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祭地煞阵_玄学大佬穿成豪门炮灰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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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血祭地煞阵

  风吹来,一条粉色艳俗到令人发指的纱巾糊在脸上。

  简喜把胡乱纱巾摘下来,一掌拍在那黑漆漆的棺材盖上,将棺材钉在原位,这才面无表情的问万希乔,“这也是这饭店的特色?”

  万希乔依旧窝在归林的怀里,这次不再是假装的害怕了,而是真的怕到发抖,听了简喜的话,他脸色青青紫紫好一阵变换,咬牙战战兢兢的道,“怎么可能?!”

  这他妈的他那朋友只是癖好小众了点,又不是精神病,怎么可能没啥事搞个棺材飘在温泉上,店还想不想开了?!

  简喜眼睛微眯,无可无不可的道,“那就是有东西故意搞进来的了。”

  “真是下奶的好礼物。”

  万希乔&伍诚诚&刘千:“.……”

  归林拍拍手上的蛋糕渣滓,面色严肃的道,“先开棺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伍诚诚靠到了简喜身后,瞥了另外几人一眼,两眼一瞪扯着嗓子喊道,“开棺是你们的事啊,你们几个可都是跟这鬼东西打交道的,只有我一个是本本分分的良民,你们别想让我去开啊!”

  虽然他跟着简喜,已经见识了很多不可思议又新奇又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事物,但那也仅仅是见识过,他可是一点学这方面的意愿都没有啊。

  他以后也没想往这方面深入了解。

  毕竟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再清楚不过,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简喜白了一眼伍诚诚,下水游到棺材附近,打算自己亲自开,“伍大格格,你倒是把你平时教训我的大嗓门拿出来啊。”

  “那能一样吗!再怎么教训你你又不会打我,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可不只是会打我这么简单的事,那可是真的会要人命的啊!”

  “你也知道我平时对你好啊。”

  “师父,我来帮你。”刘千也快速的游了过来。

  简喜边说着边和刘千一起推开棺材盖,等他看清棺材内的事物后,脸色蓦地就冷了。

  刘千也暴跳如雷的指着棺材里的东西大骂特骂,“呸!哪个他妈的阴损孙子,整这玩意儿膈应人!别特么让老子抓住,抓到了看劳资不弄死你!”

  刘千平时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乍一听见他破口大骂,万希乔和伍诚诚慌忙对视了一下,这棺材里的东西怕是有点说道。

  万希乔让归林抱着他赶快过去,伍诚诚也顾不得害怕游到了棺材附近。

  就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人,是一个和简喜长着同一张脸的人。

  那人一身黑色寿衣,肤色白皙,双手合于身前,躺在棺材里双眼闭合,仿佛就像睡着了一样。

  伍诚诚嘀嘀咕咕的道,“这这这是.……真人?怎么会跟喜崽长的一模一样?!”

  归林不假思索的道,“假的。”

  “假的?!”

  “嗯,这只是一张完整的人皮,里面填充了气体,做成的假人。”

  万希乔也失声道,“这乍一看就像是个真人一样,可再一仔细看,就会发现,真的是个假的,体重不对。”

  伍诚诚迟疑了一下,指着那假人,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就算他是个假的,可怎么跟喜崽这么像啊,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简喜眯了眯眼,朝刘千道,“报警。”

  这一看就是人皮做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扒了皮。

  简喜嘱咐完刘千,就快速跑出包间外,冲向了大厅,抓住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服务员,急急问道,“打扰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那服务员哭丧着脸道,“先生,您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了不能吗?”

  简喜先是疑惑,后随即恍然大悟,看来是那和他长着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确实是来过店里。

  简喜面色臭的厉害,连忙问道,“不能什么?”

  “不能要顾客的生日啊!店里有责任保护客户的隐私,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将顾客的生日随意告知任何人,您别再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啊,被老板知道了老板要辞退我的啊。”服务员被这人整的是真的要哭了,第一次来语气差的要死,进来对着她就是一顿威逼,差点吓的她尿裤子。

  还没等她歇一口气,这人就猛地摔门出去又回来了。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要生日.……也就是生辰八字.……”简喜喃喃得道,“看来这人就是刚才给他们送棺材的人了。”

  简喜是知道有些店铺,为了吸引回头客和增加服务质量,会在会员生日的时候送上蛋糕或者是优惠券的,这家万希乔朋友新开的店当然也有。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这。

  也是,平时他的生辰八字被保护的很好,百科上的生日也是假的。

  像他们这种人,圈里家长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会随便取个假的生日报出来,就为了防止被有心人拿八字算计迫害。

  这一回也算是歪打正着。

  简喜调了饭店监控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他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他仿佛料定了简喜一定会查监控一样,还对着监控抬起头挑衅一笑,伸手随意在脑袋上敬个礼,才优哉游哉的步出门外。

  等简喜打开饭店大门寻找那人时,外面天色早已大黑,街道两边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了那人身影。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扫兴而归。

  车上,万希乔拍着简喜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喜崽,你说你是不是冲着点啥了,怎么想给你下回奶就这么难呢?不是有这事了就是有那事了。”

  简喜低垂着脑袋,又长又弯的睫毛也跟着微微低垂,心道,他这哪是冲着点啥那么简单,他这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龙王发怒不讲理,反而来找他这小屁民麻烦来了。

  ……

  简喜恹恹的回了老宅,老宅里简父简母都睡了,简赫今晚没回来住。

  白槐花精槐素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穿着白色旗袍,头戴洋槐花折枝,身材婀娜,手撑白色洋槐花伞,肤白如纸,平时就住在画里。

  单是就这么看着这么个大美人,任谁都觉得非常养眼。

  但自从她把简赫撸进画里后,只要槐素还在家里呆着,简赫貌似就不怎么敢回来。

  不敢就不敢吧,每次还都是要找一大堆理由来冲门面,例如他工作忙啊,当然不是怕槐素小姐姐,嗯嗯,是真的忙,要谈个合同啊等。

  简喜都听倦了,他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瘫了会儿,就见厨房门拉开了一点小缝儿,简喜眯眼看过去,就见一只肥到脖子都没了的红毛狐狸,正叼着一根鸡腿,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左看右看了片刻,见没人就打算偷偷跑出来。

  刚迈出一条肥爪子,就被人捏着后脖颈毛拎了起来,徒留她在空中胡乱瞪着四条肥爪子。

  “胡三,你又偷鸡吃。”

  胡三娘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小爪子比比划划,嘴巴说什么也不张开,一张开鸡腿就要掉地了。

  听见简喜的声音,一身白色素淡旗袍的槐素,从厨房端着一碗鸡汤出来了,她道,“少爷,这是夫人特意给您炖的鸡汤,说汤给您喝,鸡腿和鸡肉给胡三喝,你尝尝鸡汤吧。”

  简喜:“.……?”

  这是亲妈?

  肉给狐狸吃,反而自己亲儿子只能捞着点汤汤水水???

  简喜放开胡三,就见孟韶也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个大马勺出现了,一见到孟韶,他就头疼。

  这家伙是个嘴碎的,动不动就在苏柔那告状。

  他去找郁衡那事,就是孟韶也就是苏柔女士口中的小孟,所说的,这才让他在郁衡面前丢了个大丑。

  简喜叹了口气,瞥了这三个家伙一眼,无奈的道,“这么晚了你们三个都没睡,这是在等我?有事?”

  胡三听了,连鸡腿都不要了,将嘴里叼着的鸡腿放下,张开狐狸嘴道,“槐素姐姐要走,胡三舍不得槐素姐姐。”

  孟韶嗤了一声,“胡三,你是舍不得槐素的好厨艺吧。”

  胡三耍赖,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瘫着肚皮道,“孟大勺,我是喜欢吃槐素姐姐炖的鸡,可我更喜欢槐素姐姐啊。”槐素对着简喜轻轻欠了欠身子,道,“之前将您哥哥撸进画里的事情,槐素跟您说声抱歉,今晚等您回来,是为了跟您告别一声。”

  简喜沉默一瞬,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洪啸。我耳边日日夜夜回荡着族人们被火焚时发出的痛苦惨叫,我日日夜夜良心受到谴责,连觉得自己还活着都是一种罪过,只有杀了洪啸,槐素才能解脱。”

  “凭你的能力,你是打不过洪啸的,别说你能不能找到洪啸,就是找到了,也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孟韶沉着脸道。

  “槐素姐姐,胡三去帮你揍洪啸去!”胡三挥了挥毛嘟嘟的肥爪子。

  惹的孟韶又嗤了一声,“用你这么一身肥肉压死洪啸么。”

  槐素唇角弯了弯,俯身摸了摸胡三,将她抱到怀里给她顺毛,温温柔柔的道,“谢谢你了胡三,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胡三舒服的打起小呼噜。

  简喜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孟韶问道,“你知不知道洪啸是什么来历?”

  孟韶不假思索的道,“不就是人间警异司的队长么。”

  简喜摸摸下巴,总觉得这个洪啸给他的感觉不一般。

  “槐素,如果你去找洪啸报仇,那相当于你得罪了整个警异司,警异司会动用所有力量来消灭你,你草木修炼成精不容易,不如就在我这里修炼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毕竟警异司的形式做派,他还是挺了解的。

  “少爷您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去意已决。”

  “行吧,那这符箓你收好,到危及你性命的时候,这符箓会帮你的。”

  接过符箓,道了声谢,槐素的身影就淡淡的消失了。

  “槐素姐姐走了。”胡三失落的道。

  孟韶毫不客气的道,“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人家年龄没有你大的槐素,你也不嫌害臊。”

  胡三娘不服气,掐着腰道,“我岁数大怎么了,我照样还是个宝宝,就跟蛋蛋一样。”

  听胡三娘提起蛋蛋,简喜才想起来,他现在可是有个蛋儿子的人了,颠儿颠儿的跑到蛋蛋居住的房间瞧了瞧,见大白蛋裹着小毯子一动不动,睡的正香。

  他又将门关严,重新回到客厅,这才想起来将今天发生的棺材事,跟孟韶和胡三娘复述了一遍,一人一狐狸听完都面色十分严肃。

  孟韶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这事,反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简喜,我和胡三收到地府诏令,要回地府了。”

  简喜诧异,“你们不需要继续监督我了?”

  “地府大乱,人手严重不足,地府好多恶鬼厉鬼已经逃窜出地府来到人间作恶,上头命我们和黑白无常一起,去缉拿厉鬼带回地府。”胡三两只后爪蹲坐在沙发上,揣着两只小肥爪子语重心长的道,“接下来没有我和孟韶在,你自己多加小心。”

  简喜奇怪,“咦?你们不是负责监督我的么,怎么感觉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来帮助他关心他的?

  眼前竟然还会惦记和嘱咐他多加小心了?

  没等简喜说完,就见胡三娘翻了个白眼道,“怎么说大家也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了,住出感情来了不行啊?!再说吃你家那么多鸡腿,真当我胡三娘是吃了就忘薄情寡义的那种狐狸啊。”

  当年就是因为忘川河神给了她一根鸡腿,她记到了如今……

  “走吧走吧,你们走了我也好清净清净。”简喜连连摆手。

  等孟韶和胡三娘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后,简喜望着空荡荡的房屋,突然觉得一阵失落。

  他搂着大白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边培养睡意边幽幽的道,“蛋儿子啊,还好有你陪着我啊。”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点非常有节奏的打在玻璃窗和房顶上,发出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就着雨声,简喜困意渐深。

  雨滴将窗外的树木打的簌簌发抖,随着风吹动,树影斑驳,摇摇曳曳,仿佛窗户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放在床头柜上,用鲛人泪做眼睛的龙头花灯,两只眼睛突然张开,望着窗外寒光一闪。窗户上的人影陡然一惊,再次消失不见。

  龙头花灯又重新闭上眼睛。

  室内依旧一片漆黑、安静。

  简喜感觉有点冷,裹了裹被子,将自己卷成个毛毛虫,徒留光溜溜的蛋独自在外。

  蛋蛋抗议般的在床铺上滚了滚,最后还是苦于没手没脚,抢不来被子,只好可怜巴巴的又钻回自己的小毯子里。

  ……

  清早起来的时候,简喜明显感觉气温变凉了,当真是一阵秋雨一阵凉。

  他换了一身保暖的羊毛外套,戴好鸭舌帽和口罩,武装的严严实实,走在冷风里,冷的双手不自觉缩进袖子里取暖。

  边走边烦躁的想,当初就不该给净虚这老头电话号码,更不该给他徒弟归林电话号码,给了倒好,一大早的就来扰人好眠。

  真是烦死人了。

  简喜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净虚老头所说的位置,帝都沁春路八百九十九号新世纪写字楼下,此时写字楼下已经聚了满满当当的人,将楼下围个水泄不通,人声熙熙攘攘的。

  “都中午了,怎么还不跳!”

  “我看他也不敢跳,哗众取丑!”

  “喂!你个窝囊废,你不是要跳楼吗!你倒是跳啊!”

  ……

  简喜仰头,望着站在十八楼天台上的人,眼睛眯了眯。

  看来这人就是净虚老头一大早拼命给他打电话,让他救的人了。

  今早起来本来就气不顺,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差,但现在看到这跳楼的人是从十八楼往下跳后,简喜心情差的就差骂娘了。

  让他从十八楼徒手捉鬼捉妖都行,你让他一个身单力薄的人,难道去徒手接住从十八楼跳下来自杀的人么?!

  这不是在搞笑么?!

  要是他真徒手去接了,不给他压成泥就算他有本事了。

  简喜无语片刻,心情更差了,黑着脸刚想给消防员打电话,就见已经来了。

  ……

  各种奚落和嘲笑一字不落的传进吴泽耳中,众人丑恶的嘴脸,仿佛洒在伤口上的烈性毒药,毒噬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灵魂。

  吴泽站在十八楼楼顶,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有些涣散。

  轻飘飘的小身板,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出去。

  “你们都想我死。”

  吴泽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白皙到能看清血管脉络的脚板,一步一步的朝楼顶边缘移去。

  “要跳就赶紧跳,磨磨唧唧的!我还赶着回家吃中饭呢!”

  “哈哈怂货!你倒是赶紧跳啊!我朋友圈都等着我更新你跳楼视频呢!”

  “请你不要在磨叽了,赶紧跳了好吧!龟儿子,你都作到这份上了还不跳,你等着被群嘲吗?还是想被打脸啊!”

  ……

  “我是该跳楼的。”

  吴泽脚尖无意识的伸出楼顶外沿。

  “孩子!”听见这声粗犷吼声中夹杂的关心和着急,吴泽神情有片刻怔住,默默抬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孩子!好孩子!听叔叔的话,不要在往前走了!”

  男人一身橙色消防衣,腰上系着绳扣,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想想你的爸爸妈妈,想想开心的事,你还小,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妙,每一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义。”

  男人慢慢的朝吴泽伸出手,“相信我,孩子,人间很值得!”

  吴泽微微歪头,有些质疑,有些犹豫。

  “还跳不跳了,唉我说消防大哥,你跟他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就是,他不想活了你救得了他一时,你能救的了他一辈子吗?小心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谁家有这样想寻死觅活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们闭嘴!”消防员石磊朝底下人群大吼了一声。

  “啊!”

  “啊啊!”

  “卧槽,跳了!”

  “啊!快闪开,别被砸着!”

  人群顿时四分五裂,作鸟兽散。

  简喜瞳孔猛的一缩,伸出双手飞快的朝楼底跑去,可往外冲撞逃跑的人太多了,反而将他冲的离楼底越来越远。

  等他好不容易伸着双手冲到楼底下时,还是迟了。

  砰的一声,吴泽呈大字型摔在了地面上,双眼圆睁,大滩大滩的血从身下快速流出。

  消防员石磊愤恨的砸了一下墙面,手背皮开肉绽,明明可以的,就差一点点,就能救回他了!……

  简喜抿抿唇,脸色有些发白,给净虚打电话道,“死了。”

  眼前这个名叫吴泽的男孩,还是死了。

  他看起来才十七八的样子,正值青春大好年华。

  他却没能救回来。

  净虚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关你事,简道友你不要自责啊。这已经是帝都这个月跳楼的第十八起了,每起都毫无例外的没救过来,也不知最近这是怎么了,最近帝都每个地方都有人在频繁跳楼,而且人间的怨气也越来越大,惹的人人都火气格外大,分外暴躁。”

  净虚摇了摇拂尘,悲天悯人的道,“老道算了算,怕是人间有大劫大难了。”

  简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怪不得他今早起来也跟着格外暴躁,看来地府大乱,逃窜出的厉鬼,已经在无形中影响了人间的气场。

  ……

  冷。

  好冷。

  好冷啊,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他实在是睡不下去了。

  吴泽毫无预兆的睁开双眼,胸口极速的喘个不停,等气稍微顺了些,他僵硬的坐起身,慢吞吞的环顾四周,手臂僵硬的摩擦胳膊,真是太冷了。

  他懵懵懂懂的想,自己不是跳楼死了么,怎么还会醒来。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破破烂烂的,身体上还有着大片的血迹,环顾四周,原来是在停尸房,怪不得这么冷。

  他慢慢起身走出去。

  看守停尸房的老头正在打盹,吴泽冲他摆摆手再见。他一睁开眼,就本能的有一股直觉引着他要去一个地方。

  仿佛那里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他要快点到那里去。

  停尸房的老头被他动作惊醒,看着从自己面前溜溜走到门口的少年,连忙喊道,“站住,你干什么的!”

  吴泽没有回头,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可温度也比不得停尸房里,原先被冻住的伤口再次缓缓流血,他愣愣的看了眼正从自己身上滴答滴答流着的血,面无表情的道,“我是今天送进来的61号,阿伯再见。”

  老头:“.……”

  61号不就是今天送进来的那个,正等着排队火化的跳楼少年吴泽么。

  老头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好了。

  简喜早早的就蹲守在了停尸房外,他听净虚老头说,帝都这个月跳楼的十八起事件,跳楼的男孩女孩岁数都是十七八大小,死了后都会诈尸。

  净虚说让他最好也来蹲一蹲看,简喜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让他蹲到了诈尸现场。

  简喜在吴泽身后慢慢悠悠的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去。

  此时夜里一点钟左右,路边时不时的跑过几辆绿皮出租车,后半夜行人少,难得看见一个大活人,司机师傅主动停下揽客,撂下车窗,“小兄弟,去哪啊?载你一程啊。”

  吴泽面无表情的摇头,语气平平淡淡的道,“我身上有些脏,不麻烦师傅了。感谢。”

  师傅这才上下打量了一遍吴泽,吴泽穿的天蓝色牛仔裤和素白半袖,半袖腰部位置被蕴湿了一片,昏黄路灯下细看,能发现衣角边缘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血。

  司机师傅的脸登时变了,一把加大油门开远了。

  简喜见吴泽没有害人的心思,便也就放任他随便走。

  好在走的不远,差不多走了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生前跳楼的写字楼。

  站在楼底下,望着眼前楼顶上乌压压的人群,不,应该是说鬼群,简喜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在他后面留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哼哼的道,“你也来跳楼的?麻烦去排队,请有序跳楼!”

  简喜:“.……”

  这么急着去死?

  真的是去死而不是去抢钱么?

  简喜随手将诈尸的吴泽魂魄收了起来,尸体则是放在墙角,给刘千和万希乔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俩尽快赶过来将尸体送回停尸房。

  他则是一步一步的向楼顶走去,他倒是要看看楼上那群鬼是在干什么,总不能大半夜的开狂欢趴体吧。

  “哎你新来的?”留着黑长直头发的小姑娘,胳膊肘撞了撞简喜。

  简喜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犹如从山村老尸中走出来的美姨,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手痒,想打。

  没等到简喜的回答,黑长直也不在意,依旧热情满满,“在这栋楼跳楼,是讲究方法的,我给你讲讲啊。”

  “如果你想一口气死翘翘,那你要从十八楼楼顶跳哦。”

  “如果你只想残废的话,那建议你到三楼跳哦。”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吓唬吓唬人,那建议你到二层楼跳哦,死不了的。”

  “如果你只是想凑热闹,那只能去一楼服务台登记了哈。”

  介绍完毕,黑长直殷殷期待的望着简喜,“你想从哪层楼跳?”

  简喜:“.……”

  为什么一定要跳楼,活着不好么。

  简喜:“我不想跳。”“亲亲,这边建议您真诚跳呢。”黑长直虽然用黑发挡着脸,可从声音中,简喜能听出她的热切期待。

  简喜舒展了两下拳头,弯起的嘴角有些下滑的弧度,手好痒,好想打。

  “这年头跳楼不易啊,你可认真点跳啊,可别学二楼那个蠢货。”

  地中海语重心长的劝。

  简喜默默的看了眼二楼。

  二楼的蠢货正倒挂在窗外,挥手对他say嗨喽。

  “.……”简喜无语,“请问一下,这里怎么跳楼的这么多?”

  “咦多吗?今晚天狗食月,人已经很少了呢。”黑长直望了望月亮,“你看,月亮快被啃没影了。”

  简喜点头,微微一笑。

  给黑长直在心中默默的打上标签:自来熟,废话一堆,没个重点。

  地中海长长的叹了口气,“活着有什么好,吃喝拉撒都要钱,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简喜咬着手指,“唔。”

  “老头,你为啥死啊?”黑长直扭转身子,面向地中海。

  地中海把美姨推远了些,“我老人家心脏不好,你离我远点。说起来是桩天大的家丑啊!我媳妇和我亲兄弟,带着我所有钱财私奔了,”

  “私奔不说,那臭婊.子还用我的身份证借了四五十份高利贷,现在都找我要钱,我哪有钱还啊!自己死总比被高利贷砍成肉泥强吧!”

  地中海唉声叹气,拍了拍简喜的肩膀。

  “小伙子,远离女人,珍爱生命啊。”

  简喜也跟着叹气,“男人也不安全啊。”

  想他只是跟郁老狗碰个嘴而已,就生出个蛋来。

  地中海:“.……别怕,要想过得去,头上点有绿。”

  简喜瞧了眼他秃头顶:“.……唔。”

  黑长直的热情劲仿佛使不完,没等旁人询问自己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我是因为我男朋友不要我了,所以我就死给他看!”

  有些赌气的意味。

  简喜:“为什么不要你?”

  “我眉毛做毁了,他嫌我丑,带出去给他丢面儿。”

  “小姐姐,你男朋友好渣哦。”

  地中海:“丫头片子,给我瞅瞅有多丑,有我这盆地发型丑?”

  黑长直嘚瑟:“当然我最丑!”

  简喜:“.……”

  黑长直双手慢慢撩开挡住面孔的头发,还没撩完,简喜默默的又退了一步,离她更远一些。

  “卧槽,关二爷!”地中海捂着胸口,瞪大眼睛。

  黑长直气的直跺脚,“死秃子,我恨你!我最讨厌关二爷了!生前那死渣男就是这么说的!啊啊啊啊啊我要拉你一起跳楼!”

  黑长直猛然化为一团滚滚黑气,气势汹汹的朝地中海撞去,两鬼双双从十八楼滚下。

  简喜趴在楼顶朝下看了片刻,发现这些跳楼死的鬼,都被囚/禁在了这里,即使他们想离开这里,却毫无办法。

  就像这黑长直和地中海二鬼,滚到楼底没一会儿,又重新出现在十八楼楼顶。而且简喜发现,被囚困在这里的鬼,智商仿佛都受限,变成了七八岁小朋友的智商,记得自己为什么跳楼,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去不了地府投胎。

  而且,更让简喜头痛的是,他在满楼顶的群鬼乱舞中,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纯棉睡衣,坐在楼顶角落里,睁着一双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鬼瞎闹腾。

  正是郁衡。

  简喜揉着额角走过去,伸出手在郁衡眼前晃了晃,问道,“醒着还是睡着?”

  简喜原本以为一定不会听到回答,毕竟郁老狗已经梦游了很多次,他以为这次郁老狗也是在梦游中,却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醒着。”

  简喜:“.……”

  简喜无语,“你醒着你来这干嘛?”问题是你来了你竟然还不走,坐在这里看戏吗?!

  郁衡脖子上挂的玉佩在月色下栩栩生辉,他也揉着额头无奈的道,“我是刚醒,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干什么。”

  “醒了后……”郁衡有些吞吞吐吐,略加思索后缓声道,“醒了后,我就找不到下楼的路了。”

  他不是没尝试往家走,可这楼顶上的楼梯没了,连个出口都没有,他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僵着脸,看着这一群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蹦来蹦去的鬼群玩闹。

  简喜四周望了一眼,果不其然,出口不见了。

  稍一思索便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想把他们困在这里。

  没想到这竟然是个血祭地煞阵。

  而这些群鬼,生前就是被血祭的牲畜。

  幸好是个小型的血祭地煞阵。

  可这也让简喜不由得想起上一世,也是同样的血祭地煞阵。

  可那个疯子竟然以古代乱葬岗为基底,在上面挖出了一个万人坑,以上万个活人为牲畜来血祭,那一夜血流成河,鬼风阵阵,万鬼嚎叫.……那疯子竟然画出了史上最大的血祭地煞阵。

  而他也是为了阻止那疯子,以自身为饵,诱那疯子上钩,与那疯子一起囚死在这阵里,尸骨无存。

  幸运的是,到最后他还是成功的解救了上万人。

  同样的事情,在眼前重复上演。

  简喜的心微微一沉,这次他可以无比确定了,眼前这小型血祭地煞阵就是冲他而来。

  他死后都能重生,也没准是那疯子死后也跟来了这个世界。

  简喜将群鬼收了,放在一个瓶子里,等拿回家后净化,然后随手咬破手指,凭空画了一道阵法,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一声‘破’字从他嘴里喝出,原本围绕在楼顶四周的黑雾逐渐散去,一层透明的摸不着的膜被简喜一手撕裂,露出了天台原本的模样,出口也显现在眼前。

  简喜回头,望了郁衡一眼,“走吧。”

  郁衡光着脚丫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望着身前简喜的背影,满面复杂,突然没头没脑的道,“你想我当蛋蛋的爸爸,也可以……”

  他那天被那个梦搅的一直心神不宁,梦里的小紫龙半蹲坐在简喜家客厅地上,伸出小爪子指着他说把他扔垃圾桶,说的他心里总是一阵的不舒坦。

  他并不讨厌那个小家伙。

  而且他也不是个傻子。

  经过这么多天的梦境,他发现他前世可能真的跟简喜,还有那条小紫龙有什么渊源说不定。

  毕竟那名叫忘川河神的男人,可是和简喜有着同样的一张脸。

  而他自己,则是跟那名叫司青的花神,长的一模一样。

  说出去可能谁都不信,但就是这样。

  简喜脚步突然顿住,背对着郁衡没有转身。郁衡脚步也跟着顿住,他欲言又止片刻,随后还是低低的道,“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那颗大白蛋。”

  “就是.……不知怎么抚养好。”

  “也不知该给它吃什么,穿什么。”

  “我没有养蛋的经验。”

  “也没孵过蛋。”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一开始是有点无法接受,可蛋都出来了,我也问过你哥了,确实是你生出来的,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想推脱责任……”

  简喜听郁衡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通说,仿佛他真就再认真的盘算怎么当好一个蛋的慈父。

  这听的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冒了出来,他连连摆手,转过身道,“打住打住!不用你跟我一起抚养,你就给我打三千万抚养费好了,毕竟养龙蛋很费钱,每天还要煮蛋煮蛋煮蛋,现在都需要用火山口的炙热岩浆煮蛋了,每天都要定期的用直升机,将蛋蛋送到火山口窝一段时间,它才安分。”

  郁衡微微睁大眼,“真真的是龙蛋?!”

  梦里梦到的是条小紫龙,却没想到那蛋竟然真的是龙蛋。

  郁衡总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嘎嘣嘎嘣的碎裂成渣。

  简喜挑眉,挺胸的道,“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什么货色都会生?!”

  郁衡:“.……你真厉害。”

  “那是。”

  随即两人就沉默了。

  简喜转回身,无语的拍拍脸,心想劳资跟郁老狗讨论‘能不能生’‘生什么’‘厉不厉害’干什么?!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么?!

  郁衡也是有点沉默,他是被打击的。

  怎么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他自诩从小到大,在人群中能比得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也可以称一句没有。

  此时却被简喜打败了。

  在生蛋这事上,他确实比不过他。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一前一后的走着,简喜是尬着尬着就神游天外,琢磨那黑色浮棺里和他一模一样的假人,还有这血祭地煞阵去了,却没发现他身后跟着的郁衡,双眸中闪过的一丝异样。

  终于到了二人的家,自从简喜收到了那黑色浮棺里的假人后,他就从老宅带着蛋蛋搬了出来,毕竟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怕自己一直呆在老宅,会将简父简母以及简赫牵扯进来,为了安全起见,他走之前还给老宅画了一层保护阵法,送了三人一人一个保平安的符箓。

  他搬回的正好是跟郁衡做邻居的那套房子,郁衡也是回了这套房子,俩人站在各自的家门口,简喜道了句再见就想关门,却听郁衡‘哎’了一声。

  简喜回头疑惑的望着他,“怎么了?还有事?”

  郁衡盯着他的脸瞧了片刻,摇了摇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简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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