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入京_田园商女:寡妇门前秀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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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入京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山,但他们两个人都在狩猎。那是好像是很久以前,但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眼前马上的楚云亭。

  很像那个侧脸,非常像……却比现在的楚云亭要稚嫩许多,像是他小的时候?

  可是,那个画面闪得太快,所以当他转过眼来,深深看着他的那一刻,他又觉得似乎不太像……

  他自己都迷惑了,混乱不堪。

  他知道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女子,那个女子喜欢穿青色的裙子,在桃花下冲他灿烂的笑。

  他梦到过那个女子很多很多次,所以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他的什么人!

  所以为什么刚才那一刻,脑子里会闪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呢?为什么?那个男子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个地点又是哪里?

  只是一座山,可天下之间山又何其多?光凭刚才脑子里那个模糊的画面,怎么去找?

  楚云亭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他坐在马上,浑身都僵硬了,那碗口大的伤口,也不觉得疼了,他好像全身都麻木了,就因为钟镇边说的这一句话。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了,他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来?山上,他们在山上见到的次数可多了……自从他十三岁到了村子里以后,每年春冬,他们都会在山子山里面狩猎的时候碰到好几次,甚至有一次,他多打了几只兔子,还送给了他一只……

  他为什么会想起来?他想到自己了,那接下来呢?会不会立马想到玉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过身去看他的,可他知道,他的表情,不能有一点点的崩塌!

  钟镇边眉头微微蹙着,看着马上转过眼来的人,他面色苍白,因为重伤有些虚弱,那双眼却比以往看到他的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是因为伤口痛吗?也是,那么大的伤口,不痛就奇怪了。

  “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钟镇边没有发现,他马上的握着缰绳的那一双手青筋毕露,也没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牙关紧咬。

  他的脑子很乱,平时应该注意到的细节他都没有注意到,听完这句话,重重地叹口气,挠了挠头。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大公子不要介意?我在战场上受了伤,脑子后来一直不清醒,刚才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受了重伤,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是不行的,想着便一拱手:“公子受了重伤,还是快马回城吧,这边的刺客由我亲自带回京,送与京兆尹去查凶手,若有消息,我会派人去王府禀告的!”

  “那就麻烦将军了。”

  楚云亭极力克制,才控制住那一颗因为恐惧而崩溃的心脏。

  心跳的极其厉害,像是做了什么亏欠天地的事情一样。

  骑在马上,走出林间许久,感觉背后再也没有那人的身影,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回过神来,只觉得腿上的伤口,痛得像是拨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着,一路骑着马回到寺庙大门,守上已经备好了马车,他上了马车,浑身上下都软了。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功夫思考,什么刺客,谁派来的,什么白玉素为他挡了一箭,他通通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钟镇边刚刚的那一句话。

  他的脑子……他到底想起了什么?想到此,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满是暴风,一把挑开车帘,瞪着外面骑马的守上。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他会想起了什么?”

  守上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那大夫明明是他们的人,专门用针和药,控制钟镇边病情恢复的进程,可为什么,他今天还会说什么和公子在哪里见过?

  他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办事不力是肯定的,骑在马上不好下跪,他便低着头认错:“请公子恕罪,一定是用药不够分量,属下回去便让他下些猛药!”

  帘子狠狠的甩上,他扶着额头,躺在马车里,许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不要想起来……既然忘了,就这一辈子也不要想起来……

  玉儿因为你痛苦过,那就过去了,如今她是我的,是我的……和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这么忘着吧……

  整个白府已经乱作一团,白夫人生病在床上几乎起不来床,听闻女儿因为给安王府的大公子挡箭,被一支箭穿透了臂膀,她登时整个人便又晕了过去。

  作为当家主母,女儿出了这种对于名誉和性命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没当场气死过去就是好的了!

  白丞相是个男人,愤怒女儿失去理智,为何要为安王府的公子挡箭!立场不对,不上去下黑手就是好的,居然弄出这样的事情!回头那边如何交代!

  心中却也着急女儿有无性命之忧,不管怎么样,得先活着,就冷着脸坐在厅中,等着里面太医的诊治结果。

  白玉楼作为兄长,自然心疼妹妹的遭遇,可这一刻他难免疑惑,妹妹为什么要为那个安王府的大公子挡箭,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那一晚上观星台上人家扶了她一把?可是傻妹妹呀,他们和安王府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能和他有一丝一毫的交际呢?

  白夫人撑不住场子,这里必须有人坐镇。赵雪词在这里一直都没有走,一来这个情况她走不得,二来白玉素到底是为自己儿子挡箭!眼看着人家姑娘还没恢复安全,她怎么能走,怎么好意思走?

  所以即便心里在担心儿子的安危,此刻她也沉心静气,在这房间里看着太医为床上的人诊治。

  一支长长的箭,整个穿透了她的肩膀,血流的床上都是,那一张本就白的脸,此刻更是惨白的吓人。

  三个太医,此刻在床边用特殊的手法,将那支剑剪断之后,按着伤口拔了出来,只见那血呲的一声便喷了三个太医满脸。

  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箭显然是刺到了大血管,白玉素的贴身丫鬟看着这一幅场面,已经吓晕了过去,赵雪词着眉头,挥挥手叫人拖了下去,她虽看着这场面也心有余悸,可她不能晕!

  “快,碰到大血管了,快用止血散!”

  “赶紧拿天蚕丝线来,我要把这血管接起来!”

  太医们满脸是血忙的不行,赵雪词坐在一边,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揪烂了,若是白家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祈愿老天,让她平安无事!

  许久过后,太医满头大汗,拿个帕子擦了擦汗,这才到她的旁边,拱手行礼:“禀告王妃娘娘,血管已经用天蚕丝接上,伤口也已经缝合,接下来微臣会用重药,让白小姐尽量不发烧,可伤势太重,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赵雪词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颤抖,冲他摆了摆手:“我明白了,就是还未脱离危险,你快去禀报白大人!”

  见那太医出去,她这才走到了床边坐下,拉着白玉素的手,轻声的说:“好姑娘,一定要醒过来……”

  否则我儿子就欠了你的了!

  厅堂,白大人叫太医去开药方,白玉楼也坐在一旁,可这时外面小厮来报:“大人,安王府有人来报,他们大公子受了重伤,也中了毒,请王妃娘娘回去呢!”

  白丞相穿着一身蓝色,人比较瘦,个子倒是不低,此刻坐在椅子里阴沉着一张脸,闻言那深沉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父子相对一瞬,下一秒他撇开眼,起身去了内室。

  隔着一扇雕花屏风后,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那穿着一声紫色裙子的艳丽妇人,正在他女儿的床边守着。

  他一张脸上满是冷然,上前一步,隔着屏风拱手行礼:“王妃娘娘,府上有人来报。大公子身受重伤,中了毒,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大公子吧!”

  “什么!”赵雪词在床边的身影瞬间跳了起来,立马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满眼的惊慌,看着白丞相:“居然中了毒?”

  她说着,眼泪已经挂在颊边:“这些无耻贼子,摆明了是要我儿子的命……”

  可是又想着这是人家的家,人家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床上呢,她内心万分纠结,使劲的扯着帕子,擦了擦泪说:“没关系的白大人,府里有安王呢,我在这里陪着素素,等她醒了好了,我在回去。”

  白丞相闻言腰弯得更深,头垂得更低:“王妃言重了!小女箭伤并不很严重,有三位太医在此照佛,并不会有生命之忧。微臣同为人父母,深知此刻娘娘心中焦急,还请娘娘回府看看公子吧!”

  白丞相这么一说,赵雪词的确是忍不住心里的焦急,也不再推拒,道了声谢,便急匆匆的出去。

  白丞相一路叫人送到门外,再回来的时候,又来到了女儿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昏迷的人,转过眼看着儿子。

  “素素为何要给那大公子挡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吗?他们私下见过面?”

  白玉楼坐在床边,看着妹妹血流的那张脸惨白惨白,心疼的不行,轻叹口气,将观星台的事情说了,白丞相听闻脸色更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甩了袖子。

  “从小到大,我便叫你们兄妹,做事之前先想一想,值不值得,该不该做!你们兄妹也从来没让我操心过,可这一次你妹妹她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狠狠的一甩袖子,白丞相转身走了出去。

  白玉楼坐在床边,看着父亲的背影,张了张唇眼眶有些湿湿,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轻轻握着妹妹的手,眼底微红唇边带着苦笑。

  “素素,哥哥知你这次不是没有时间考虑,但也知你一定不后悔,对不对?”

  躺在床上的人却陷入了昏迷,丝毫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也不会回答他有没有后悔,房间里寂静无声,许久之后,白玉楼擦了擦眼睛,这才起身出去,嘱咐太医,好好看顾他妹妹。

  刚回到书房,便收到了密信,他看了一眼,愤怒的拿去烧了。

  我白家父子是你们船上的人,事事听你们号令,可他们身在官场,权力漩涡之中,泥足深陷也就罢了。可我妹妹……她一个女子,难道也要被你们控制才肯罢休?

  赵雪词心急如焚的回到府中,楚云亭身边已经围了两三个太医,他的伤势严重碗口那么大,皮肉都翻开了,可幸亏腿上肉多,也没割到血管,在外伤缝好之后,便是清除体内的余毒。

  宫中密制的解毒丸,自然是功效奇好,他又连着吃了三颗,将体内大部分的余毒都清了出去,况且,伤口附近的毒血也被挤了个干净,基本上体内残留的余毒并不多。

  至于他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只不过因为中了毒,身上没什么力气,看着很实力虚弱罢了。

  赵雪词回来坐在床边,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心疼的抹着眼泪,接过清音断过来的药,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儿子。

  楚云亭看着娘伤心成这个样子,无力的笑了笑:“娘,太医也都说了,用一段时间的药停了后便没什么大事了,你别哭了。”

  赵雪词一边点头拿袖子擦眼泪,这才看着她:“明知道刺客是故意引诱你去林中,你还偏偏要追,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遇上事儿了这么笨?”

  “儿子只是担心刺客跑了,白家那边没法交代,一时情急没想到,我自个儿也伤了……”还是他功夫不够,钟镇边一个人力敌两个刺客都没事,他一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过……“对了那白家姑娘如何了?”

  赵雪词了口气,将白玉素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这才将药碗交给清音,转过头来看着她:“现如今只能盼着她平安醒过来了,这姑娘醒了还好,要是没醒,儿子,你心里该有多难受?”

  楚云亭闻言淡淡的垂下了双眸,说实话他没想过白玉素居然会为他挡箭,事出突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可那一刻,那一个身量单薄的女子,却拦在他的身前,连性命都不顾。

  万一那一剑正中胸口呢,万一那箭上也淬了毒呢?

  那样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里也起了淡淡的波澜,轻叹口气:“回头儿子好些,亲自去向白姑娘道谢,府里都好药这两日也都往白府送一些,即便人家用不上,我们的心意也该传达到。”

  “你喝了药休息吧,这些事情娘都会办的。”

  赵雪词说着给儿子盖好了被子便起身,嘱咐站在一旁的清音:“公子身旁不要离人,有任何情况立马来报!”

  “是,王妃。”

  赵雪词说着,已经出了门,一路走着来到了安王的书房。

  安王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里,那刺客的尸体和任何情况都已经报回了府里,下手的是死士,训练有素,不管是刀还是剑上都淬了剧毒,若是今天手上身上没有带清毒丸,那么儿子便没命回来了。

  可会是谁下的手?会在这个关头,父皇刚刚赐了儿子一把金弓一个美妾,是有人眼红?还是这件事,在儿子回来便已经开始谋划?父皇赐金弓美妾这件事,只是个引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进宫,赵雪词来了,一双眼眶通红,他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着她的背,拉着她坐下来。

  “白家姑娘如何?”

  赵雪词擦擦眼泪:“肩上的箭已经拔出来了,只不过那尖刺破了大血管,流了半床的血,人的一张脸连点血色也没有,看着怪可怜的……如今就盼着他好起来了,要不然,儿子心里就有负担了。”

  说着想起那些刺客的事,红着眼看着安王:“那些刺客的出处,可能查得出来?”

  安王闻言轻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那些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出处估计不好查出来,但总会有个蛛丝马迹,你在这里看着儿子,我进宫一趟。”

  “好。”

  皇宫里皇上自然也得了消息,还专门派人去安王府打听了消息,得知人暂时没事,也松了一口气。

  “陛下,安王觐见。”

  “让他进来。”

  安王沉着一张脸,一进御书房,便下跪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皇帝见儿子沉着一张脸心情不好,轻叹口气,挥手让御书房里所有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这才站起身,示意他坐在一旁。

  “朕派人去看过了,那些刺客身上查不出蛛丝马迹,像是凭空掉下来的一样,这也说明此事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策划已久!”

  “不过你放心,即便没线索父皇也会派人去查的。就是白家的那个姑娘甚是忠勇,小小年纪,柔柔弱弱,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很不错呀!”

  安王见父皇居然提起白家那个丫头,也附和点了点头,这才说:“自从云亭回来,我便一直小心翼翼,让人护着他的周全,所以才会将他扔进西军中去。”

  “裴将军将西军管理的滴水不漏,铁桶一样,他在那里再安全不过,可是他才离开西军多久便遭了黑手?这还是儿臣没有给他请封世子的结果!若是早早的给他正了名,指不定那些人更是早就下手了!”

  皇帝闻言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怪朕除夕宴上,将金弓赐给了他,所以遭贼惦记了?”

  安王正有此意,哼了一声别过眼去:“儿臣跟您说过,这个儿子当羊放养就是了,您见一面瞧瞧也就得了,还赏赐了金弓下来,有人自然就看不惯了!”

  “他们个个都巴不得本王绝后才好,没儿子才好!当年府里的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没几年居然慢性中毒,哼,凶手至今还没查出来呢,如今好不容易云亭回来,有些人又按耐不住了!”

  “哼!别在这指桑骂槐,怀疑谁就直接说出来!若是不知道应该怀疑谁就把嘴给闭上!”

  皇帝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拿个朱笔继续批阅奏章,片刻后才斜眼看着那边的安王:“自从云亭回府,你不着急为他请封世子也就罢了,若是朕再不捧着他点儿,这满京城中,又不知道该有多少难听的流言蜚语了!”

  “不过说到底,也是你看护不周,明知最近风声紧,还不多派些人保护他!年纪越大,脑子越蠢!滚吧,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不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来瞎操心!”

  安王被骂了一通,黑着脸从御书房出来,直接来到了青山医院看了看,儿子在床上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的又退了出来。

  白府夜半,在床前守夜的丫头婉婉,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白玉素躺在床上,那一双眼已经睁开。

  婉婉立马惊醒,跪在床前紧张的问:“小姐,你醒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想不想喝水?”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白玉素,只觉得肩膀疼的让她整个脑袋都一抽一抽的,都不能用平时那个理性的头脑来思考任何问题。

  听到了婉婉的喊声,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丫鬟,苍白干燥的称张了张:“喝水……”

  婉婉闻言立马转身,将温在小炉子上的水,给她倒了过来,吹了吹一勺一勺的喂进她的嘴里,片刻之后,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将碗放在一旁,“小姐醒了,奴婢去请太医。”

  婉婉说着就要起身,可下一瞬衣角却被床上的人拽着,她转过身再次跪在床前,就见白玉素虚弱的问:“安王府,大公子……”

  婉婉闻言咬唇看看四周,并没有闲杂人等,这才凑到她耳旁轻声说:“哎呀,小姐!您可别提按王府大公子的事情了,因为您为大公子挡箭之事,老爷暴怒呢!”

  白玉素闻言唇微微颤了颤,眼眶顿时满是通红,她就知道,父亲一定会责骂于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后悔,即便横死当场,也不后悔!

  因为那个人,值得。

  “你还没告诉我,大公子如何了?”

  那刺客摆明了有备而来,他去追击,便带着几个护卫,也不会是那些刺客的对手,想到此,她便越发紧张,握着丫鬟的手很是用力。

  力气太大,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她疼得直皱眉,婉婉看着她这个样子,眼泪掉了出来:“小姐,您放心吧,大公子只腿上受了一剑,也中了些毒,不过用宫中秘药那毒性清除了大半,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

  “倒是您自个儿为他挡了这一箭,伤这么严重,该多疼啊!”

  白玉素闻言这才松开了手,他也受伤了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婉婉见她不再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找太医。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丫鬟迷迷糊糊的醒来,按照太医的吩咐过来观察白玉素的体温,果然整个人都滚烫,她顿时一声惊叫,急忙去找太医。

  又是一番忙乱,许久之后,那温度才渐渐的退下了一点。

  醒来已经是天亮之后的事情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恍然若梦,她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楚云亭对她和颜悦色,如沐春风……

  肩膀的伤还在剧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为透受了这一箭。

  十六年来一直恪守家规,一直控制自己的心,不敢对任何人有一丁点儿的多思多念,可这一切都被观星台那一夜给打破,那双宽厚的手掌,那双淡淡的眼眸……

  将她所有的防御击得粉碎。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定亲呢……

  一大早上沈玉起来就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心中也不安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头翻腾,翻得她很烦躁,下意识的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刘斗已经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们打算启程去桐城那边,初六大开市,所有的店铺都开张了,所以她着急过去,打开卫生巾的销路,所以不顾杨氏和沈德的劝阻,不在家里多住几天,便要启程。

  此刻她穿好了披风,站在大门外,风还有些凉,杨氏眼眶通红紧紧拉着她,不愿撒手:“玉儿,多在家呆几天不行吗?咱们眼下手里有银子花,不急着折腾生意呀!”

  沈玉从桐城回来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半个月,眼下是走的急了一点,可不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牵绊着她,她心神不宁必须要走。

  轻轻推开了娘的手,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这才挑开车帘看着他们:“娘,别哭啦,等将来我挣了大钱,赚了多多的银子,给你买十个丫鬟,天天伺候你,到时候您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天天做包子,累死累活了!”

  杨氏不舍的擦擦眼:“那娘等着这一天,你出门在外,万万不能与人交恶,知道吗?”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快进去吧,外头冷,我们这就走了。”

  和家人告了,刘斗便赶起了马车,马车里她躺在垫子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她的生意是否能有起色……

  三日之后便到了桐城,回到家里,两个人一番打扫,才算彻底的安顿了下来。

  堂屋里那摆在桌子上的筐子还原封不动,她掀开看了看,做好的这一批卫生巾好好的,也没受潮,拿出去也照样卖,这种东西也没有个保质期限,只要放在通风的地方,即便放了两三年也能用。

  可看着这些东西,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出去推销这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挨骂,便迈开步子出去,准备逛一逛,说不定走在路上会有什么灵感呢。

  走着走着,脚步便停在了那天和楚云亭一起来听说书的茶馆,见茶馆的人颇多挺热闹,她便进去想着坐一坐喝杯茶,顺便听听今天说的什么书。

  进去要了一碗茶,却没见到说书的来,可是茶馆今日却是不少人。

  她坐定了,手支着头看着窗外正看行人,片刻后听见后面那两个男人说:“听说了吗?前阵子好像京城安王府那个流落在外十八年回去的大公子,遇刺了!还中了毒呢!”

  “可不是,听说那些刺客都是专业的杀手,死士,偌大的京城那么多人才聚集,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一丁点儿的线索,成了无头悬案了!”

  “这还是天子脚下,皇亲贵胄呢!这要换成你我这等百姓,那死了不就是死了!还有谁会费那么功夫查到现在呀!”

  “可不是吗?咱们升斗小民,哪能和皇族之人相比?别说了,别说了,小心一会被人家听了去,说咱们妄议皇族之事!”

  “哎,喝茶喝茶……”

  因为坐得近,他们两人就在沈玉的背后,她一清二楚的听到他们说,安王府流落在外十八年的大公子,遇刺,中毒!

  这一刻,她握在手中的茶杯,也不免颤抖起来,滚烫的茶水落在她手背上,茶杯也滚落桌上。

  那灼烫的温度烫到了她的指尖,她这才猛然回神,立马放下茶杯风一样的穿出了茶楼。

  刘斗正在扫院子,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沈玉急忙跑到屋里,将自己的披风拿上,又随意收拾了两件衣裳,便要离开,可想这几日自己月事便要来了,便急忙回头又将她做的卫生巾,给揣了一大兜子,便将包袱背在背上,出来便开始牵马。

  刘斗见她牵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扔下扫把拦在她面前,大声问:“沈玉,你到底怎么回事?牵马要去哪里?”

  沈玉双眼都通红,一颗心在不停的颤抖,好像有人捏着她的心脏一样,疼得厉害,他受伤了,遇刺中毒了,他现在到底怎么样?难怪这几日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云亭在京中遇刺中毒,我要去看看他!”

  刘斗闻言愣神了片刻,回过神来的之后,她已经解开了马绳要牵着马出去,他立马拦住。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知道你心急他受伤中了毒,可他现在身份不同,人家是安王府的大公子,即便受伤也是有太医医治,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倒是你一人孤身上路,我怎么放得下心?你等我,我去准备马车,随你同去!”

  沈玉却哭着摇头,牵着马就往外走,一把将他推开,出了门之后翻身上马,红着眼看他:“我没时间用马车慢慢的走了!我要快点进京,快点才能看到他才能放心!你在这里看着门,放心吧,大过年的路上不会有事的!驾!”

  她一声高喝,一夹马腹,那马儿便狂奔了起来,刘斗跑了好远依旧没追上她,气喘吁吁的停在那墙角,才恍然她居然会骑马?她什么时候学的居然会骑马?

  他想了想还是再去追,跑回家了,想要拿着银子去买马,却发现自个儿不会骑马呀,这还要怎么去追?

  寒风冰冷刺骨,她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大氅,骑在马上一路狂奔。

  那刺骨的寒风,将她的脸都吹的僵硬了,坐在马上的屁股和大腿都磨疼了,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停下。

  她满心只有楚云亭,很怕他会出什么事,很怕他体内的毒是剧毒,很怕他……

  一滴泪落在颊边,被那寒风吹走,她伸出手擦了擦,将帽子戴上,更加努力前行。

  几日后,安王府,楚云亭喝了一碗药,清音端着下去了,片刻之后她才回来,手里端着一盘蜜饯,放在了他的旁边。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着,见手边放了蜜饯也没动,摆摆手让她拿了下去。

  清音无声的将蜜饯放到了桌上,这才坐在一旁,做起了针线活。

  腿上的伤,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又是这样的天气,没有一个月,怕是养不好下不了床。

  体内的余毒用了几天的药,也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大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目光落在窗外,想着若是这时能回去陪着玉儿该多好……

  现在年还没过完,想必她还在小镇上。

  真想回去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

  坐在一旁的清音,悄悄地看着他,她自认自己貌美无双,性格温柔,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可不知为何,在这位大公子的眼中,她却没有丝毫特别。

  这几日他受了重伤,一开始怕腿上的伤口崩开,太医让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作为他屋里唯一的丫鬟,她自然要贴身伺候,可没想到他宁愿伤口崩开,也要下床来如厕,根本不允许她近他身一分。

  他这样洁身自好,是冷淡的性格使然?还是,他真的看不上自己呢?

  放眼京中各大门大户,哪一个府里的公子们不是十六七岁,房中便守了人夜夜笙歌……

  可他如今已经二十了,面对自己这样的美色,都能平心静气,让她不得不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所以才天生如此冷淡。

  可后来,前两天早上给他裤子的时候,不经意的碰到那处,只觉得如铁似钢……

  他根本就没有隐疾啊,那又为何……

  后半晌,南君处理完军务,准备回到安王府,可刚走到偏门突然一个女人开口喊他:“南君!”声音很是熟悉!

  他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顺着那喊声回头望去,只见王府的墙角,沈玉穿着暗红的大氅,牵着一匹马,站在那墙角处。

  见到南君看过去,她摘下头上的毡帽,只见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好,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南君惊诧,瞬间朝她走过去,这才看着她那一双眼通红的厉害,急忙问:“沈姑娘,您这是?”

  沈玉难受的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看着他说:“我在桐城听闻云亭出事了,就骑了马过来,想看看他,你能带我进去吗?我刚刚跟守门的大哥说了,他们不许我进去,也不给我通报……”

  沈玉说着眼眶又红了,那眼泪看的南君心里一阵难受,看着她身后的那匹马,再看看她,她一个女子,单身骑行,从桐城到这里,最快也要三天四夜。

  她一人孤身上路,冒着寒冬冷夜,这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

  以往看着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女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开了包子店,赚了点银子,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一颗孤勇的心!

  南君轻叹口气,看着她一双通红的眼心中不忍,“沈姑娘,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王府毕竟规矩森严,在加上公子这次遇刺,看守更是严厉,他们不让你进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先等着我。”

  “我等着你,你快去通报。”

  南君说着,转身急忙跑进了府里,刚打算去青山院直接通报的时候,东君却在不远处喊他:“看你风风火火的跑着,是有什么急事?”

  东西南北总共四人,纷纷与东君为首,他是老大,南君看到他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咬着牙过去说:“乡下的沈姑娘孤身一人骑着快马来看公子了,我正打算去跟公子通报呢!”

  东君闻言深深的蹙着眉头,不敢相信他们口中的农女,居然孤身一人,骑马入京……胆子倒是不小,就不怕在路上有个坏人,有个意外?

  可想着,还是看着南君说:“王爷的意思你也明白,不想与公子与这姑娘再过多纠缠,此事,须先禀告王爷定夺!”

  南君有些着急,王爷肯定是不许姑娘进来看公子了,可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就这么赶走,未免也太……

  东君知道他想说什么,看着他狠狠皱着眉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心软!咱们公子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种情况就该听王爷的快刀斩乱麻!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来到安王府的书房,安王正和赵雪词一同在作画。

  东君示意南君进去,他轻叹口气进去行礼:“王爷王妃,属下在王府外,见到了溧水镇的沈小姐,她一人骑着快马连夜赶路,想来见公子一面。”

  二人闻言手中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可下一瞬,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让她走!”

  “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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