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回_拨云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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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许长宁二人在树底下牵起裙角准备接枣,徐朔看不大清,摘了就往下扔,总是扔不准,还得她们跑着去接。

  他在树上蹲得四肢发酸,便探出身子问:“够了没啊?”

  李月瑶抬着头大声喊,“不够不够,再扔。”

  徐朔索性抓住枣结得多的枝丫,把青枣都摇下来。

  “够了没啊,够了没——”

  卫衍在回寝舍的路上,忽见端午停下脚步,手指着朝西南方向道:“郎君快看!那是不是许公子啊?”

  卫衍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许长宁正笑眯眯地仰着头接果子,看似玩得很开心。

  又听端午向那边大声喊道:“许公子——”

  许长宁听见有人叫自己,偏过头去,见是卫衍和端午,正想应一声,这时一颗枣“咚”地砸在她头上。

  “嘶……”

  她第一时间想摸摸自己的头,结果两只手都牵着裙角腾不开。

  还未反应过来,又一颗枣掉下来砸在她脑袋上。

  这下真是把她泪花都疼出来了,她嘴里忙喊着:“别扔了别扔了!”抱起怀里那堆青枣就往外跑。

  卫衍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端午在一旁感叹道:“许公子还是孩童心性啊。”

  许长宁见卫衍越来越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上前去将怀里的青枣都呈到他面前,笑道:“郎君吃枣吗?”

  卫衍接过她两颗枣,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丢人现眼。”

  她的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这人真是的!她丢都丢了,他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卫衍说罢便离去了。

  端午走之前还从她怀里顺走了一把青枣,道:“我也吃点儿啊。”

  李月瑶跑过来问她:“你脑袋没事吧?”

  徐朔也爬下树,紧跟着过来道:“小宁对不住啊!我方才没看清,哎你脸怎的这么红?莫不是被我砸坏了吧!”

  她想哭了,能不能别再提这茬了啊,她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飞快地转身跑了。

  徐朔看着许长宁跑去的背影眨了眨眼,问:“他怎么了?”

  李月瑶也愣了愣,摇头道:“不知道啊。”

  ……

  卫衍见到寝舍外多出的小木屋,一时无言。

  他偏头看向端午,似询问怎么回事。

  端午:“……这应该不是给人住的吧。”

  话间忽见一只小脑袋从小屋里蹿出来,见不是来人,都懒得喵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卫衍怒极反笑,许长宁真是给他养了只好猫啊。

  许长宁不久后回到寝舍,意外地没看到卫衍摆臭脸,不过卫衍越是这样她越慌,她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捏肩捶背的。

  卫衍手里捏着书,淡淡道:“无事献殷勤。”

  她噎了一下,有事啊,不过她不说,她打着哈哈:“郎君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啦?”

  卫衍懒得理她。

  端午把她拉出去,“过几日书院就考核了,你别打扰郎君。”

  许长宁一下明白了,原来是没空与她计较。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卫衍的课业都是她抄写的,现在算是临时抱佛脚么。

  端午见她突然发笑,觉得莫名其妙,只当她脑子被那两颗枣砸出了问题,觑了她一眼,摇着头走了。

  因着快考核,徐朔也不去医舍了,李月瑶还开始抄写起了经文,说是为顾宴之祈福,许长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弥每日拿着小风车满院子跑,见许长宁来了就问:“朔哥哥这几日怎么不来了?”

  许长宁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问:“你等他来做什么呀?”小弥的小脸肉肉的,捏上去手感甚好。

  小弥一本正经回:“他上次给我讲大老虎吃小孩的故事还没讲完。”

  “咳……”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徐朔怎么给小孩子讲这种故事。

  李月瑶停下笔,瞥了一眼小弥道:“你别等他了,他也被老虎吃了。”

  小弥看了看李月瑶,又扭回小脑袋望着许长宁,“真的吗?宁姐姐。”

  许长宁一个激灵,忙捂住她的嘴,“我是哥哥!”

  小弥呼扇着水灵灵的眼睛,愣愣地点了下头,“我又喊错了。”

  李月瑶看着许长宁大笑起来:“小宁,你看看你自己,长相这般秀气,唇红齿白的,也难怪小弥总喊你姐姐。”她又皱了下眉,“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觉得你缺点男子气概。”

  许长宁一顿,半晌才问:“怎样才能看起来有男子气概啊?”

  李月瑶兴奋地站起身,“我有法子!”

  结果许长宁就被拖去描眉了,李月瑶一边描一边感叹:“我才发现你皮肤这么细腻啊,跟鸡蛋壳似的。”

  “哎,你吃什么长大的啊?”

  小弥也伸出小胖手摸她的脸。

  李月瑶打趣道:“你不会就是女孩家吧?”

  许长宁闻言一惊,站了起来,“没有的事!”脸上直接留下几道小弥的黑手印。

  李月瑶的手也跟着她一抖,看着自己描歪的一笔,生气地把她摁下去,“哎呀歪了!你别乱动啊。”

  她又重新开始描,为了描好眉也不再说话了。

  半晌之后,总算描完了,李月瑶咬着笔杆子左看又看。

  许长宁忐忑地问:“如何?”

  “十分霸气!不信你问小弥。”

  小弥趴在小几上画图,忽被点名,抬起头看了看许长宁,眼里不知闪过一丝什么情绪,然后点头道:“好看。”复又低下头接着画。

  她忙着画老虎,她很喜欢大老虎,可是大老虎把会讲故事的朔哥哥吃了,她只好画只老虎纪念一下他。

  李月瑶的母亲恰好进了屋。

  李月瑶看过去,唤道:“娘。”

  许长宁也起身喊了一声师母。

  李夫人看着许长宁一怔,她怎么记得这孩子以前不长这样。

  小弥将案几上的画纸举起来,“姨母快看这是我画的。”

  李夫人走近问:“小弥这是画的什么?”

  “老虎!还有徐朔哥哥。”

  李月瑶也探过头,“哪有徐朔,就一只老虎啊。”

  小弥面带肃容,反对道:“在老虎肚子里。”

  几人都被小弥逗笑了。

  小弥很疑惑,为什么徐朔哥哥被老虎吃了,大家都这么开心。

  李夫人留了许长宁吃饭,席间总是忍不住频频看向她,好似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许长宁感受到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师母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很妥。就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小弥搁下碗,打了个饱嗝,“宁哥哥描了眉!”

  李月瑶说:“嗯!是我给他描的。”

  李夫人笑道:“倒是了,变得更加英气了。”

  许长宁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看上去很奇怪呢。

  许长宁回到寝舍,她怕打扰到卫衍看书,便脱了鞋轻手轻脚地进屋。

  只是这点动静还是叫卫衍给听到了,他不满地看向她,神情微微一滞,然后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却是再也绷不住,笑得肩膀都颤了起来。

  许长宁不明所以。

  端午这时正抬着水去往浴室,见到许长宁险些把水打翻了,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许公子你的眉,哈哈哈——”

  她忙跑过去借着桶里的水照了照自己,这两条狂野的大粗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杪春一过,天气渐暖。

  寝舍外的几棵槐树绽开了白黄色的花瓣,槐花挂满枝头。

  许长宁走到窗前,用木撑将窗户支起,风一吹便拂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窗外学子们结伴而行,她登时想起今日是发布排行榜的日子。

  榜前围满了人,闹哄哄的,众学子都好奇自己的排名结果,也不乏看热闹的,许长宁挤破脑袋也没挤进去。

  这时前面传来几句打趣声。

  “王兄真是不厚道啊,闷声不响就进了前二甲。”

  “董兄亦是,彼此彼此。”

  “哪里,我脸皮薄,还是王兄了不起。”

  “不敢不敢。”

  一旁的学子听不下去了,阴阳怪气道:“又不是进了一甲,得意什么。”

  先前说话的董姓学子不赞同道:“一甲又有何难,我若是有卫衍那等背景,我也能进。”

  这人啐了一口,“你先重新投个好胎再说吧。”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走了。

  许长宁听见卫衍的名字,拉住那董姓学子问:“这位兄台,卫衍排名如何?”

  那人回头一看,只当她是哪个为自家公子不服气的小书童,道:“他与顾晏之并列一甲,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他一介武夫。我告诉你,这俩人身份都不低,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身旁的王姓学子忙打断他,“你嘴上可把个门儿吧!怎的什么都说。”

  他一看许长宁这身穿得就与普通书童不同,跟的主子定是非富即贵,兴许就唯卫衍马首是瞻,他挚友这番话说不定转个几圈就到了卫衍耳朵里。

  许长宁却是看不惯这人背后嚼舌根的行径,不服气道:“你又哪里比得了卫衍。”

  “武夫不就是会打架吗,除了身世我哪里比不过他?”

  许长宁听他一口一个武夫,只觉得耳朵疼,“你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也不怕烂舌头。”

  那人被她说得脸色通红,“当着他我也这么说!”

  他说完便感到一阵后怕,这人不会真去告状吧。

  王姓学子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头,“你被鬼煞了吗?疯言疯语的。”这嘴怎么拦都拦不住。

  他又歉意地对许长宁笑道:“别与他计较,他脑子不好使。”

  说着就把那人拉着跑了。

  许长宁不知怎么骂人,半天才憋了一句:“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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