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婚礼_被继承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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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四 婚礼

  在小鸽子十个月的时候,言雨春和泽维尔打算办一场婚礼。事实上言雨春并不想大办,毕竟现在还是百废待兴,酒席做的太大,显得铺张又浪费,而且他并不是高调的性子,所以一开始只想走个形式,请请亲近的好友来参加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联邦政府想借着他们的婚事突显给双性人的平权,想让他们办的热闹一些,言雨春也就从了。

  至于泽维尔么,怎么样他都没什么意见。

  庄园里场地很大,要接待近千人根本不是问题,但要忙的事情却很多,言雨春不方便忙,泽维尔是不会忙,所以这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几乎都落在了荣叔的肩膀上,以至于让他短短一个星期,人都消瘦了许多。

  言雨春有些过意不去,特意道:“随便办一下就行了,菜色也不用太费心,反正我觉得来的人也不是为吃饭来的,只需要多准备些酒……”荣叔打断他的话,“怎么能随便呢?你的事都不能随便,我一定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放心吧,我不累。”

  言雨春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疲态,有些无奈,只能道:“那晚上我来带小鸽子吧,你睡个清净觉。”

  荣叔也不肯,把孩子抱紧了,皱眉道:“跟你睡是无所谓,上将大人睡觉睡的沉,人又大块,要是一不小心在睡梦中压到了他可怎么得了?”

  一旁的泽维尔不乐意了,咕哝道:“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荣叔瞥了他一眼,道:“总之离你们的婚期就还有一个星期了,我再忙也就忙这一个星期,何况还有盛修他们帮我,我累不到的。”

  言雨春见他执意,便不再跟他争辩,拉着泽维尔回去睡觉了。

  荣叔从未主过婚礼,也因此格外细心仔细,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每一处都要反复确认,事无巨细的,上心到了极点。等到了婚礼的前一日,言雨春将定制的礼服取了回来,特意叫荣叔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将其中一套递给了他。

  荣叔有些疑惑又有些意外,“给我的?”

  言雨春笑着点点头,“嗯,特意按你的尺寸订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哪里不合适的话现在还可以改。”

  荣叔道:“怎么要给我订?我很多衣服的,都穿不完,而且这是你结婚,没有给我做衣服的道理。”

  言雨春道:“是订做的,你就算不要也不能退,而且我结婚,你不想穿的更好看一些么?来,我替你换上。”他给荣叔订做的是一套中式的新唐装,布料的质量不错,颜色是暗红,上面还有漂亮的花纹。荣叔摸了摸布料,轻声道:“肯定很贵,其实只要有布料,我自己也能做。”

  言雨春失笑道:“我知道你手巧,但你现在不是没有时间吗?穿上,肩膀这里看着挺合身的。”言雨春又给他系上扣子,将衣袖等地方都拉直了,前后看了看,又道:“还看不出效果,把裤子也换上吧。”荣叔依言换了裤子,整套衣服穿好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言雨春这次满意了,轻笑道:“其实你真的很年轻,看起来最多就四十出头。你有没有想过,也找一个人?”

  荣叔脸上的表情僵硬下来,“什么找一个人?”

  言雨春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到镜子面前,轻笑道:“就是找一个伴儿啊。”

  荣叔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干笑道:“我不行,而且我这个年纪,又做过那样的事,能找到谁?”现如今还是男少女多的格局,正经的漂亮年轻女性都难嫁,何况他一个双性人,年纪已经超过五十岁了,怎么找得到什么伴儿?

  言雨春见他神色不自然,便不再说下去,只道:“这套衣服很好,明天就穿这套吧。”

  荣叔轻轻松了口气,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己,“嗯”了一声。

  婚礼的这天大家都起的很早,荣叔更是比其他的人还要早了一个多小时,他先把准备的物品检查了一遍,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叫厨娘起床准备早餐。吃过早餐后,他们开始布置会场,将桌子都摆在室外的草坪上,又摆好碗碟酒杯,瓜果零食等等。

  等到了早上九点,一切都准备妥当,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司仪也早已准备到位,开始进行婚礼中最重要的宣誓环节。这次宾客来的格外的多,几乎都是联邦政府的官员还有商会的商人,言雨春也宴请了很多双性人,宣誓的时候大家都格外的安静。

  荣叔抱着小鸽子站在最前面,不远处的那对新人,一个俊一个美,一个穿着笔挺的军装,一个穿着合体的西装,站在一起活生生就是一对璧人。荣叔看着他们的背影,听着他们的宣誓词,心里喜悦,眼睛里却忍不住泛出泪花来。

  他终于见证了言雨春的幸福。

  言雨春于他不止是弟弟,不止是儿子一般的存在,更是他的“希望”,在军营里的那段时间,他每每看到言雨春的一些报道,心里的绝望就会减少几分,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在他病的要死无人照看的时候,也是言雨春救了他,将他带回了这个庄园里,给了他一份体面,让他重获新生。

  而这样一个人,终于幸福了!

  看着两个人互戴戒指,相互接吻的时候,荣叔忍不住揉了下眼角,一旁的安妮连忙将他怀里乱扑腾的小鸽子接了过去,劝解道:“荣叔别哭。”

  荣叔揉了下她的头发,笑道:“我这是喜悦的泪水,等到你结婚的时候,说不定我也会欢喜的想哭。”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突然脸色有些红,低声啐道:“泽维尔好流氓,在这种时候不是随便亲一下就行了吗?他居然强迫爸爸舌吻,都要一分钟了。”

  荣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正中间的两个人正在拥吻,泽维尔霸道的搂住了言雨春的腰身,唇舌尽情的在他的口腔里掠夺着,一副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的样子。而客人并不觉得这失礼,反而很是兴奋的鼓起掌来,记者们也在拼命的按下快门拍照。

  荣叔有些好笑,又有些嫌弃泽维尔在这种时候不够庄重,他对这个男人心里总是存着一点偏见,为他以前的那些花边新闻,所以担忧他会负言雨春。但他又能看清楚泽维尔眼中对言雨春的爱意和依恋,那样浓烈的情感,是很少能从别人眼中看出来的。

  所以他们必然会相守一生吧?

  荣叔心里发出一点感叹,今天是言雨春的大日子,对他来说,又未尝不是完成了人生中一件大事?

  趁着客人还在凑热闹,荣叔让安妮好好抱好小鸽子,然后拨开人群往城堡里面走,想去确认一下菜色有没有准备妥当。当他终于穿过重重的人潮,快要接近城堡的时候,面前却站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看起来很高,穿着军装,荣叔猜测他可能是泽维尔的一个战友或者部下,正想跟对方微笑致意一下时,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突然之间,浑身竟是打了一个激灵。

  有什么记忆破门而来,堆叠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恍惚,一瞬间脚步也站定了,才展露一半的笑容僵硬在唇边,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对方。

  年轻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走到了他面前,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来,温声道:“您好。”

  看到那个笑容,荣叔又觉得陌生了,跟以往的记忆不相符,他怔了怔,一时间也只能混乱的道:“您好。”他所有的礼仪这会儿都跑不见踪迹了,让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年轻人似乎也有些紧张,但脸上的笑容未变,他道:“今天天气不错。”

  荣叔下意识的道:“是不错……”他不应该在这里跟人谈论天气,他应该进到厨房里面去,确认等下的流程不出任何的差错。但他的脚步却像生了根一样,根本动不了,一个压抑许久的念头冒出来,又被他用力的压了下去,因为那个结果他不敢置信。

  年轻人朝他笑的更灿烂了一些,抿了抿唇后,道:“事实上,这场婚礼的主人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能得到邀请函,我自己也有些惊讶,但我想我还是得来,来确认一些事。”他说到这里,脸色显而易见的更紧张了些,又咽了咽口水。

  荣叔只知道呆呆的道:“什么事?”

  年轻人像是斟酌了一下,才道:“我的生日是联邦政府公历89年12月5日出生,今年二十二岁。”

  听到这个日期,荣叔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轰鸣,他浑身颤了颤,几乎要摔倒,年轻人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下。荣叔站定后,嘴唇颤抖的看着他,“你、你……”

  年轻人也更紧张了,再次咽了咽口水才道:“我的祖父曾经是联邦政府第七营区的元帅大人,我的父亲在退出战场前是一名中将,他曾经在某个军区当过中尉,他姓陆,叫陆霖,我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荣叔浑身抖的更厉害,眼睛再次被水汽充盈,他喃喃道:“在第二十九营区。”

  年轻人眼睛一亮,道:“是的,是二十九营区,看来您还记得他。那您……”他又紧张了起来,“有没有记得我?我想,我想……”他舔了下嘴唇,声音也微微有些抖,“如果我没有弄错,我想我应该是您的儿子。”他又掩饰性的笑了笑,“但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弄错的,我祖父在我两岁的时候找回了我,我去幼儿堂里找过我的出生记录,那里有我的生日,还有您的名字。那种东西原本不给别人看的,我还花了一点关系……事实上,我找过您很多次,在我够年龄将血液输入进资料库里之后,那台机器不会出错的,但我没有找到您,所以我确认了您曾经的身份。而联邦政府取消那条歧视的法律后,我再去找了您,但很遗憾我没有找到,我以为您已经不在了,我伤心了许久,直到言先生先找到了我……”

  他努力在保持镇静,但话语却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关系一再中断,而荣叔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不会忘记陆霖的长相,而面前这个年轻人跟陆霖长得几乎一样,他才会在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动不了脚步了。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他儿子吗?那个他经历了无数孕吐,辛辛苦苦生下来却只在他身边待了三天的儿子?

  年轻人闭了闭眼,眼神热切的盯着他,低声道:“您愿意认我吗?”

  荣叔再次流出了泪水,他抖着手去搂年轻人的肩膀,哽咽道:“我当然愿意,我、我的儿子……我……我……”他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除了拥抱外,在这一瞬间什么都做不了了。而年轻人也哭泣了起来,将他紧紧的抱住,用力的,像是要找回这二十多年来缺失的亲情一般。

  不知道何时,言雨春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等荣叔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才解释道:“荣叔,抱歉,我偷偷采取了你一点血液……”

  “不、不用道歉,我很高兴,我好高兴……”荣叔喜极而泣,眼睛眨也不舍得眨的盯着面前的儿子。曾经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青年的模样,高大,俊美,浑身都充满力量。他抽泣道:“我简直不敢相信……”

  年轻人抹了下眼角的泪水,道:“我也是。”

  言雨春怕旁人见了好奇,将他们带入会客室里,刚刚相认的父子又忍不住对着哭泣了一阵,情绪才平复了一些。年轻人道:“对了,我还没有说我的名字,我叫陆念荣,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

  “念荣……”荣叔喃喃念着,脑海中想到以往的岁月,那个冷漠的男人,会跟他在黑暗中接吻的男人,心口忍不住一痛。他突然道:“你父亲、你父亲还在世吗?”

  他突然有些不敢奢望了,战场是何其的残酷,能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那个男人会不会也已经……

  陆念荣道:“还在。”

  听到这个答案,荣叔狠狠的松了口气。

  陆念荣又道:“但是他状况并不太好,战争让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还少了一只眼睛,他这几年都住在家里并不外出,事实上,这次言先生也邀请了他一起来,但他似乎并不想用现在的面貌来见您,尽管我知道,他非常想念您。”

  荣叔原本心痛于他受的苦楚,听到后面这句话,脸色又有些红了。

  年轻人笑的灿烂,语气温和,“所以,妈妈,在婚礼结束之后,您愿意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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