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破 防
普里西莉亚的话仿佛是丢下了一颗核弹，瞬间抹平了视野里的一切。
声音，表情，动作，就连其他四人的呼吸也仿佛被抹去了一般。
并非谁都去过拉沃修德兰，也并非是谁都直面过那样的巨人。
并非谁都睁眼看向安达海姆以外的世界。
自然也并非谁都能接受，一个比肩“神明”的存在就这样死去。
对远远居住在苏尔塞斯的他们而言，夜之主就是信仰，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力量的天花板。
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心里都明白女皇就是个摆设，却不得不听命于她，也让军队对她宣誓效忠的原因。
无论如何，她都是神邸的代表。
在侍奉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是距离至高之天最近的人。
而现在，天塌了。
这次是真的天塌了！
“不过请不要过度担心……”
普里西莉亚悠悠道：
“这一次去拉沃修德兰的最大收获，便是发现了蓝月陨落之地，同时也发现了夜之主的秘密……他并非神邸，只是一个更高级的生命。他固然强大，但他的强大之于我们，就像是古老纪元之中那些蛮荒的人类敬畏吾等的先祖一般。
“换句话说，他的死，对我们来说，也许并非一件坏事。”
“并非坏事？”特丽莎修女冷笑道：“阁下固然拥有吾等凡人无法比拟的‘超脱万物、不畏神权’的眼界，但也请低头看看脚下这片大地，看看最现实的事情！
“芙蕾耶德不事生产的孩童都清楚，倘若没有蓝月的抑制，安达海姆的本土植物便会疯狂生长，半年内，它们就能攫取这片本就不富裕的大地上的最后一点营养，而且这个趋势无法逆转。难道说普里西莉亚大人在拉沃修德兰发现了新的粮食来源？”
“不愧是养活了安达海姆的圣树后裔，我始终牢记你们的奉献。可是——”
普里西莉亚话锋一转，口吻也变得冰冷。
“即使是你那死去182年的奶奶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小丫头。
“你以为自己那张粗糙的脸可以代表阅历吗？”
特丽莎紧咬着牙，酸楚和愤怒一并涌上心头，却只能死死忍着，无法发作。
普里西莉亚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一个两百岁的“少女”。
即便是经历能放大这个数字，却也不足以抹平她和普里西莉亚之间的差距。
“欺负小孩子的把戏可以收敛一下了。”艾德文开口道：“所以，你要怎么解决蓝月的问题，圣子可以做什么？”
“不亏是亲爱的艾德文，你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就像你当初抓住我的心一样。”
普里西莉亚一秒换脸，看起来就如犯花痴的少女，圆桌下，那只被黑丝包裹的脚也顺势踢掉了高跟鞋，在艾德文的腿上轻轻蹭着。
“我不是芙蕾耶德人，对那些无法移动的植物没有兴趣。但我想到了另一片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壤……”
“什么？”
几人都惊了，艾德文也顾不上自己在被骚扰。
“在哪儿？”
“那里有着充沛的阳光，分明的四季，交替的日月，还有清新的空气和没有被诅咒的清澈河流……
“你们难道忘记了自己是来自埃尔夫海姆吗？”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如果不是普里西莉亚之前的强势姿态镇住了所有人——尤其是亚文，恐怕他现在已经跳起来骂她失心疯了！
这个疯女人！
谁他妈不想回地表呢？
可谁他妈又回得去呢？
这种大话，就算是之前权倾朝野的开花亲王布鲁姆也不敢说，还轮得到她？
duang！
一块半米高的东西被扔在了圆桌上，星空木制成的珍贵圆桌被砸出了让木工和收藏家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凹陷。
“这是什么？”
“自己看吧。”
普里西莉亚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艾德文凑近仔细看了一圈，勉强认出这是某种材质的护甲残片，似乎还蕴藏着元素的气味……
但在正中心位置，有一个古怪的伤口……
不，不应该说是伤口。
因为这个洞口无比光滑，仿佛一块弹性极佳的皮革，挡住了一支利箭。皮革不得不向下凹陷，形成一个光滑的漏斗凹槽，就在即将被射穿的瞬间，将这一切冻结，就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但这怎么可能？
他看向特丽莎，后者会意，上前仔细观察。
作为材料学和魔植学的专家，特丽莎修女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脸色也瞬间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掩口惊呼，紧接着便伸出手去触摸。
触感如想象中那样光滑，但也让她确信，眼前这是她所知晓的那种材料。
土元素傀儡复合了科恩地虫外壳的可增生甲壳……
说这是安达海姆最顽固的材料也不为过，特丽莎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早在许多年前，斯布雷特家族开启这个计划时，就曾求助于芙蕾耶德人。
他们想要生产这种动物组织与元素生物的复合体，使既具备矿物的硬度，又能像生物结构那样自行修复、且拥有魔力通路，能够人为操控。为了打破二者之间的天堑，无数次试验后，他们决定使用植物材料作为融和的桥梁——这一环正是由圣树后裔提供技术援助。
眼前这块甲壳，已经半透明，完全角质化。
换言之，它死去了。
它所有的生命力都用于对抗某次攻击——留下了眼前这个诡异伤口的攻击。
而真正让特丽莎惊到无法呼吸的是，要留下这样光滑的伤口，且足以将其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在一瞬间消耗殆尽，那么这次攻击就必须满足一些相悖的条件：
它要足够强大，强大到突破坚硬的护甲，让它来不及修复。
它要足够弱小，弱小到每次只能突破毫厘，让它恰好来不及修复。
唯有如此，才能留下这样光滑如扭曲镜面的伤口……
“这……这是神迹吗？”
她猛的来到普里西莉亚面前。
“它……它替你阻挡了一次来自神明的攻击，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不，这又不对，神明的攻击怎么可能如此弱小……
“这到底是什么？这不可能，这是完全矛盾的，哪怕是刻意为之，这也不可能实现……到底是什么……”
眼看特丽莎就要陷入癫狂，艾德文身影闪动，来到特丽莎身后，一个手刀打晕了她。
“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普里西莉亚。”
他看向这个女人。
另一边，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凯特夫人以及不怎么明白事态发展但意识到了严重性的亚文同样表情严肃。
“这不是神迹，但这比任何神迹都来得让人振奋。”
普里西莉亚在桌上放下一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轻轻一碰。
下一瞬，一个持剑刺来的身影便出现在空中。
“这个人……”
凯特夫人不禁皱眉。
她恰好站在魔法影像背面，而画中人的背影让她想起在幻梦馆偶然瞥见的一瞬……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一个是恐怖如斯的强者，一个是牛郎，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看画面上这家伙把艾德文吓成什么样子了吧……
即便只是留影石，即便只是一幅魔法影像，但这一剑包含的那种决绝意志与凌厉的眼神都让艾德文汗毛立起，这是感受到杀气的象征。
画面是普里西莉亚当初迎战夏亚的主视角，从这里完全看得清他的脸——可惜在场第二个认识他的人恰好晕了过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手里那把无形的、却正在切割傀儡外壳的无形锋刃……
“银……银槲之剑？”
没想到最识货的居然是看似最废物的亚文。
他这一声立刻点醒了其他人。
“真的是那把剑？”
“你没看错吧？”
普里西莉亚不由得多看了亚文两眼，随即想到两军阵前夏亚羞辱开花亲王时说的那段话，当下就有些明了了。
这些信息多半来自开花亲王在地表的情报网。
论对银槲之剑的看重，埃尔弗海姆那群同胞比他们夸张多了。
但这也是她的机会。
“没错，就是银槲之剑，但这并非完全体，还差一点点材料让它开锋。我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这把剑……如果我们能得到它，那么重返埃尔夫海姆也不再是梦想。”
仿佛一头母狼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普里西莉亚用极富侵略性的眼神望着她的“盟友”们，似乎在审视他们是否合格。
“可这和你挑选‘圣子’有什么关系？”凯特夫人问她。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普里西莉亚无视对方，直接看向艾德文。
“亲爱的，这次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艾德文不为所动，皱眉看了眼持剑的夏亚。
“剑……在这家伙手里吧？你们三个月前从苏尔塞斯浩浩荡荡地出征，结果只有你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你的三个儿子，你的丈夫，全都下落不明……虽然他们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毕竟是斯布雷特家族的颜面。能让你丢脸至此，这家伙该有多难对付？”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喀嚓一声，留影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影像也瞬间消失。
普里西莉亚冷着脸。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无需知道。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们要做的，只有选择。”
“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普里西莉亚……陛下？既已有了决断，又何必假惺惺地赐予我们选择的权力？”
艾德文自嘲地笑笑，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去。
“连旧情人都怕你，普里西莉亚。”
凯特夫人讥讽地看了她一眼。
“直接下命令就好了，你的仁慈就像鳄鱼的眼泪。”
轮到亚文，他咽了口唾沫，换上一副略显谄媚的笑容。
“我谨代表繁花家族，奉上我们的诚意——我们将全力支持阁下的事业。”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昏厥中特丽莎修女。
但大家都明白，她是不用做出选择的那个。
因为她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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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表情，动作，就连其他四人的呼吸也仿佛被抹去了一般。
并非谁都去过拉沃修德兰，也并非是谁都直面过那样的巨人。
并非谁都睁眼看向安达海姆以外的世界。
自然也并非谁都能接受，一个比肩“神明”的存在就这样死去。
对远远居住在苏尔塞斯的他们而言，夜之主就是信仰，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力量的天花板。
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心里都明白女皇就是个摆设，却不得不听命于她，也让军队对她宣誓效忠的原因。
无论如何，她都是神邸的代表。
在侍奉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是距离至高之天最近的人。
而现在，天塌了。
这次是真的天塌了！
“不过请不要过度担心……”
普里西莉亚悠悠道：
“这一次去拉沃修德兰的最大收获，便是发现了蓝月陨落之地，同时也发现了夜之主的秘密……他并非神邸，只是一个更高级的生命。他固然强大，但他的强大之于我们，就像是古老纪元之中那些蛮荒的人类敬畏吾等的先祖一般。
“换句话说，他的死，对我们来说，也许并非一件坏事。”
“并非坏事？”特丽莎修女冷笑道：“阁下固然拥有吾等凡人无法比拟的‘超脱万物、不畏神权’的眼界，但也请低头看看脚下这片大地，看看最现实的事情！
“芙蕾耶德不事生产的孩童都清楚，倘若没有蓝月的抑制，安达海姆的本土植物便会疯狂生长，半年内，它们就能攫取这片本就不富裕的大地上的最后一点营养，而且这个趋势无法逆转。难道说普里西莉亚大人在拉沃修德兰发现了新的粮食来源？”
“不愧是养活了安达海姆的圣树后裔，我始终牢记你们的奉献。可是——”
普里西莉亚话锋一转，口吻也变得冰冷。
“即使是你那死去182年的奶奶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小丫头。
“你以为自己那张粗糙的脸可以代表阅历吗？”
特丽莎紧咬着牙，酸楚和愤怒一并涌上心头，却只能死死忍着，无法发作。
普里西莉亚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一个两百岁的“少女”。
即便是经历能放大这个数字，却也不足以抹平她和普里西莉亚之间的差距。
“欺负小孩子的把戏可以收敛一下了。”艾德文开口道：“所以，你要怎么解决蓝月的问题，圣子可以做什么？”
“不亏是亲爱的艾德文，你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就像你当初抓住我的心一样。”
普里西莉亚一秒换脸，看起来就如犯花痴的少女，圆桌下，那只被黑丝包裹的脚也顺势踢掉了高跟鞋，在艾德文的腿上轻轻蹭着。
“我不是芙蕾耶德人，对那些无法移动的植物没有兴趣。但我想到了另一片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壤……”
“什么？”
几人都惊了，艾德文也顾不上自己在被骚扰。
“在哪儿？”
“那里有着充沛的阳光，分明的四季，交替的日月，还有清新的空气和没有被诅咒的清澈河流……
“你们难道忘记了自己是来自埃尔夫海姆吗？”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如果不是普里西莉亚之前的强势姿态镇住了所有人——尤其是亚文，恐怕他现在已经跳起来骂她失心疯了！
这个疯女人！
谁他妈不想回地表呢？
可谁他妈又回得去呢？
这种大话，就算是之前权倾朝野的开花亲王布鲁姆也不敢说，还轮得到她？
duang！
一块半米高的东西被扔在了圆桌上，星空木制成的珍贵圆桌被砸出了让木工和收藏家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凹陷。
“这是什么？”
“自己看吧。”
普里西莉亚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艾德文凑近仔细看了一圈，勉强认出这是某种材质的护甲残片，似乎还蕴藏着元素的气味……
但在正中心位置，有一个古怪的伤口……
不，不应该说是伤口。
因为这个洞口无比光滑，仿佛一块弹性极佳的皮革，挡住了一支利箭。皮革不得不向下凹陷，形成一个光滑的漏斗凹槽，就在即将被射穿的瞬间，将这一切冻结，就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但这怎么可能？
他看向特丽莎，后者会意，上前仔细观察。
作为材料学和魔植学的专家，特丽莎修女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脸色也瞬间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掩口惊呼，紧接着便伸出手去触摸。
触感如想象中那样光滑，但也让她确信，眼前这是她所知晓的那种材料。
土元素傀儡复合了科恩地虫外壳的可增生甲壳……
说这是安达海姆最顽固的材料也不为过，特丽莎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早在许多年前，斯布雷特家族开启这个计划时，就曾求助于芙蕾耶德人。
他们想要生产这种动物组织与元素生物的复合体，使既具备矿物的硬度，又能像生物结构那样自行修复、且拥有魔力通路，能够人为操控。为了打破二者之间的天堑，无数次试验后，他们决定使用植物材料作为融和的桥梁——这一环正是由圣树后裔提供技术援助。
眼前这块甲壳，已经半透明，完全角质化。
换言之，它死去了。
它所有的生命力都用于对抗某次攻击——留下了眼前这个诡异伤口的攻击。
而真正让特丽莎惊到无法呼吸的是，要留下这样光滑的伤口，且足以将其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在一瞬间消耗殆尽，那么这次攻击就必须满足一些相悖的条件：
它要足够强大，强大到突破坚硬的护甲，让它来不及修复。
它要足够弱小，弱小到每次只能突破毫厘，让它恰好来不及修复。
唯有如此，才能留下这样光滑如扭曲镜面的伤口……
“这……这是神迹吗？”
她猛的来到普里西莉亚面前。
“它……它替你阻挡了一次来自神明的攻击，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不，这又不对，神明的攻击怎么可能如此弱小……
“这到底是什么？这不可能，这是完全矛盾的，哪怕是刻意为之，这也不可能实现……到底是什么……”
眼看特丽莎就要陷入癫狂，艾德文身影闪动，来到特丽莎身后，一个手刀打晕了她。
“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普里西莉亚。”
他看向这个女人。
另一边，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凯特夫人以及不怎么明白事态发展但意识到了严重性的亚文同样表情严肃。
“这不是神迹，但这比任何神迹都来得让人振奋。”
普里西莉亚在桌上放下一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轻轻一碰。
下一瞬，一个持剑刺来的身影便出现在空中。
“这个人……”
凯特夫人不禁皱眉。
她恰好站在魔法影像背面，而画中人的背影让她想起在幻梦馆偶然瞥见的一瞬……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一个是恐怖如斯的强者，一个是牛郎，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看画面上这家伙把艾德文吓成什么样子了吧……
即便只是留影石，即便只是一幅魔法影像，但这一剑包含的那种决绝意志与凌厉的眼神都让艾德文汗毛立起，这是感受到杀气的象征。
画面是普里西莉亚当初迎战夏亚的主视角，从这里完全看得清他的脸——可惜在场第二个认识他的人恰好晕了过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手里那把无形的、却正在切割傀儡外壳的无形锋刃……
“银……银槲之剑？”
没想到最识货的居然是看似最废物的亚文。
他这一声立刻点醒了其他人。
“真的是那把剑？”
“你没看错吧？”
普里西莉亚不由得多看了亚文两眼，随即想到两军阵前夏亚羞辱开花亲王时说的那段话，当下就有些明了了。
这些信息多半来自开花亲王在地表的情报网。
论对银槲之剑的看重，埃尔弗海姆那群同胞比他们夸张多了。
但这也是她的机会。
“没错，就是银槲之剑，但这并非完全体，还差一点点材料让它开锋。我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这把剑……如果我们能得到它，那么重返埃尔夫海姆也不再是梦想。”
仿佛一头母狼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普里西莉亚用极富侵略性的眼神望着她的“盟友”们，似乎在审视他们是否合格。
“可这和你挑选‘圣子’有什么关系？”凯特夫人问她。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普里西莉亚无视对方，直接看向艾德文。
“亲爱的，这次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艾德文不为所动，皱眉看了眼持剑的夏亚。
“剑……在这家伙手里吧？你们三个月前从苏尔塞斯浩浩荡荡地出征，结果只有你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你的三个儿子，你的丈夫，全都下落不明……虽然他们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毕竟是斯布雷特家族的颜面。能让你丢脸至此，这家伙该有多难对付？”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喀嚓一声，留影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影像也瞬间消失。
普里西莉亚冷着脸。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无需知道。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们要做的，只有选择。”
“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普里西莉亚……陛下？既已有了决断，又何必假惺惺地赐予我们选择的权力？”
艾德文自嘲地笑笑，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去。
“连旧情人都怕你，普里西莉亚。”
凯特夫人讥讽地看了她一眼。
“直接下命令就好了，你的仁慈就像鳄鱼的眼泪。”
轮到亚文，他咽了口唾沫，换上一副略显谄媚的笑容。
“我谨代表繁花家族，奉上我们的诚意——我们将全力支持阁下的事业。”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昏厥中特丽莎修女。
但大家都明白，她是不用做出选择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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