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配吗?
洛伦斯特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就好像，刚才夏亚的一通迷|魂汤对这位圣骑士丝毫无用。
但，真的丝毫无用吗？
“这种事我不敢越权，还是请您和圣座大人商量。”他正色道。
“哈……”
一丝毫不掩饰的讥笑从夏亚脸上慢慢绽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洛伦斯特阁下，你可知我为什么在这格林兰德能有一席之地？”
“阁下从直属于梅菲斯特的十七家银行取得十五亿金币，这种惊天的手段，只要没被抓起来打死，就一定不会名声不显。更何况……”圣骑士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们的女武神奥琳希露小姐对您的恨意可谓滔天。”
自两个月前从锡兵之围离开，奥琳希露就撤掉了对夏亚的通缉，然后回到金蝴蝶城的驻地。
后来教会的军队与埃尔弗海姆发生冲突，以洛丝薇瑟和夏亚的默契，她必然知道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与梅菲斯特处于地图对角线两端的考拉郡。
那里天高皇帝远，还有一大片油菜花田，她不必担心奥琳希露会被指派去与夏亚为敌，同时那也是帮奥琳希露加深“回忆”的地方。
就比如这次，假如没有洛丝薇瑟的这个操作，夏亚用脚也能想到圣灵会指派她来与自己谈判，到时候就是个两难的境地。
但洛伦斯特还是提起了奥琳希露。
这狗比，果然在奥琳希露十几岁时就打上了傻村姑的主意。
夏亚心里冷笑，脸上却哈哈大笑道：“阁下谬赞了，不过这样说倒也没错。想必阁下也能理解，‘圣座’在我眼里是何等可笑的存在了吧？”
洛伦斯特神色微滞，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是啊，弗雷德里克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升不起任何僭越之心，只愿远观、敬畏。
有他珠玉在前，就算继承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会被映衬得光芒暗淡，更何况继承者还是新圣座这么个难言的家伙……
洛伦斯特必然是不服气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七圣的神谕，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夏亚不以为然地笑笑。
以洛伦斯特这个憨批的暴脾气，自己这都骑脸了他还没爆发，这充分说明他的话正中对方下怀。
“我就直说吧，他不配。”
夏亚斩钉截铁，这句话丝毫不压制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他站起身，激昂文字：
“弗雷德里克是什么人？历代圣座的骨灰被他一把扬了，‘圣墓’被他做成一口可搬山填海、容纳天地的瓶子，这些事你们未必知道，但我就这么说了——他的确做过！稍微用心就能查到！即便如此亵渎神明，你们的圣灵还是依仗、器重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不世出的天才，是个英雄！受人敬仰！可这继承者呢？他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讨价还价，他配吗？
“他配个几把。”
夏亚语气激动，仿佛发泄般爆了句粗，可下面的圣骑士却无一人反驳。
毕竟这在他们听来……
是在是太他妈解气了！
自己不能骂这老东西，别人可以啊！
要不是不合时宜，恐怕不少人得热情地鼓起掌来。
顿了顿，夏亚对洛伦斯特道：“坦白说吧，你知道神谕里让你们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吗？”
圣骑士皱眉：“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夏亚问。
洛伦斯特愣了两秒，忽然脸色大变！
“弗……前任圣座！？”
“正是。”
夏亚痛心疾首地点点头，指了指伊布里德队长。
“我们一开始得到这具尸体时也不确认，他被某种力量毁得面目全非。但后来，一个强大的亲卫队长用三十分钟时间都没能在尸体上留下任何夸张的‘伤痕’，这种肉体强度，除了圣座还有谁？”
洛伦斯特看向伊布里德，后者立即郑重其事地发誓夏亚所说都是真——他的确用了三十分钟没能留下任何伤痕。
精灵的承诺是比钻石还要恒久的事，再加上伊布里德的强大，洛伦斯特不疑有他。
“那夏亚阁下的意思……”
“我敬重弗雷，你也敬重他，在座的都敬重。”
夏亚一指空座位：
“但他呢？他敬重吗？哈……不见得吧？我敢发誓，他知道那具尸体是谁的，也知道有多贵重。但是，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讨价还价，来贬低圣座的‘价格’。”他冷笑道：“如果我是他，一定对自己的上司充满了恨意，我恨不得他尸体流脓、发臭、恨不得捡到尸体的人倒贴钱求我带走他，然后我再勉为其难地照做。瞧着吧，他一定会这么做。”
洛伦斯特默然。
理智告诉他不该信夏亚，这个人很讨厌，狡猾狡猾的。
但心底还有个声音在说……
他的话都是对的。
见状，夏亚又下了一剂狠药。
他伸出五根指头：
“五天，圣骑士阁下。五天时间。”他说：“今天你们会带着尸体离开，五天内尸体便会消失。你再去找它，绝对无法找到。而且圣座还会嫌你多管闲事。如果你再问，甚至以死相逼，说要知道内情，他绝对会搬出圣灵的神谕。”
洛伦斯特半信半疑，表面上却义正言辞地表示了不信。
“这些事都是无稽之谈，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呵……假正经。”
夏亚不屑道，脸上都是“我本以为你也是个英雄没想到你也是个弱鸡”。
这时新圣座回来了。
为了防止气氛被看出破绽，夏亚又堆起笑脸与这家伙虚与委蛇。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夏亚阁下。”
新圣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随即给出一个不算小的价钱。
夏亚先是装模作样还了几次价，圣座分毫不退让，夏亚索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把尸体扔到魔物堆里去！”
圣座冷笑：“哈！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呢！”
洛伦斯特腾的就站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圣座：“(((;°д°)))”
圣骑士知道自己失了态，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坐回原位。
夏亚笑了笑，敲着桌子。
“圣座大人，这……恐怕不妥吧？怎么说也是一具尸体，怎么能曝尸荒野呢？”
“有什么不妥？是你们太过贪婪，这是原罪，七圣告诫我们，做人要知足。”圣座笑着回道：“如果阁下一意孤行，我们只好让委屈那位尸体的主人，并让世人看清埃尔弗海姆自诩‘高贵’的传统和礼仪了……”
这话也没什么不妥，但在一众圣骑士听来可就不对劲了。
你丫都犯了嫉妒的原罪，还在说别人如何如何？
最终，夏亚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
“你赢了，圣座大人，就这样成交吧。”
末了，他忽然有些萧索地叮嘱道：“麻烦阁下妥善运输，让它回到梅菲斯特，有一个好的归宿。”
圣座没理解是什么意思，随口敷衍了两句，这事就此结束。
……
钱货两清，“弗雷德里克的尸体”很快就被教会运走。
在离开埃尔弗海姆没几步，距离圣城梅菲斯特还有一段距离，圣座忽然叫停了马车。
“替我搭建一个祭坛，你们去四周戒备，我有些事要处理。”他说道。
洛伦斯特心里一震，神色却如常。
他照做了。
一段时间后，祭坛的正上方狂风呼啸，负责警戒的圣骑士无不回头遥遥望着。
他们可都记得夏亚说过的话。
“大人……”
“闭嘴。安心戒备。”
洛伦斯特严肃道。
随后，一道道宛如邪祟触手、肉眼可见的飓风从祭坛上空冒出来，卷着漆黑的沙尘向四周飞驰离开，分作两百多道消失在天际。
“大人！”
有个年轻的圣骑士朝洛伦斯特看过来。
“别多嘴！”洛伦斯特警告道：“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年轻的圣骑士眼眶一红，抬头看着放晴的天空，满脸的不甘。
圣座满面春风地从祭坛上走下来。
完成了神谕分配的任务，他一身轻松。
“拆掉祭坛，我们可以走了。”
他吩咐道，随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洛伦斯特急忙前往祭坛。
那里果然空无一物。
“甚至用不了五天……”
圣骑士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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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刚才夏亚的一通迷|魂汤对这位圣骑士丝毫无用。
但，真的丝毫无用吗？
“这种事我不敢越权，还是请您和圣座大人商量。”他正色道。
“哈……”
一丝毫不掩饰的讥笑从夏亚脸上慢慢绽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洛伦斯特阁下，你可知我为什么在这格林兰德能有一席之地？”
“阁下从直属于梅菲斯特的十七家银行取得十五亿金币，这种惊天的手段，只要没被抓起来打死，就一定不会名声不显。更何况……”圣骑士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们的女武神奥琳希露小姐对您的恨意可谓滔天。”
自两个月前从锡兵之围离开，奥琳希露就撤掉了对夏亚的通缉，然后回到金蝴蝶城的驻地。
后来教会的军队与埃尔弗海姆发生冲突，以洛丝薇瑟和夏亚的默契，她必然知道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与梅菲斯特处于地图对角线两端的考拉郡。
那里天高皇帝远，还有一大片油菜花田，她不必担心奥琳希露会被指派去与夏亚为敌，同时那也是帮奥琳希露加深“回忆”的地方。
就比如这次，假如没有洛丝薇瑟的这个操作，夏亚用脚也能想到圣灵会指派她来与自己谈判，到时候就是个两难的境地。
但洛伦斯特还是提起了奥琳希露。
这狗比，果然在奥琳希露十几岁时就打上了傻村姑的主意。
夏亚心里冷笑，脸上却哈哈大笑道：“阁下谬赞了，不过这样说倒也没错。想必阁下也能理解，‘圣座’在我眼里是何等可笑的存在了吧？”
洛伦斯特神色微滞，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是啊，弗雷德里克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升不起任何僭越之心，只愿远观、敬畏。
有他珠玉在前，就算继承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会被映衬得光芒暗淡，更何况继承者还是新圣座这么个难言的家伙……
洛伦斯特必然是不服气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七圣的神谕，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夏亚不以为然地笑笑。
以洛伦斯特这个憨批的暴脾气，自己这都骑脸了他还没爆发，这充分说明他的话正中对方下怀。
“我就直说吧，他不配。”
夏亚斩钉截铁，这句话丝毫不压制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他站起身，激昂文字：
“弗雷德里克是什么人？历代圣座的骨灰被他一把扬了，‘圣墓’被他做成一口可搬山填海、容纳天地的瓶子，这些事你们未必知道，但我就这么说了——他的确做过！稍微用心就能查到！即便如此亵渎神明，你们的圣灵还是依仗、器重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不世出的天才，是个英雄！受人敬仰！可这继承者呢？他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讨价还价，他配吗？
“他配个几把。”
夏亚语气激动，仿佛发泄般爆了句粗，可下面的圣骑士却无一人反驳。
毕竟这在他们听来……
是在是太他妈解气了！
自己不能骂这老东西，别人可以啊！
要不是不合时宜，恐怕不少人得热情地鼓起掌来。
顿了顿，夏亚对洛伦斯特道：“坦白说吧，你知道神谕里让你们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吗？”
圣骑士皱眉：“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夏亚问。
洛伦斯特愣了两秒，忽然脸色大变！
“弗……前任圣座！？”
“正是。”
夏亚痛心疾首地点点头，指了指伊布里德队长。
“我们一开始得到这具尸体时也不确认，他被某种力量毁得面目全非。但后来，一个强大的亲卫队长用三十分钟时间都没能在尸体上留下任何夸张的‘伤痕’，这种肉体强度，除了圣座还有谁？”
洛伦斯特看向伊布里德，后者立即郑重其事地发誓夏亚所说都是真——他的确用了三十分钟没能留下任何伤痕。
精灵的承诺是比钻石还要恒久的事，再加上伊布里德的强大，洛伦斯特不疑有他。
“那夏亚阁下的意思……”
“我敬重弗雷，你也敬重他，在座的都敬重。”
夏亚一指空座位：
“但他呢？他敬重吗？哈……不见得吧？我敢发誓，他知道那具尸体是谁的，也知道有多贵重。但是，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讨价还价，来贬低圣座的‘价格’。”他冷笑道：“如果我是他，一定对自己的上司充满了恨意，我恨不得他尸体流脓、发臭、恨不得捡到尸体的人倒贴钱求我带走他，然后我再勉为其难地照做。瞧着吧，他一定会这么做。”
洛伦斯特默然。
理智告诉他不该信夏亚，这个人很讨厌，狡猾狡猾的。
但心底还有个声音在说……
他的话都是对的。
见状，夏亚又下了一剂狠药。
他伸出五根指头：
“五天，圣骑士阁下。五天时间。”他说：“今天你们会带着尸体离开，五天内尸体便会消失。你再去找它，绝对无法找到。而且圣座还会嫌你多管闲事。如果你再问，甚至以死相逼，说要知道内情，他绝对会搬出圣灵的神谕。”
洛伦斯特半信半疑，表面上却义正言辞地表示了不信。
“这些事都是无稽之谈，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呵……假正经。”
夏亚不屑道，脸上都是“我本以为你也是个英雄没想到你也是个弱鸡”。
这时新圣座回来了。
为了防止气氛被看出破绽，夏亚又堆起笑脸与这家伙虚与委蛇。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夏亚阁下。”
新圣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随即给出一个不算小的价钱。
夏亚先是装模作样还了几次价，圣座分毫不退让，夏亚索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把尸体扔到魔物堆里去！”
圣座冷笑：“哈！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呢！”
洛伦斯特腾的就站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圣座：“(((;°д°)))”
圣骑士知道自己失了态，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坐回原位。
夏亚笑了笑，敲着桌子。
“圣座大人，这……恐怕不妥吧？怎么说也是一具尸体，怎么能曝尸荒野呢？”
“有什么不妥？是你们太过贪婪，这是原罪，七圣告诫我们，做人要知足。”圣座笑着回道：“如果阁下一意孤行，我们只好让委屈那位尸体的主人，并让世人看清埃尔弗海姆自诩‘高贵’的传统和礼仪了……”
这话也没什么不妥，但在一众圣骑士听来可就不对劲了。
你丫都犯了嫉妒的原罪，还在说别人如何如何？
最终，夏亚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
“你赢了，圣座大人，就这样成交吧。”
末了，他忽然有些萧索地叮嘱道：“麻烦阁下妥善运输，让它回到梅菲斯特，有一个好的归宿。”
圣座没理解是什么意思，随口敷衍了两句，这事就此结束。
……
钱货两清，“弗雷德里克的尸体”很快就被教会运走。
在离开埃尔弗海姆没几步，距离圣城梅菲斯特还有一段距离，圣座忽然叫停了马车。
“替我搭建一个祭坛，你们去四周戒备，我有些事要处理。”他说道。
洛伦斯特心里一震，神色却如常。
他照做了。
一段时间后，祭坛的正上方狂风呼啸，负责警戒的圣骑士无不回头遥遥望着。
他们可都记得夏亚说过的话。
“大人……”
“闭嘴。安心戒备。”
洛伦斯特严肃道。
随后，一道道宛如邪祟触手、肉眼可见的飓风从祭坛上空冒出来，卷着漆黑的沙尘向四周飞驰离开，分作两百多道消失在天际。
“大人！”
有个年轻的圣骑士朝洛伦斯特看过来。
“别多嘴！”洛伦斯特警告道：“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年轻的圣骑士眼眶一红，抬头看着放晴的天空，满脸的不甘。
圣座满面春风地从祭坛上走下来。
完成了神谕分配的任务，他一身轻松。
“拆掉祭坛，我们可以走了。”
他吩咐道，随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洛伦斯特急忙前往祭坛。
那里果然空无一物。
“甚至用不了五天……”
圣骑士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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