出来了。
虞离没理会，他说：“我想了很久，刚刚那通电话，对面应该是我自己的声音。”
…………
十个人围在一起蹲在闷热的楼道里，空气里还漂浮着装修过后的尘埃，堵得人心慌。他们每个人脸色都很差，一晚上什么线索都没得到，还被白白吓了一趟。
黄毛感觉后背因为害怕起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他搓搓手臂，“你的声音？你确定吗？”
太惊悚了吧，另一个自己给自己打电话什么的。
虞离拿出手机，“我当时录音了。”
生活的方式使然，虞离对陌生电话都很警惕。
第三阵营的领头人陈夏看他，颔首：“放出来听听。”
手机打开，虞离习惯性地看了眼手机上的信号和时间日期，然后点开录音软件。
“喂？”
窸窸窣窣的电流声，“滋滋滋——”
要来了。
所有人心下一紧。
——“游戏，好玩吗？”
声音调到最大，对方的回答包裹在电流里，虽然听得不真切，但确实能听出和虞离的声音很像。
平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另一个自己？”
李伟灵光一闪：“会不会和副本提示1/2有关？”
张永萌也说：“一个人裂成两半？1/2？今晚的玩家的死法都是这样。”
“对哦！1/2！说不定这个副本里存在另一个自己？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自己！”
“哈，什么鬼，你以为合成大西瓜还是史莱姆变身？还合二为一！”
陈夏摇头：“你们忘了吗，那杀人犯说话用的就是变声器，万一这是他随便挑的，又误打误撞地撞上了虞离的声音呢？”
“不、也许不是误打误撞。”虞离看向教学楼完全的黑暗处，目光闪烁，好似那藏了一颗巨大的眼睛。他扯扯嘴角，“换个说法，也许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恰好一阵阴风吹过，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黄毛简直要被吓死，他跳起来，“虞离，你别吓我啊！”
虞离弯唇：“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张永萌觉得他们好笑，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想不出就先别想了，我们先和大部队汇合，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的线索。”
————
返回大部队，电子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凌晨3:20。
张永萌和李伟分别和剩下的人说清了里面的情况，也没有隐瞒虞离说的那件事。
线索自己藏着想不出答案也没意思，说出来说不定还能集思广益，得到答案。
众人议论纷纷。
“投、投影仪？什么玩意儿？紧张半天，然后那他妈就是个投影仪？”
“那杀手是不是神经病？”
“那他岂不是不在这里？白担心了！”
“嘶，自己给自己打电话。我看过一个动漫，说不定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打过来的。”
“1/2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是不是那杀人犯又耍我们啊？看我们伤脑筋很好玩吗？”
张永萌表情严肃：“副本从没有耍人一说，那投影仪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
在白天，b＋级别的副本，规则却如此简单。那就说明，这个副本的晚上尤为重要。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教学楼已经刷新，我和李伟、陈夏商量过了，我们67人，分成七个小队，每队搜索一层楼，在半小时之内把整栋教学楼都搜一遍。”
李伟：“搜索期间大家尽量一起行动，不要擅自分开，搜完就下来，我们还在这里集合。”
大部分人都同意这个意见，小部分怕死不想去的，也被黄毛一句：“不想去就自己留在这里，别想着抱团。”给堵回去。
陈夏是副本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他先把有经验的老人按队友间的默契度分配，再把新人分别排进每支队伍里。这样确保了每支队伍有战力，也确保不会出现队伍里新人扎堆，一头雾水的情况。
很快，队伍分配完毕，每支小队大概九个人。
虞离和Ashes，张永萌，黄毛，平头，还有其他四个新人一起，搜索教学楼第四层。
七支队伍排成排，陈夏站在最前面，“好了，大家可以出发了。”
但天不逐人意，时间跳到午夜3:30，血红色的大屏幕再度变成雪花屏，上方传来灵异的敲钟声。
——叮当、叮当、叮当……
像是黎明前的破晓，又像是死亡的丧钟，迅速地钻进人的大脑里，振聋发聩，每个人的意识都不可避免变得恍惚。
眼前重影阵阵，虞离勉强扶着身旁的墙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身边的人倒了一片，他勉强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失败了。在他晕倒前，屏幕上出现的黑衣男举着刀笑得诡异。
沙哑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重重敲击耳膜：“今天的游戏结束了哦，明天晚上也期待你们的到来。”
“对了，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爽约。”
白光闪过，场景扭曲，虞离恍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原来的长椅上，和熙的阳光照耀，才拉回了几分意识。
他这是…？
阳光跳跃在指尖，温暖的触感让人意识放松。
虞离猛地站起来。
这是白天！
他们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
再次打开任务面板，发现任务板块已经完全发生改变。
【副本：《校园诡谈》
副本等级：B＋
副本任务：存活三天（1/3）
副本探索程度：50%（最高探索度88%）
已解锁关键人物：教导主任、裴游、裴游小弟ABCD、？？？、杀人狂魔
已解锁关键剧情：无
已解锁关键道具：无
副本存活人数：64/100】
经过一晚，他的San值已经掉到78，那灰蒙蒙的、被无数锁链禁锢的卡牌仍在计时冷却：04:58:25。
001上线解答：【宿主，副本任务界面会随着副本的推进随时更新~】
存活人数变成了64，从夜晚变回白天的时候，又死了三个人。
虽然说到了白天，但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得到休息，像是熬了一个大夜，心脏揪在一起，头晕脑胀得让人难受。
虞离又跌坐回长椅，白发散乱，清隽的眉眼疲惫不堪。他抬眼，请求道：“001，可以帮我兑换一瓶清除疲劳的药品吗？”
他当然也可以打开商城买，但他的等级权限太低，能买到的都不是什么好药。
虞离很懂得把握说话的尺度，他清楚每个人想要在他身上得到的情绪价值。
沙哑的嗓音压低，似忧愁又似可怜的请求完美击中系统的心脏。
001心脏怦怦跳，绿油油的小手捂着温度过高的CPU，眼神游移：【那、宿主想要什么样子的呀？我们有756的积分，可以买好多种！】
昨晚虞离又收到了不少打赏。不过因为虞离等级低，能够买的药品等级都不是很高。
虞离微笑：“随你挑选就好，我相信你挑的一定都是最好的。”
001：【！！！】
这张脸！这个笑容！！
将由我来守护！！
【宿主，放心交给我吧！！】
系统翻箱倒柜，没有直接在商城里买，而是在自己的备用箱子里翻到一瓶宿主和系统都可以用的中级恢复药剂。
中级恢复药剂可以清除所有的疲劳值和部分负面属性，不管是恢复速度还是恢复范围，都比低级恢复药剂高了好几倍。但这种药剂要求玩家综合等级达到D级才能购买。
001这次是真的帮了大忙。
“谢谢，真的帮大忙了！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虞离星星眼的温柔夸赞中，001抱着数据库疯狂打滚，还不小心抖出了不少回收站的垃圾。
哎呀！用美貌满分的脸看统夸统真的会让统飘飘然的好不好！
虞离喝下药剂，甜滋滋的气味弥漫全身，整个人都变得精神。
不愧是中级恢复药剂。
精神恢复，剩下的重要事情就是想办法看看校长室、找队友商量对策。直觉告诉虞离，那四个离奇死亡玩家的死因很重要。
再有就是，他得问教导主任要一间房子暂住。不然晚上等其他人的时候精神随时紧绷地躲来躲去，身体恐怕吃不消。
[理事会成员因为关心学校，想多了解学校情况，特地在校内暂住]，这个理由不能再符合他的人设了。
现在是早上9:21，还在上课时间，虞离决定先去找教导主任。
去往教务处的路虞离还记得，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裴游又站在里面。
裴游看见他，眼睛发亮，“虞离，你怎么来这里了？”
秃头的主任把保温杯狠狠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当然是我让他来的！”
“裴游，你真是不知悔改，居然还是不愿意道歉！”
换平时，裴游早回怼了，但他现在想改善他在虞离心里的印象，因此只是撇撇嘴不说话。
来得巧了，虞离捏了捏手指。
如果他没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恐怕规则估计会直接判定他没做好本分，然后干净利落地绞杀。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主任目光危险地看向他，阴毒得不见往日的谄媚讨好，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撕碎。
“虞先生，我已经让你教导好裴游了吧？”
糟糕。
额头滴下冷汗，虞离终于确认主任昨天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昨天只是猜测，那么今天就是彻底拍板定案。
——他的职责，他在副本的定位，就是要教好裴游。
如果主任不认为裴游已经被教好，那恐怕……
恐怕他会被那影子直接连肉带骨地嚼碎。
先前掉下来的老旧中国地图的角已经被粘好，但那处仍然存在一个巨大的鼓包。此刻，主任的影子在慢慢膨胀，逐渐地吞噬鼓包，吞噬所有光线。
遮天蔽日一般，办公室逐渐变得阴暗。
裴游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不到这一切。虞离走到他身边，一只手轻轻牵住少年的手指，掌心贴着掌心，轻声：“小游，我陪你去道歉，好吗？”
馨香柔软的指尖触碰掌心，裴游整个人都在发烫，但下一秒，虞离的话又让他降温。
“凭什么？”裴游眼睛一瞪，十分不情愿，“虞离，你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对我做了好恶心的事，我只是教训了他一顿，我又没错！”
高中生不情不愿，捧着虞离的手撒娇，“我真的没错！”
和虞离和解后，裴游的心性又恢复成以前，和虞离十分亲密。
他贴着虞离的耳边，耳廓红得要滴血：“小妈，我不要道歉，不是我的错。”
高中生独有的热度贴着虞离。与此同时，那遮天蔽日的影子越来越大，主任的笑容已经咧至耳后，似乎十分满意虞离这个即将送到嘴边的食物。
裴游无知无觉，虞离垂下眼。
“可是…”
他蹙眉转头，柔软湿热的唇恰好擦过裴游的侧脸。
不小心发生的意外让两人都怔愣，裴游肤色本是健康的偏黑，这下脸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肤色冷白的虞离更不用说，雪白的侧脸覆上抹诱人的嫣红，果冻似的唇变得滚烫。
虞离也支支吾吾，一双灰眸蒙了层可怜的水雾，似乎要哭出来：
“可是、裴游，我也是、同性恋，我…”
最后那三个字湮灭在唇齿，裴游大脑已经像是火山爆发，发热滚烫、轰隆隆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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