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晦气_田园商女:寡妇门前秀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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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晦气

  沈玉羞耻的伸出手去把他的脸推到了一旁,裹着被子起身,开始穿衣裳。

  他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手放在膝盖上,怎么都觉得有些痒痒。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火热,沈玉嗔怪的瞪他一眼,转过了身。

  可那洁白细腻线条优美的背部,让他更是眸光暗沉,没忍住从身后拥住了她。

  “时间还早,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一双手开始不老实了,沈玉使劲将他的手掰下去,急忙的开始穿衣服,里衣穿好了才回来眯眼看着他:“你也不看看外面太阳都多高了!还说早呢,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又想哄骗我?”

  楚云亭笑笑站起来,离床边远了一点,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便将她再次扑倒。

  “我去给你把早饭热一下,一会儿要出门吗?我让守上把马车里的炉子点上?”

  “要出门。”

  他说着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后沈玉出来,他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

  园子里四个侍卫正在无聊的在那一旁的树下舞剑。

  沈玉洗完脸看了他们片刻,也好想上去跟着学两招。

  可看看天色,实在是不能耽搁了,今天是建院子的,她也正好趁机带着人将盖好的房子,屋子里面那些建筑垃圾给收拾一下,过两天晾一晾之后,就可以准备去订做生产线的那些长桌,长椅,木架子货筐之类的东西了。

  眼看着这几个侍卫闲的发疯,她眼眸一亮,说:“上下左右,我看你们好像很闲的样子,一会儿去帮姑娘我个忙吧?”

  上下左右闻言收了剑,转身看着她:“姑娘言重了,给您做事是应该的。”

  沈玉看着楚云挺笑,好狗腿啊他们几个……

  吃完早饭之后,沈玉和楚云婷在马车里,他们几个骑着马一路往柳子村去。

  这段时间杨家都没人出来再扑腾了,杨东那个家伙在牢里面把脑子给烧傻了,前两天杨老爷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将他从牢里给接了出来。

  据说现在整个人都傻透了,像是三岁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又哭又闹又叫在家里人都折腾的鸡犬不宁,连屎尿都不知道,大冬天的又是尿裤子又是拉在裤子里头,上次看到他媳妇出来,眼眶都是红的,看来日子也不怎么好。

  据说杨老爷因为杨东这个样子,病得更是厉害了,这几天连床都下不来,一天到晚用人参和药养着才没有咽了那口气。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那些个人做过的恶事,却得到了最终的报应,他们坑了多少人不知道,但那些人不敢惩罚他们,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一直忍气吞声。

  就算不是她出手,将来也会有别的人。

  院子比房子相对来说很好修了,只围起一道墙九行了。所以今日,刘子奇只带了十来个人过来,但工期赶的也很快,大家都想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早点把这修好,晒一晒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主房屋里面,那些建房子时候留下的各种砖块,沙泥之类的垃圾都需要清除出去。

  沈玉带着楚云亭和他的几个手下,在这屋子里面收拾了将近两天,才将所有的垃圾都清到外面,填在了院子里。

  房子刚刚盖好,又是冬天,屋子里面有些潮湿,没个一个月的通风根本就不能往这里头放东西,可是她还打算在年前做一批出来。

  她还没准备那些东西的时候,京中一已经来了信。

  黄昏的彩霞在天边浮动,沈玉眼眶红红,站在门口看着他:“路上小心。”

  他轻叹口气,将她拥入怀里,手抚着她如缎一般光滑的发丝,在她额头亲吻:“放心吧,有上下左右他们在呢。”

  她点点头,轻轻推了他一把,“快走吧,别再耽误时辰了,你早一点回去,你爹娘他们心里也能舒服些。”

  他不舍得拉着她的手,轻轻捏捏,这才转过身上了车。

  上下左右上了马,对她行了一礼,沈玉冲他们红着眼,笑笑摆摆手。

  巷子口拐弯的时候,他还挑开车帘回头冲她笑……

  沈玉想哭,却又想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每次都看着他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安定的永远在一起?

  长叹口气不想回屋,屋子里没有人,只有自己一个,越发觉得孤单不说,看着他留下的那些痕迹,反而更想哭了,擦擦眼泪锁上门,去做自己的事情。

  如今房子已经盖好,院墙马上也要修好,即便在潮湿晾上一个月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她正好找些木匠,把那生产线需要的长桌和椅子,货架,之类的都给做好。

  所有东西的尺寸和图样,她都已经画好。

  还要做一些生产线上工人用的口罩,防尘服和防尘帽。

  现在工厂不能投入使用,但也不能闲着,在年前她想做一批产品准备试行销售。

  还有风干用的炮楼,里面还要装上许多的铁架,用来挂着产品风干。

  她很忙很忙,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很多东西都需要她亲自准备,她其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春伤秋。

  木匠铺里的工人都是老师傅了,看到她手里拿着这些图,随便改了几下,挑了木头便交了定金,说是二十天之后就可以拿货。

  沈玉接着出来,便又去了成衣坊,挑了质量略好的白色棉布,按照自己画的图形订了防尘服,防尘帽,还有口罩,一批总共三十套,定金下来八百文。

  从这里出去,她又去了布坊,她觉得在成衣铺里买布有些贵,上次便找了一家织布坊,定做棉纱布,如今已十来天过去了,她也该去拿货了。

  “沈姑娘来了,今儿是来拿货的吧,快屋里坐!”

  这家布坊的老板娘是个四五十岁的女胖子,有钱也很爱打扮,显摆的不行,身上穿着绸缎,头上带着金赞,脸上抹着粉,涂着口脂,即便身形不优美,可打扮却不弱旁人。

  见到沈玉来,热情的招呼她坐下,别去给她拿上次订好的货。

  沈玉坐在这客厅里,一口茶还没喝完,那老板娘便抱着她定的四匹布过来,放在她身边,她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沈玉将其中的一匹布拿到自己的手上,看了看,摸了摸,这才冷冷一笑,将布匹放在一旁,抬眸看着是老板娘:“我说李姐,这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我要的是上好的细棉纱和粗棉纱,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纱布颜色发黄,摸在手里还是这么僵硬,怕是你拿陈年的旧棉线来对付我吧?我花的可是足足的银子从你这订了货,没比旁人差你一文钱,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这布发黄,一看就是陈年旧线织就,那上浆布就不用说了,僵硬是自然的,可那没上浆的,摸着都是粗糙的剌手,私密部位的用品,用料自然是要最柔软的,她这样的拿着糊弄人,她还怎么卖得出去?

  沈玉一肚子的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李姐,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也是做生意的,如今你这布实在不成样子,我也没法要,麻烦你将订钱退给我吧,咱们之间的生意没法做了。”

  那李姐闻言,倒是笑了笑,上千一步想要拉她的手,沈玉却一把甩开。

  李姐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也没再继续伸手,反而退后了一步,表情淡了几分说:“沈姑娘,你这是见的少了,我这棉布也并不是拿不出手啊!只不过前阵子下了雨,里头的棉线有些发霉罢了,根本不是陈旧棉线,你不要介意,这东西拿回去洗洗照样用的!”

  沈玉看着她,既不想退钱,还不想承认自个儿的错误,都说线发霉了,还要把这个布给织出来,摆明了是要当她傻!

  再也不想和她多说了,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李姐,我说了,你这布成色不好我不要!有谁愿意要便宜的次品的,你卖给他就是了,别想着来糊弄我,我又不是傻子!把我给你的定钱还给我,要么,你就用你那上好的棉线,再给我做同样的一批出来!”

  那李姐闻言撇撇嘴,这两年棉花产量不好,上好的棉线不去做彩布,反而做来做这棉纱,价钱不高还浪费原料,想想这生意都亏的慌,所以才拿前年的陈线给她织布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果真不上当,想想自个儿白费了功夫,眼下这东西要折到自己个儿手里头,特别不乐意,冷着一张脸说:“你觉得这布不好,你不要我也没法子!但我也是让工人熬夜给你织出来的,我的工人也是要发工钱的,这布不要是你自个儿的错,不能让我家的工人给你担了呀,你的定钱是退不了了。”

  看着这老板娘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知道她定是用这种方法,坑了不少人了,可她沈玉也不是吃素的,想着便将那些棉布拿起来,一鼓脑的砸在她身上,上前一步狠狠的揪着她的衣领。

  “李姐,别以为我年纪小,你就当我是好欺负的!今儿你要不把这定钱退给我,咱们就官府见,我就不信你以次冲好,还能占了理去!”

  “反正像你这种人,不管如何生意也是做不长的,正好我带着你去官府闹一闹让你名声大一点,省得以后你以次冲好再去坑旁人!”

  “松开!,给我松开!你这个疯女人!”

  李姐一阵挣扎,倒是给她挣扎开了,沈玉拍拍手,叉着腰站在一旁,一副不由她欺负的样子,李姐看情况不对,哼了一声,从腰包里装了几百蚊的订钱给她拿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桌上。

  “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是个泼妇,拿着你的定钱银子滚吧!这天下的生意多的是,老娘也并不是要非要做你的!”

  沈云拿过的银子揣在兜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离开。

  把别人当成傻子,这生意迟早做不下去!

  揣着一肚子的气,眼看着天也要黑了,实在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布坊定做了,就买了两匹成品的,想着第一批做出来以后,再说别的吧。

  沈玉抱着买好的布回到家里,刘斗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吃,沈玉心疼他累了一天,便将布放在一旁,立马跑去厨房帮他。

  他却站起身子,将她往外推:“得了得了,你出去吧,饭马上就要好了,去收拾你的那些东西吧,知道你心情不好,一会我端你屋里去。”

  沈玉斜了他一眼,并没有走,拿过他手中的铲子开始翻锅:“他又不是第一次离开了,有什么好伤心的,反正过段时间他忙完了还会来看我的。”

  刘斗无语的摇摇头:“刘子奇说,再有一天院子就能修好了,接下来请别的人给咱们铺铺院子,屋子里面粉刷一番,等过完年,你就可以把这个生产线弄进去了。”

  沈玉不想刷墙,刷墙之后又要等很久晾干,可是不刷墙,那墙面总看着很是粗糙,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那这些事就交给你来办,我这一阵子准备做一批出来,先看看卖的怎么样。”

  “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这阵子都打听清楚了,以后你在屋里忙你自个儿的。”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吃完饭连各自回了屋。

  沈玉将两匹布拿了出来,按照计划画了线,量了尺寸,算了算,这两匹布总共能做出二百片来。

  若是运气好的话,能够一次性推销出去,但是运气不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沈玉做了饭刘斗吃完便去工地,她在屋里选了其中的一间,腾干净之后,拿了一张桌子,便开始做临时的生产间。

  因为每片卫生巾在底部都需要有上浆的底,所以,她将这部摊在桌子上,拿着弄好的面浆过来,在自己提前画好线的地方,上了十公分左右的浆底。

  上完浆之后便是晾晒,这都需要时间。晾晒的过程中,她还需要很多灰,便去厨房里,添了满满一大锅的水,不停的往里面塞柴火,直到锅炉底下堆满了灰,她才将灰全部都铲到了一个筐子里,拿在外面放凉。

  这么一折腾,那布干了便是两天之后了,接下来便要裁剪,将他们都裁成一个个卫生巾的形状。

  接着便用糯米浆,将他们一个个的封口,只留一条小口,下一步依旧是晾干。

  过程繁杂且浪费时间,更何况她是一个人,做起来更是麻烦,所以在刘斗将那边房子彻底收拾好,她做的防尘服口罩的东西都已经拿回来之后,第一批卫生巾,才彻底完工。

  而这个时候,京城安王府,婚礼也已经到了。

  安王今日喝得烂醉,人生第二次成婚,远比第一次更为隆重。

  安王府忙碌了一天,恢复了寂静,楚云亭也替父亲喝了不少,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喝了杯解酒汤,便睡下了。

  新房里赵雪词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床边等着王爷回来,当东君将他扶回来的时候,他烂醉如泥一进了屋里,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赵雪词看着他穿着一身婚服,魅力越发不减当年,伸出手来戳他的脸,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和丫鬟一起将他的外衫脱了,身体放好,拿了温水来擦了擦手脸,她这才掀开被子,依偎在他的身旁。

  洞房花烛夜,应该做些什么的……可他却喝的烂醉如泥,想想都想笑,等了半辈子的洞房花烛,居然是这般光景,还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安王是半夜醒来的,觉得睡的很热,便直起了身子,屋里的红烛已然了大半,他起身的动静惊醒了身边的赵雪词,两人相视了一眼,都笑了。

  “来人,备水沐浴!”

  大半夜的安王又是一番折腾,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人也清醒了,酒劲也散了,看着自己娶回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里衣,长发散在肩头,靠在床头柔柔弱弱的笑看着他。

  他喉头紧了紧,想着今夜是洞房花烛,唇角勾了起来,上前:“你居然没睡?还在这等着我,是不是急了?”

  若是以往,她都要羞耻,可这一夜洞房花烛,做什么都不过分,她轻轻咬着唇,上前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红唇。

  “那你呢?不急吗?”

  安王低沉的笑,将她压了下去:“急……所以,来吧……”

  楚云亭一早起来头疼了好一阵儿,清醒了过后用了早饭,才去给父母敬茶。

  正厅除了他,还有一男两女都是庶子,男孩里有十来岁身子有些孱弱,两个女孩倒是长得与她们母亲一样娇小可人,见到他时柔柔的喊着大哥哥,一个六七岁,一个四五岁很是可爱。

  楚云亭敬过茶之后,带着弟弟妹妹在偏厅说一会话,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书房里,他看到管家呈上来的一些清单,揉了揉眉头,仍在一旁看着守下问:“将军府那边情况如何?”

  守下上前一步,回答:“公子放心,一切顺利。”

  楚云亭点点头,挥手叫他下去了。

  临近年关,府里杂事越发忙了,不过好在母亲已经进府,有些事也该交给母亲处理。

  要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玉儿才好,想起走时她那通红的眼眶,心里面一阵难受,什么时候,这种分别的日子才是个尽头啊……

  桐城这边,一早沈玉出了门,冷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可没多久,暖暖的阳光便出来。照的人很是舒服。

  她胳膊上挎着一个筐子,里面放了一百片卫生巾,准备找一家店铺将它放进去代卖。

  桐城不大不小,各种铺子也不少,但她想了想,最合适的依旧是布坊和成衣坊,女子逛的多的比较地方,像首饰铺子,那些人家卖的精贵的东西,应该不会收这种东西进去。

  想着她便来到了一家布坊外头,深吸一口气,顶着笑脸走了进去。

  可进去一看,站在柜台后的居然是个男人,她脚步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上前去。

  那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看到她进来,招呼了一声:“姑娘想要什么布,随便看看?”

  沈玉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筐子摆在了柜台上,看着老板说:“大叔,我不是来卖布的,我做了一款一次性的月经带,想放在您这儿,让您帮着代卖……”

  “什么?”话还没说完,那老头便站了起来,皱着眉,满脸不耐的看着她:“你这姑娘脑子有毛病吧,脸皮怎么这么厚,这种东西也是能拿出来卖的吗?赶紧的走走走,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沈玉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不肯放弃,腆着脸上前,又说:“大叔,我这东西很好……”

  “哎呀,赶紧走,赶紧走,让你走听不懂啊!”这老头说着便从柜台后出来,伸手便将她的篮子往她怀里一塞,推着她的身子往外走:“以后别来我这儿了啊,晦气的不行!”

  沈玉身子就这么推了出来,她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往前走,走了两家看到了一家成衣铺子,正在外头瞧了瞧,那店老板是个女的这才进去。

  “姑娘想要什么衣裳,随便看看,看中的就去试试。”

  沈玉笑着上前,将自个儿的东西放在柜台上,将它盖着的布掀开,说:“这位大姐,我不是来买衣裳的,您看我的框子里,这是我做的一次性用完就扔的月经带,你想不想拿点货在这里卖,很赚钱的!”

  都是女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不过人家是开门做生意的,遇到沈玉这种人自然是不大高兴,脸上的笑容便冷了下来,抬手拿出一片卫生巾,看了看,又扔回了筐子里。

  “我说姑娘,这种东西人家都是自个儿在屋里做着用的,你这种用完就扔的多不实惠呀,我这儿不收,你还去别处看看。”

  沈玉觉得她态度没有那么强硬,笑着继续说好话:“大姐,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东西做得不差,质量上乘触感柔软,用的舒服不说,还特别方便呀!”

  “比方说我这会很忙,但是呢,突然那事就来了,我还得赶紧去跑到屋里头,自个儿剪了布去做,那得浪费好一会时间呢,若是有了这个东西拿上就用了,也不至于弄脏衣裳了呀,多好啊!”

  “还有我这个跟咱们以前做的那种不一样,我这个不渗漏,我这下面用了东西,即便你倒一杯水上去,这都不露底的,更不会脏了衣裳!不信你拿杯茶过来倒上去,我当场给你试试看!”

  这老板听了倒是来了些兴趣,自个儿做的虽说也不会太麻烦,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漏的厉害,稍微来的多一点,那裤子上多脏啊……想着便将自个儿喝剩的半杯茶拿了过来,当场倒了上去,果然那底下一点儿都不漏,桌面上连湿都不湿。

  沈玉见她脸色还好,立马趁热打铁:“大姐你看着了吧,我这里面的灰都是压瓷实了的,特别的吸水,而且底我也是加工过的,绝对保证不漏!而且这个呀,用完之后一把火就烧了,哪里还像以前那种,还得拿了去洗,多脏啊!”

  那老板娘闻言倒是点了点头,看着沈玉框子里的这么多,想了想拿出了二十来片左右:“你这东西呀做的挺好,瞧着也是好用,但没有没有人买这个还不确定,我先拿这么多放在这,若是卖出去,以后再从你手里进,若是卖不出去,还是要退给你的!”

  说着又问了问:“你这多少钱一片啊?”

  沈玉心里很松了一口气,有人要就好,哪怕少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个做起来挺费工夫的,所以价钱也贵些,一片八文钱,你卖的话,就卖个十文十二文二的就成了。”

  那老板娘一听,眼珠子瞪得有些大,片刻后二话不说将东西放回到她的筐子里,冲她摆摆手说:“一片要八文钱,你让我卖十二文,你看看你这东西多贵呀!人家自己缝的多省钱,为啥要花十二文来买你,这个多划不来呀,卖不出去卖不出去!”

  沈玉闻言急了:“大姐,你别着急呀!有钱家的太太才不会在乎这十几文呢,能卖出去的!您这店面这么大,来的肯定都是有钱人,您跟他们一说,指不定真有人买呢,你怎么连试都不试就说卖不出去呢!”

  那大姐只觉得人家疯了才会花这么多银子买这种东西,想着便再也不耐烦了,推着她的身子说:“你这真是太贵了,我都觉得贵,更何况旁人!再说了,这种东西放在店里头也晦气,我也不好意思说我这里卖这种东西,你还是拿去别处瞧瞧吧啊……”

  “哎,大姐,大姐,咱们再商量一下嘛!”

  “哎呀,没什么好商量的,这东西晦气的不行,要是被我男人回来知道我卖这东西,一定要给我一通排头吃,你快走吧,去别处瞧瞧吧!”

  沈玉再次被无情的推了出来,那老板娘生怕她再进来,直接站在门口盯着她走了才算罢休。

  走了不知多久,又试了好几家店,全部都是嫌晦气,嫌贵,没一个人肯留下的,沈玉在这街边的茶馆要了一碗热茶,喝了两口,看着筐子里面满满的一片都没卖掉,重重的的叹了口气。

  连着好几天,沈玉每天都去推销自己的卫生巾,仍然没有一家店肯留着她的东西,都觉得晦气,不愿把这种东西留在人家的店里头。

  她实在没办法,在一番计算之后,将自己的产品降低到六文钱一片,只够成本的价格,可即便这样,也推销不出去。

  她走投无路,只能在巷子里面挨家挨户的去敲门,但可想而知,有钱人家的,根本不给她进门的机会,没钱的又买不起,这二百片,整整半个月,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

  她整个人都绝望了,好像走在路上,忽然前面没路了,又像是,走在沙漠里,发现自己没水了。

  原来以为是光明大道,能够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可没想到一切准备齐全,居然在销路这里,遇到了第一个拦路虎。

  连续半个月,每天都被人拒绝,她尝够了被人拒绝的滋味,自信心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

  天也越来越冷,距离年关也越来越近,她越来越急躁,也越来越没有自信。

  这一天,刘斗按照她的要求,带着人去给炮楼上做铁架完工回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大门口。

  大门上挂着的锁还没有开,她就坐在这门口低着头,脚旁那只篮子,拿出去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还是失败了……刘斗叹口气,坐在她身旁,想了想,还是说:“别难过,你不是说吗?做事情,要坚持不懈,你再坚持坚持,指不定就能有转机呢?”

  他是个大男人,不好拿着这东西去卖去摆摊儿,更何况,他若是拿着东西去上人家敲门,铁定要被人家拿扫把给打出来!

  沈玉心情不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磨难。

  前世接手的公司是现成的,管理制度也是现成的,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董事会商议着决定,有人带着她,即便是管理那么大的一家公司,有时候有各种麻烦,她也能解决。

  可是在这里不同,这里她所走的每一步,全部都是她自己稳扎稳打,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出头,她觉得很累的同时又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自豪。

  可现在她眼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商机,在她手里得不到最有效的发挥,她自信心备受打击,心态有些着急了。

  “我没事,没放弃,就是觉得这些人为什么觉得这东西晦气?真的很不明白,若是女子不来葵水,又怎么能够传宗接代?”

  这个问题刘斗无法回答她,其实他也觉得这个东西,做出来真的……卖不出去,可她不信邪啊……

  起身打开门,提着篮子回到屋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刘斗给她端了一碗进去,她也没动。

  第二天一早起来,刘斗见到筐子放在正厅里,她也在屋里,似乎没有了出门的打算,无奈的叹口气,忙他的去了。

  沈玉是个执拗的性子,有的时候会钻牛角尖,所以劝是没有用的,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

  沈玉在屋子里拿了笔,在纸上划拉了许久,磨蹭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所有的办法她都尝试过,放在店里代卖人家不要,零卖也不行,这效率销路如何才能打开?

  她觉得自己,做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不行?她居然有了自我怀疑的念头,这不是个好现象。

  马上都要到腊月底了,大街上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年货,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家了,她手里的银子也没了,如连这一批东西都卖不出去,回家要怎么和爹娘交代?

  压力使人勤奋这话没错,但压力同样也会让人沮丧崩溃。

  她走出来,看着堂屋摆着的那一个筐子,都没有勇气再提着出去了。

  又过了两天,柳子村那边也忙完了,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木匠行里那些生产线用的桌椅货架之类的,也都全部拉到了厂房里。

  烧灰的锅炉房也已经弄好了,需要的柴火刘斗也在这一段时间去乡下收了很多,全部都堆在库房里头。

  一切都准备妥当,可没有销路,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刘斗都不想说这些让她更心烦,回来之后,看来看她坐在屋里,不知道在纸上画些什么,无声的叹口气,说:“工厂那边我已经找了个看门的,在那里看着以免起火,咱们这就准备东西,回去过年吧?”

  沈玉点点头:“出来将近两个月,也是该回去了,一会咱们路过城里,再买些年礼。”

  “行,你先收拾东西,我去把马车安置一下。”

  出发的时候已经过完中午了,他们在城里转了一圈买了些年礼,出了桐城上了路,都已经黄昏了。

  桐城附近还有几个小镇,休息的地方倒是不用发愁,刘斗披着大氅在前头赶车,一张脸被冷风吹得僵硬,沈玉躺在马车里,剩下被子软软的,炉子也暖暖和和的,饿的时候,小抽屉里也还有各样糕点。

  可她却一直眉头紧蹙,舒展不开,到底想什么办法才能找到东西推销出去呢?这一直困惑着她。

  几天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包子店后院门口。

  杨氏沈德和小辣椒,他们一同出来迎接,看着二月不见,沈玉和刘斗皆是清瘦不少的样子,杨氏眼泪都掉了出来,上前拉着女儿的手紧紧的攥着:“好玉儿,快接我跟娘说说,这两个月都吃了什么苦,怎么瘦成这样了?”

  沈德也心疼的不行,君毅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女儿瘦些,然后她做了口脂,开了包子店,以后就不怎么瘦了,这眼下两个月不见,瞧这人都没什么精神了,在那边一定能遇到了不少难题!

  “玉儿,快跟爹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是不是手里没银子了,所以吃得不好,怎么气色这么差?”

  沈玉看着家里人眼眶酸酸,轻声叹口气,拉着爹娘往院里走:“没有吃不好,也没有睡不好,银子也勉强够用,就是前一段时间盖房子嘛,天天在那荒郊野里头吹冷风,吹的有些受不了,你们别担心,现在房子也弄好了,等来年春就过去,我的工厂就可以开工了。”

  杨氏夫妻见她不说别的,只说这些宽慰之言,心下更是心疼,她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面拼搏,他们做爹娘的一点也帮不上,心里很是愧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快进屋歇着,娘和你爹去买点菜,今晚给你多做些好吃的,一路奔波劳累,辣椒,快去给玉儿烧洗澡水,让她好好洗洗。”

  “知道了,婶子,我这就去。”

  回到家解了披风,躺在了床上,才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难怪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果然还是家里最让人觉得舒心,脑子里的那些烦心事儿,一时也被抛弃了脑后。

  刘斗将马车安置好,跑到厨房去,见小辣椒在烧水,急忙又将另一个锅也填满了水:“小辣椒,我也要洗澡,你帮我也烧一锅吧,我去收拾下东西,一会我帮你一起抬水。”

  辣椒许久没见刘斗,只不过偶尔他写信回来,给婶子念一念,现在看两个月不见,他跟她说话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免心中欢喜:“你这一趟出门,倒是变了许多。”

  刘斗笑笑:“这一趟出门也遇上了不少事,沈玉是个闷葫芦性子,怕她娘担心不敢说,等回头有空了,我和你细说,保准吓你一大跳!”

  小辣椒笑笑:“你放心,你跟我说了,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定不跟婶子他们说,不叫他们担心。”

  洗了澡,洗了头,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穿上袄子出来,饭菜已经做好了。

  沈文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她,张氏也死了,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伤痛期,再一见她回来倒也开心,坐在她身旁,问着关于桐城的一些事。

  老太太现在也好了很多,吃饭的时候忙前忙后的端碗,还给沈玉加了一大个鸡腿,给刘斗面前放了一大盘红烧肉。

  饭桌上一家人呵呵乐乐的吃着饭,沈玉没敢想东想西,生怕自己心中的愁绪染上了眉间,必定能看出端倪来。

  可杨氏喜欢操心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变,饭桌上问了许多的问题。

  “盖房子,用了多少银子呀?那些工人们,可都勤快?”

  “你写信回来说买了十亩地呢,盖了那么大的厂房,折腾的也有点大了,按照娘的意思,买个四五亩的地就差不多了。”

  “对啦,你上次做的那一批货回来,给咱们街坊四邻用啊,她们都说好用,你娘啊,没事又做了一批给她们,一片收了五文钱,倒是赚了几百文。你在那边呢,上次不是说,订了好几匹布吗?做出来的那些可卖出去了?”

  刘斗闻言夹菜的手僵硬了一下,看着沈玉那边,果然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他正想说什么,沈玉似乎察觉到了,蓦然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没张开的嘴巴便再次紧紧的闭上。

  沈玉轻叹口气,笑了笑:“娘,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向来是稳妥的,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卖不出去……不过现下人们办年货,这东西人家都嫌弃晦气,就没做多少,等来年春天咱们工厂开张了,到时候生意就大了!”

  刘斗头也不抬,轻叹口气摇摇头,大话说得这么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上次做出来的那一批,还在桐城的屋里落灰呢!

  一家人说说笑笑,外头居然有人敲门,辣椒急忙擦擦嘴起身去开,片刻后,她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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