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可爱的小狗也可能会害怕
第十六章再可爱的小狗也可能会害怕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妈妈”两个字，让央妤的心顷刻之间提了起来。
她笑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便起身走进了院子。
“喂，妈。”她接起了电话。
“小妤。”母亲的声音温婉和善，优雅得体，“央晖说你谈恋爱了？”
央妤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边也没再说话，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每一声都如催化剂一般，煎烤着央妤不够笃定和缜密的谎言。
“年纪比你小，还是游戏行业的。听起来倒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母亲突然带上了点笑意，像是劝服了自己，接受了女儿的无知和莽撞，“不过没见过面，也不好有这样的偏见。”
她嗓音依然温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带回来给妈妈见见，好吗？”
“我们……”
她可以包容女儿真的谈了离经叛道的恋爱，也可以接受女儿联姻嫁入她所谓的豪门，却不能容忍女儿为了不嫁入豪门而去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炒这个所谓的CP。
“……我问问他。好吗？”她轻轻呼一口气，小声问。
是合作关系。央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方思斐已经兴高采烈，她实在不好再改变主意。
央妤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回事。她打开手机，看到明浔的消息。
香槟已换成了红酒，她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来一杯仰头就干了。
方思斐又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是明浔吗？他怎么说？”
天色已昏暗。庭院里晚风轻抚，灯光点点，花香阵阵，温馨宜人，但抚不平央妤心中的不安。
她知道将名声和面子视作一切的母亲不可能接受如此的合作关系。
林樱也一副羡慕的表情：“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么晚这么远还专门来接你。”
“哇哦！”方思斐两眼发光，雀跃起来，“太棒了，激动激动！感谢小妤姐圆我追星梦！”
央妤挂掉电话，走进屋。
央妤一听心里立即开始后悔。确实，这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会儿结束都不知道几点了，还要让人家来接自己，未免太麻烦人。
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在家等你们哦。”
“女中豪杰啊你这是。”裴霖笑着打趣她，眼神却有关心之意，“没什么事吧？”
【明浔：真的吗？】
央妤笑着摇摇头，“没事。”
央妤刚咽下酒，脑子正有点发懵，下意识地回答方思斐，“他说他来接我，正好可以见见你。”
【明浔：那我去接姐姐吧？我倒也很想见见我的粉丝呢。】
“这点小事你还做不了他的主呀？”母亲被她逗笑，“那你问问吧。明天我在家等你们哦。”
“妈……”央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母亲打断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发了定位给明浔，又抱歉道“给你添麻烦了”，很快收到明浔的“不麻烦，很快就来。”
她只出去了这一会儿，林樱已经拉了个群聊，大家逐个添加联系方式，好不热络的模样。
“不知道梁念导演是什么风格，脾气怎么样？裴影帝合作那么多次，给大家讲讲呗。”李榕看向了裴霖，她年纪稍大，是靠演农村妇女形象出名的。真人却留着大波浪卷，看起来发质极好，妆容走的也是浓颜风格，一双红唇艳丽逼人。
“梁念导演要求还是挺高的，很追求现实感和真实性。脾气嘛……”裴霖略一沉思，笑开，“没有我好。”
他模样俏皮讨巧，人又帅气阳光，惹得笑声纷纷，唯有杨子易没笑。
央妤心思已经跑到明天要回家撒大谎的事上，左耳进右耳出，食不知其味，只随大流牵动嘴角。
这可如何是好？带明浔回去，也太给他添麻烦。而且她妈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场被拆穿未免太难看。
这都算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几乎摸不清她妈的心思，万一起了刁难人的心思，上演狗血的“离开我女儿”戏码，她的老脸可往哪儿搁？
这狗央晖——她心里咬牙切齿了起来，又一口干了酒，哪天别叫我逮住你，你死定了真的——
正心思混乱之时，裴霖凑了过来，小声在她耳边问，“不开心吗？”
他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温润磁性，也和以前一样，明明是在关心却更像在调侃。央妤恍惚之间，感觉像回到了那个冬天的咖啡厅。
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还是那个遇事就会写在脸上的小女孩。
她怔怔的表情落在裴霖眼里，像被戳穿一般，证实了他心底的猜测。他肯定地点头，“你不开心。”
裴霖转了桌子，递一个葡挞给她，“吃点甜的？”
央妤垂下眸，“……谢谢。”
真是太老套了，哄人的水平和多年之前没什么差别。
央妤轻轻咬了葡挞一口，甜腻柔软的触感溢满齿间，她心情好了一点，这么多年没啥进步的也不止她一个嘛。
林樱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一点两人的对话，也问，“姐姐怎么了吗？”疑惑的目光看过了央妤，又看向裴霖。
裴霖冲她挤眉弄眼，“姐姐喜欢吃甜的。”
林樱恍然大悟，立刻跟着转桌子，给她递甜品，“那再尝尝这个朱古力流心奶冻，我的最爱。”
“够了够了，”央妤应接不暇，她连忙尝一口，对林樱竖起大拇指，“哇，这个好吃！”
“是吧。”林樱得意洋洋地给裴霖使眼色，意思是她获得了胜利，让裴霖有些哭笑不得。
饭局很快接近了尾声。
“小妤姐，小妤姐，”一旁的方思斐看看表，催问央妤，“明浔到哪儿啦？到了的话让他进来呗。”
央妤忙应了，“我和他说说。”
【央妤：到了就进来吧，你粉丝等不及了：）】
【明浔：好的姐姐，刚到。】
门铃适时地响了起来，也有人开始陆续起身告辞离场。
央妤也起身告辞，笑意温柔，“今天辛苦你了，林樱。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林樱笑容甜美，“回去注意安全呀。”
说着，她又瞥了一眼裴霖，指使道，“你送一下。”
“是是，大小姐。”裴霖懒懒起身，顺手拎上了央妤的包。
“不用不用，”央妤忙抢了回来，“我清醒着呢。”
“明浔来接她，你送什么呀。”方思斐是个自来熟，看裴霖是个好说话的，便随意开起了玩笑，又踊跃地跟上了央妤。
“只是我也要走了，想顺便展现一下我的绅士风度而已。”裴霖的趣话比谁都多，他好脾气地松了手，让央妤拿回了自己的包，和林樱告辞，“走啦，林樱。”
林樱送他们到门口。
一开门，凉风吹来，央妤突然感觉今晚好像喝得有点多，也可能是红酒的后劲大，让她稍微有点上头，脑子微微发懵。
她再次向林樱道谢，“辛苦了，不用送啦。”
“也不知道姐姐玩的开不开心。”林樱很不好意思地，“都怪裴霖。明明知道姐姐喜欢吃甜的，也不早说，让我都没有做好准备。”
“哪有，已经很好了。”央妤笑笑，感觉脑子更懵了，“先走啦。”
她往下迈了个台阶，却没有站稳，身形摇晃了一瞬。
“没事吧？”旁边的裴霖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被她挡开了。
“好着呢。”央妤站稳了，笑了一下，声音已经变得清醒起来，“这酒劲儿还挺大的呢。刚猛地一吹风有点懵。这会儿好啦。”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被人牢牢地牵住了。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使力想要挣脱，却没有成功。
男人的手炽热修长，骨节分明，极有力量。央妤扭过来，看到不知何时走来的，好整以暇的明浔。
他离自己很近，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下一片阴影，显得整个人更加帅气，只是比平日多了些成熟稳重，也更加从容不迫，像是哪个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你们好，我是明浔。”他彬彬有礼，勾起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哇……”方思斐小脸红红，只低低惊呼一声，就没了音。
央妤笑意盈盈地把方思斐介绍给明浔，“喏，方思斐，野王的小粉丝。”
方思斐支支吾吾，“大神你好。”
明浔也点点头，声音很平淡，“你好。”
方思斐刚才还一直吵嚷着要见偶像，真见到又说不出来一句话，让央妤看了觉得很有趣。她揶揄道，“思斐也是打野的，还看了你好多视频呢。”
方思斐立刻更加害羞起来，“哎呀小妤姐，我是个菜鸡，快别说了。”
央妤被逗笑了，也见好就收不再调侃她了。
林樱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明浔。明浔穿衣很低调，基本不会带有什么品牌logo，手腕上更是干干净净，长年都不戴一块表，也没什么装饰。
她笑着说，“久仰大名，我是林樱。”
“今天辛苦你。”明浔微笑着，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目光逡巡一圈，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那我们先走了。”
“那改日再见。”央妤说。明浔仍紧紧地拉着央妤的手，她看左右挣脱不开，便也就罢了，跟着他和大家道了别。
两人向门外走去。夜晚的庭院浪漫极了，几只蝴蝶从两人身边飞过，也引不起他们交谈的兴趣。
明浔特意打了车来好帮央妤代驾。他今日话也不多，直到上车才松开央妤的手，简单解释了一句，“刚怕他们不相信，所以拉了一下学姐的手，希望学姐别介意。”
“嗯。”央妤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坐在副驾驶，脸却朝向窗外，看着路边闪过的风景，还没想好怎么对明浔开口。
明浔瞥她一眼，只看到女人蓬松的卷发，露背的吊带裙，和若隐若现细腻洁白的脊背。
想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嫉妒的怒火又一次翻涌上了明浔心头。他好不容易再次牵到她的手，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生气了吗？还是真的不介意？
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明浔的气压更低。
两人的距离如此靠近，酒精混合着女人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车内却安静无声。
慢慢，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央妤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这种沉默压抑的窒息感如同大山一样好似要将他压垮，一路压着他回到车库，上了电梯，最终将他的愤怒和嫉妒压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和无措。
在走到门口即将和她分别时，他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拜托了。解释也行，道歉也好，求饶也罢，必须要说点什么——他混乱地想要张口挽留，却听到了央妤的声音。
“明浔。”央妤停下了脚步，犹犹豫豫地问，“……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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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妈妈”两个字，让央妤的心顷刻之间提了起来。
她笑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便起身走进了院子。
“喂，妈。”她接起了电话。
“小妤。”母亲的声音温婉和善，优雅得体，“央晖说你谈恋爱了？”
央妤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边也没再说话，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每一声都如催化剂一般，煎烤着央妤不够笃定和缜密的谎言。
“年纪比你小，还是游戏行业的。听起来倒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母亲突然带上了点笑意，像是劝服了自己，接受了女儿的无知和莽撞，“不过没见过面，也不好有这样的偏见。”
她嗓音依然温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带回来给妈妈见见，好吗？”
“我们……”
她可以包容女儿真的谈了离经叛道的恋爱，也可以接受女儿联姻嫁入她所谓的豪门，却不能容忍女儿为了不嫁入豪门而去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炒这个所谓的CP。
“……我问问他。好吗？”她轻轻呼一口气，小声问。
是合作关系。央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方思斐已经兴高采烈，她实在不好再改变主意。
央妤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回事。她打开手机，看到明浔的消息。
香槟已换成了红酒，她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来一杯仰头就干了。
方思斐又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是明浔吗？他怎么说？”
天色已昏暗。庭院里晚风轻抚，灯光点点，花香阵阵，温馨宜人，但抚不平央妤心中的不安。
她知道将名声和面子视作一切的母亲不可能接受如此的合作关系。
林樱也一副羡慕的表情：“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么晚这么远还专门来接你。”
“哇哦！”方思斐两眼发光，雀跃起来，“太棒了，激动激动！感谢小妤姐圆我追星梦！”
央妤挂掉电话，走进屋。
央妤一听心里立即开始后悔。确实，这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会儿结束都不知道几点了，还要让人家来接自己，未免太麻烦人。
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在家等你们哦。”
“女中豪杰啊你这是。”裴霖笑着打趣她，眼神却有关心之意，“没什么事吧？”
【明浔：真的吗？】
央妤笑着摇摇头，“没事。”
央妤刚咽下酒，脑子正有点发懵，下意识地回答方思斐，“他说他来接我，正好可以见见你。”
【明浔：那我去接姐姐吧？我倒也很想见见我的粉丝呢。】
“这点小事你还做不了他的主呀？”母亲被她逗笑，“那你问问吧。明天我在家等你们哦。”
“妈……”央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母亲打断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发了定位给明浔，又抱歉道“给你添麻烦了”，很快收到明浔的“不麻烦，很快就来。”
她只出去了这一会儿，林樱已经拉了个群聊，大家逐个添加联系方式，好不热络的模样。
“不知道梁念导演是什么风格，脾气怎么样？裴影帝合作那么多次，给大家讲讲呗。”李榕看向了裴霖，她年纪稍大，是靠演农村妇女形象出名的。真人却留着大波浪卷，看起来发质极好，妆容走的也是浓颜风格，一双红唇艳丽逼人。
“梁念导演要求还是挺高的，很追求现实感和真实性。脾气嘛……”裴霖略一沉思，笑开，“没有我好。”
他模样俏皮讨巧，人又帅气阳光，惹得笑声纷纷，唯有杨子易没笑。
央妤心思已经跑到明天要回家撒大谎的事上，左耳进右耳出，食不知其味，只随大流牵动嘴角。
这可如何是好？带明浔回去，也太给他添麻烦。而且她妈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场被拆穿未免太难看。
这都算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几乎摸不清她妈的心思，万一起了刁难人的心思，上演狗血的“离开我女儿”戏码，她的老脸可往哪儿搁？
这狗央晖——她心里咬牙切齿了起来，又一口干了酒，哪天别叫我逮住你，你死定了真的——
正心思混乱之时，裴霖凑了过来，小声在她耳边问，“不开心吗？”
他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温润磁性，也和以前一样，明明是在关心却更像在调侃。央妤恍惚之间，感觉像回到了那个冬天的咖啡厅。
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还是那个遇事就会写在脸上的小女孩。
她怔怔的表情落在裴霖眼里，像被戳穿一般，证实了他心底的猜测。他肯定地点头，“你不开心。”
裴霖转了桌子，递一个葡挞给她，“吃点甜的？”
央妤垂下眸，“……谢谢。”
真是太老套了，哄人的水平和多年之前没什么差别。
央妤轻轻咬了葡挞一口，甜腻柔软的触感溢满齿间，她心情好了一点，这么多年没啥进步的也不止她一个嘛。
林樱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一点两人的对话，也问，“姐姐怎么了吗？”疑惑的目光看过了央妤，又看向裴霖。
裴霖冲她挤眉弄眼，“姐姐喜欢吃甜的。”
林樱恍然大悟，立刻跟着转桌子，给她递甜品，“那再尝尝这个朱古力流心奶冻，我的最爱。”
“够了够了，”央妤应接不暇，她连忙尝一口，对林樱竖起大拇指，“哇，这个好吃！”
“是吧。”林樱得意洋洋地给裴霖使眼色，意思是她获得了胜利，让裴霖有些哭笑不得。
饭局很快接近了尾声。
“小妤姐，小妤姐，”一旁的方思斐看看表，催问央妤，“明浔到哪儿啦？到了的话让他进来呗。”
央妤忙应了，“我和他说说。”
【央妤：到了就进来吧，你粉丝等不及了：）】
【明浔：好的姐姐，刚到。】
门铃适时地响了起来，也有人开始陆续起身告辞离场。
央妤也起身告辞，笑意温柔，“今天辛苦你了，林樱。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林樱笑容甜美，“回去注意安全呀。”
说着，她又瞥了一眼裴霖，指使道，“你送一下。”
“是是，大小姐。”裴霖懒懒起身，顺手拎上了央妤的包。
“不用不用，”央妤忙抢了回来，“我清醒着呢。”
“明浔来接她，你送什么呀。”方思斐是个自来熟，看裴霖是个好说话的，便随意开起了玩笑，又踊跃地跟上了央妤。
“只是我也要走了，想顺便展现一下我的绅士风度而已。”裴霖的趣话比谁都多，他好脾气地松了手，让央妤拿回了自己的包，和林樱告辞，“走啦，林樱。”
林樱送他们到门口。
一开门，凉风吹来，央妤突然感觉今晚好像喝得有点多，也可能是红酒的后劲大，让她稍微有点上头，脑子微微发懵。
她再次向林樱道谢，“辛苦了，不用送啦。”
“也不知道姐姐玩的开不开心。”林樱很不好意思地，“都怪裴霖。明明知道姐姐喜欢吃甜的，也不早说，让我都没有做好准备。”
“哪有，已经很好了。”央妤笑笑，感觉脑子更懵了，“先走啦。”
她往下迈了个台阶，却没有站稳，身形摇晃了一瞬。
“没事吧？”旁边的裴霖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被她挡开了。
“好着呢。”央妤站稳了，笑了一下，声音已经变得清醒起来，“这酒劲儿还挺大的呢。刚猛地一吹风有点懵。这会儿好啦。”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被人牢牢地牵住了。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使力想要挣脱，却没有成功。
男人的手炽热修长，骨节分明，极有力量。央妤扭过来，看到不知何时走来的，好整以暇的明浔。
他离自己很近，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下一片阴影，显得整个人更加帅气，只是比平日多了些成熟稳重，也更加从容不迫，像是哪个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你们好，我是明浔。”他彬彬有礼，勾起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哇……”方思斐小脸红红，只低低惊呼一声，就没了音。
央妤笑意盈盈地把方思斐介绍给明浔，“喏，方思斐，野王的小粉丝。”
方思斐支支吾吾，“大神你好。”
明浔也点点头，声音很平淡，“你好。”
方思斐刚才还一直吵嚷着要见偶像，真见到又说不出来一句话，让央妤看了觉得很有趣。她揶揄道，“思斐也是打野的，还看了你好多视频呢。”
方思斐立刻更加害羞起来，“哎呀小妤姐，我是个菜鸡，快别说了。”
央妤被逗笑了，也见好就收不再调侃她了。
林樱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明浔。明浔穿衣很低调，基本不会带有什么品牌logo，手腕上更是干干净净，长年都不戴一块表，也没什么装饰。
她笑着说，“久仰大名，我是林樱。”
“今天辛苦你。”明浔微笑着，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目光逡巡一圈，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那我们先走了。”
“那改日再见。”央妤说。明浔仍紧紧地拉着央妤的手，她看左右挣脱不开，便也就罢了，跟着他和大家道了别。
两人向门外走去。夜晚的庭院浪漫极了，几只蝴蝶从两人身边飞过，也引不起他们交谈的兴趣。
明浔特意打了车来好帮央妤代驾。他今日话也不多，直到上车才松开央妤的手，简单解释了一句，“刚怕他们不相信，所以拉了一下学姐的手，希望学姐别介意。”
“嗯。”央妤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坐在副驾驶，脸却朝向窗外，看着路边闪过的风景，还没想好怎么对明浔开口。
明浔瞥她一眼，只看到女人蓬松的卷发，露背的吊带裙，和若隐若现细腻洁白的脊背。
想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嫉妒的怒火又一次翻涌上了明浔心头。他好不容易再次牵到她的手，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生气了吗？还是真的不介意？
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明浔的气压更低。
两人的距离如此靠近，酒精混合着女人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车内却安静无声。
慢慢，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央妤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这种沉默压抑的窒息感如同大山一样好似要将他压垮，一路压着他回到车库，上了电梯，最终将他的愤怒和嫉妒压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和无措。
在走到门口即将和她分别时，他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拜托了。解释也行，道歉也好，求饶也罢，必须要说点什么——他混乱地想要张口挽留，却听到了央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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