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唱戏给鬼听(四)_玄学大佬穿成豪门炮灰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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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唱戏给鬼听(四)

  土家坝家家户户用的灯都不是很明亮,微醺暖黄,估计灯泡度数都不是很高,村长家已经算村里的富户了,但挨着火炕的窗户上,也是有的镶嵌了玻璃,有的干脆直接在那上面糊了一层报纸遮挡,如果不是简喜确定现在是新时代新世纪,他都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六零年代。

  简喜见村长和班主对自己的一通话没什么动静,从炕上放下一条腿,在炕沿边上来回晃悠,漫不经心的道,“这神像可是又流血泪了,这次流的是王瑛和刘志的血,等他们的血流尽了,接下来流的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村长和班主同时僵着脸看了那神像一眼,果然,那神像双眼里流出的血液越流越凶,没一会儿,就在地面上氤氲出了一团血液,仿佛那流出的血液要将整个屋子都淹没才罢休一般。

  孙河抓着村长的胳膊,着急的道,“村长阿爹,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河口中喊的阿爹,是土家坝的方言,是伯伯的意思。

  由于他家里人没的早,孙河基本上是吃着村里百家饭长大的,见那神像竟然越流越多的鲜血,尤其是再一听小少爷话里的意思,急的脸色都变了。

  村长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猛地吸了一口旱烟。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屋外窗前慢吞吞的走过,走的还有些磕磕绊绊的,简喜纳闷,这都后半夜两三点钟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村长家外跑。

  他将糊窗户的报纸,用手指头捅了个小窟窿,就见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听郁衡说,在这里支教体验生活的赫小川。

  赫小川睁着一双眼白,身体僵硬,一步一步的从村长家窗前路过,月色下,这副景象十分诡异。

  简喜打开窗户,对着他挥了挥手,赫小川毫无反应,仿佛压根就没看见简喜这么个人。

  见了简喜盯着自己,脸上闪现过的无语以及一丝无奈,郁衡敏锐的道,“怎么了?”

  简喜纳闷,认真的问他,“你们家梦游的习惯,是遗传的吗?你大半夜的跑出来梦游就算了,连你外甥也大半夜的喜欢跑出来梦游……”

  郁衡:“.……”

  郁衡几个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就见窗外被简喜一手拎住不得前进,正气的龇牙咧嘴发脾气的那货,不是赫小川还能是谁。

  郁衡将他拎进屋来,可不知赫小川是哪里不对,拎进来再出去,再拎进来再身体僵硬的走出去。

  如此来往几次,肉眼可见的,郁衡没什么耐心了。

  简喜就见郁衡不耐烦的举起手,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举起手刀,就要对着赫小川后脖颈狠狠来一下,拍晕他好安静一会儿。

  还没等他砍下去,就被简喜拍了一下手背,简喜无语的道,“你真当现实生活是演电视剧啊,说砍就砍,先不说你手劲能不能砍晕他,就是砍晕了,你知不知道梦游中的人,不能随意惊动啊,不然后果很惨的,轻则就是从梦游中醒了,后脖子疼一段时间也就算了,严重的可是会神智失常,变成个疯子啊。”

  郁衡:“.……我心中有数。”

  他确实有数,毕竟他之前活的几千年里,可都是这么过的,想砍人就砍人,要不是看在赫小川这一世是他的外甥,他连手刀都不会用,一脚踹晕了事。

  简喜:“.……你去一边吧,我才是心中有数才对,毕竟也捡过好几次梦游的你了,对付这种情况,我有办法。”

  郁衡:“.……好。”

  然后郁衡就见简喜将赫小川粗暴的推上火炕,用床单将他裹成个毛毛虫,然后用大白蛋压在床单一角,任凭他怎么胡乱翻扯,都从床单中扯不出来,只能满炕上打滚雇俑。

  简喜拍拍手掐腰,语气兴奋的道,“这不比你刚才那法子温柔的多。”

  郁衡:“.……”

  郁衡望了眼那大白蛋新解锁出来的使用方法,再望了眼被床单裹的脸都憋红了的赫小川,扯扯嘴角僵硬的点了点头。

  伍诚诚望着在满炕打滚的赫小川,一脸懵逼的指着赫小川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醒着,但又不像醒着,跟撞邪了似的。”

  “梦游。”

  “不对,咦?”简喜诧异了下,就见村长家外面的地面有一阵振动响了起来。

  这振动声不大,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简喜和郁衡对视了一眼,又问了下周围其他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孙河仔细听了一会儿,道,“有,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地面来回走动的声音。”

  班主和村长对视了一眼,明显都从双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喜色。

  简喜并没有错过班主和村长的眼神交流,沉思了一会儿,就拉开门,决定出门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陪你去。”郁衡上前一步。

  “也好,”简喜点点头,对伍诚诚和孙河道,“你们俩看好赫小川,别让他趁乱跑出去。”

  伍诚诚摆摆手道,“放心,有你蛋儿子看着呢。”

  孙河则道,“放心小少爷,我会仔细看着的。”

  ……

  简喜走出门外,拉开院子大门,就见门口经过了很多村民,那些村民有高有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睁着一双眼白,僵硬的从村长家门口路过。

  整个队伍里有好几十人,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简喜对着一个老人喊道,“大娘,这半夜三更的,你们这是干嘛去啊。”

  那老人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看到简喜一样,更是没有听到他问的话似的,只顾着手脚僵硬的朝前走着。

  简喜顺着大队伍前进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竟然是朝一座山走去。

  那山的方向,正是搭建那野戏台子的方向。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惊讶大叫,简喜和郁衡连忙跑回屋子,就见班主和村长,手里拿着一把刀,一人勒着伍诚诚的脖子,一人勒着孙河的脖子,炕上的赫蚕蛹依旧在满炕打滚着。

  刚才那一声惊呼就是从伍诚诚的嘴里发出来的,他望着横在自己脖颈上的锋利小刀,一颤一颤的,脸都绿了,磕磕巴巴崩溃的道,“班主、班主您老人家小心点,您您您手别抖、别抖啊!小心误伤呦我的活祖宗!”

  简喜望着班主那拿着刀抖个不停的手,也跟着心中一紧,连忙举起手,试图缓解紧张的氛围,让班主神经放松一点,“班主,村长,咱们有话好好说,孙河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可能忍心伤他呢对不对。”

  村长红着眼睛,问孙河,“小河,你怕不怕。”

  孙河红着眼眶,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别怕啊,村长阿爹不会伤害你的,”村长望向简喜道,“地上有绳子,你俩把手互相绑上。”

  郁衡本想朝村长和班主动手,毕竟这俩人在现在的他眼里,还真就构不成威胁。

  却见简喜朝他眨了眨眼睛,顿时心领神会,依言互相绑了绳子,假装被俘。

  见二人都被绑的死紧,村长和班主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给孙河和伍诚诚二人也绑上了,将炕上的赫小川从床单里拯救出来,赫小川一被放出来,都不用人捆着,自己就跟着院子外的人群,一起走去。

  班主和村长,也带着简喜几人跟上村民们,一起朝那山走去。

  伍诚诚走着走着就快哭了,边哭边骂,“奶奶个腿儿的,老子一世精明,风流倜傥,没想到就要死在这个犄角旮旯了!”

  孙河瓮声瓮气的道,“非常抱歉伍哥。”

  “这跟你有啥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啊。”伍诚诚想想更想哭了,问简喜,“妈的,简破烂,你的女水鬼呢?赶紧放出来啊,放出来吓一吓这群大胆的刁民,毕竟当初你召唤出来的女水鬼,在邮轮上的时候,可是威风的很啊,还怕她干不过这老胳膊老腿的村长和班主?!”

  简喜:“.……”

  简喜久违的听见了伍格格嘴里喷出来的捡破烂仨字,意外的觉得有股亲切感。

  自从他凭借《鬼新娘》领奖后,已经很少有人会用‘捡破烂’这三个字称呼他了。

  不过听着亲切归亲切,简喜依旧翻了个白眼,“行了把眼泪收收,伍格格你说你丢不丢人,有啥好哭的,这里都是活人,没啥事就把鬼招出来,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有损功德。”

  “还他妈功德呢,你马上都要变成一坨黄土了,你有功夫惦记功德,不如好好想想等会儿埋哪旮旯风水更好,死后变鬼速度更快,这样好方便报仇,毕竟我听说鬼死了后,在哪死的就一直在哪困着,想离开都没法子。”

  简喜:“.……伍格格你可真是有想法……”

  都这样了,伍格格竟然还能思考,死了后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报仇。

  简喜不得不佩服。

  村长和班主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一群人晃晃荡荡的走到了戏台子前站定,班主和村长将那戏台子给拆了,露出了隐藏在戏台子下面的真容。

  地面上是一个残破败落的红色符阵,那颜色已经褪色了不少,看样子,这符阵在这地方已经有年头了。

  符阵一左一右,两边各躺着一具尸体,正是王瑛和刘志的,二人一身大红衣服,手中各端着一盘瓜果和鲜肉,呈现出一种献祭的状态。被献祭的除了他们手中的瓜果鲜肉外,还有这二人的身体和灵魂。

  班主和村长将那流着血泪的神像摆在阵法中心,对着神像一阵跪拜,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跪拜,这一幕场景,在这墨色月夜里,格外惊悚。

  伍诚诚问简喜,“不是,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供奉。”简简单单的俩个字,明显不是简喜的说话风格,伍诚诚抬头望去,见竟然是郁老狗答的,顿时一阵无语,连忙将头扭了回来,却突然大叫一声,“卧槽,你在干什么?!”

  简喜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原本正跪在伍诚诚身边的村民,竟然拿出了一把刀,对着自己左手腕就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从村民胳膊处流下,低落到他身前的地面上。

  血液顺着地上的壕沟,朝那阵法中央的神像流去,吸入神像体中。

  神像吸入了鲜血,原本红色诡异的双眼,变的更红了,整个神像周身散发出一阵阵红色的亮光。

  “救人!”简喜连忙将衣服撕了一角下来,捆住那村民的胳膊止血,就在这时,所有村民竟然都开始给自己放血,简喜脸色彻底沉了。

  也不再伪装了。

  直接三两下就解了困缚双手的绳子,也给伍诚诚和孙河解了,等他去给郁衡解的时候,就发现郁衡已经自己解开了。

  正从赫小川手中一把抢过他要给自己放血的刀,远远扔到一边,然后狠狠一手刀,就将赫小川给劈晕过去了。

  简喜:“.……”

  赫小川这倒霉孩子,终究还是没逃过他小舅舅这么一手刀,估计脖子要疼上好几天了。

  郁衡摆平了赫小川,快速上前几步,将正跪在地上的班主和村长,一人踹了一脚,踹了好远,可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这么疯,竟然把自己的血也放了,神像吸了越来越多的血液,身上的红光大涨,没一会儿,竟然就有要活了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道浓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神像前,简喜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鹜川。

  鹜川上来就要一手掐死郁衡,郁衡反应非常迅速,脚底一转,就与他擦手而过。

  站定后,郁衡望着鹜川的脸,若有所思。

  简喜面无表情的道,“这神像是你的法身。”

  简喜说的虽然是问句,但他已经非常能确信,这能流血的铜铸神像,就是鹜川的法身了。

  法身,在玄学界一般是指那种没有了身体,但鬼魂法力非常有能力,可为了在人间行事方便,不被阴间鬼差注意到,从而特意炼出的假的身体。

  同时,法身也可以温养鬼魂,如果鬼魂受伤了,养在被人间祭拜的生祠法身里,复原的速度会加倍。

  即使是如今,堪舆界里的一些不走正途修炼最后暴毙而亡的厉鬼,也会找冤大头给自己立个生祠,再建造个法身出来,继续在法身里滋养和修炼。

  鹜川哈哈大笑,“不错,你还是那么聪明,老朋友。”

  简喜眯眼,“所以,王瑛和刘志,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给你法身开光的祭品,这些村民就是赋予你法身类人般灵活能力的法力来源。”

  毕竟铜铸的神像,毕竟不是真的人身.肉.体,行动起来难免不如人身灵活,这时候,有一种邪魔歪道的法阵,利用人类的自愿献祭和血液,就可以将法身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一半一半吧。”鹜川哈哈笑着道,“你一贯了解我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宰着人玩而已,宰着宰着觉得这血液流也是流了,怪浪费的,就画了这么个阵法玩。”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冷淡的声音响起,“不是。”

  鹜川眯眼望去,见只是一个没见过面的普通人,玩味的问道,“你一个凡人,也敢开口说话。”

  郁衡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淡淡的道,“你在说假话。”

  “这个阵法不是你画着玩的,是你早就画了几十年了,也或许更早,没准上百年了,你是在用这法身快速修炼。”

  郁衡蓦地抬头问鹜川道,“你在谋划什么。”

  鹜川原本没怎么将郁衡这么个凡人看在眼里,但此时听他说了这么一堆,本来想笑的,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

  ——你在谋划什么。

  当年,他还沉浮在忘川河水里时,河岸边上也是有这么一道沉甸甸的声音,冷冷的质问他,‘你在谋划什么’,只不过,那道声音的后面还紧紧跟了一句,‘不管你谋划什么,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忘川河神。’那是河岸边一株脆弱的小野草发出的质问。

  一转眼,已经轮回了多少世,鹜川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突然觉得还怪想念这话的。

  村长和班主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鹜川脚边,满脸兴奋的道,“恭喜大人!”

  鹜川抬抬下巴,“起来吧。”

  班主兴奋的说道,“大人,我和村长按您说的这么做了,我们和我们的村民是不是真的像您当初承诺的一样,都能暴富啊。”

  鹜川忽的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轻飘飘的道,“那当然了.……”

  随即一挥衣袖,班主就被一股黑雾卷滚着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力道大到大树都跟着颤了几颤,落了满地的落叶。

  班主哇的吐了一地的血,俩眼一闭,就气绝身亡了。

  村长见班主死了,顿时脸色恐怖骇人,他指着班主又气又怕到浑身发抖,望向鹜川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杀了他?”

  “呵,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杀了也就杀了。”鹜川浑不在意的道,“他竟然有胆子跟我要报酬,那就早该料道的。”

  简喜也是一阵错愕,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鹜川竟然这样大胆,说杀人就杀人。

  简直就像玩一样。

  村长红着双眼,白眼球上都冒出了数条血丝,他愤怒的指着鹜川道,“我们兄弟二人给你当牛做马,带着全村祭拜你二十余年,就换来这样的下场?!你还是人吗你鹜川!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鹜川闻言倒是笑了,“我是不是人,你们兄弟俩不是早就知道么。”

  简喜:“.……”

  鹜川肯定不是人啊,这还用说么。

  到是没想到,这班主和村长,竟然是亲兄弟。

  真是怪能演戏的,他可没忘记,他们刚到地方的时候,看这俩人之间说话的客气样儿,任谁都想不到,这俩人竟然能是亲兄弟。

  见鹜川抬起手,也要像弄死班主一样弄死村长,简喜急忙冲上去,可他离鹜川太远了,就在这时,就见孙河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鹜川的双腿。

  鹜川手上动作一顿。

  孙河大吼,“村长阿爹,快跑!带着村里其他人快跑!”

  孙河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村里人在他眼前惨死的,尤其是村长,如果没有村民们,孙河早就被活活饿死了。

  简喜也趁着这么会儿工夫,赶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的阵法竟然是血祭地煞阵,他连忙将地上的阵法毁了。

  这已经是他近日来第二次遇见这阵法了。

  简喜心下一沉,见鹜川抬起脚,要踹孙河,赶紧将孙河拽起来。

  幸好他的臂力大,不然怕是拽孙河这么个大男人还真就有点费劲。

  随着阵法被毁,村民手腕上的剧痛传到身体四肢百骸,意识都渐渐清醒了,冷不丁一见自己跪在荒郊野外,手腕上还流着血,顿时都发出惊恐的嚎叫哭喊声。

  简喜让郁衡、伍诚诚和孙河三人,带着村长,一起带着村民赶快回村,想办法先给村民们止血保命。

  伍诚诚和孙河连忙去了,简喜一回头,见郁衡还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不由得纳闷道,“郁衡?”

  郁衡摇摇头,“我跟你一起。”

  简喜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就觉得有几分微妙,郁老狗这有点不对劲啊,不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啊。

  正常人见到像鹜川这样,肉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第一反应,不应该像伍格格那样害怕才对吗?

  可郁衡的神情,却是十分平淡。

  甚至还有心思陪他一起。

  ……话说,他为毛无缘无故的要陪自己啊?!

  鹜川听着郁衡的话,再见郁衡的表情,玩味的笑了笑,道,“你这毛头小子,倒是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那人也是像你这样的不怕死。”

  当初他在忘川河水里,刚孕育出神智的时候,他还很弱小,为了防止自己被忘川河神所灭,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连忘川河神都被他的精湛演技骗了过去,却没想到,竟然没瞒过一只同样刚有了神智的小野草。

  那小野草就像是一只张扬舞爪的小野猫一样,时常就十分恶劣的威胁他,对着他张牙舞爪的恐吓威胁一遍。

  可惜,它的根生在岸边,即使它再怎么表现的威风凛凛,依旧无法挪动一步。

  就像他出生在忘川河水中,无论他在怎么气,再怎么想揍那小野草,也无法出水一步一样。

  彼此相厌,相互不顺眼,却又不得相互不忍耐。

  想到后来那野草,在一念之下,因着忘川河神飞升成神,又在一念之下,因着忘川河神堕神入魔,把自己搞的神不神魔不魔的,鹜川兀地笑了,唇边溢出一句蠢货。

  本质上,他们俩个是一样儿的货色,都是邪恶的种子罢了。

  简喜见劝不走郁衡,无奈的道,“那你藏到那棵大树下,保护好自己别添乱。”

  简喜早就预料到自己要和鹜川打一场的。

  不说别的,就光是他敢和自己长着同样一张脸的这件事,他就膈应的不行,早就想跟他大打一场了。

  郁衡这回倒是没坚持,乖乖的点了点头,走到撞死了班主的那棵大树下,竟然还嫌弃的踢了踢班主的尸体,见班主的尸体离自己远些了,这才抱着双臂站在树下,望着简喜这边双眼专注的一眨不眨。

  仿佛,只要简喜吃了一点亏,他就能立马冲上去将鹜川活活揍死一样。

  简喜:“.……”

  鹜川看着郁衡那架势,倒是又笑了,意味不明的对简喜道,“你这体质依旧像以前那样招蜂引蝶啊。”

  简喜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罢了,我之前嫉妒你,非常嫉妒你,嫉妒你有人护着,有人爱着。”

  “后来就觉得你蠢,蠢到不可救药,蠢到自欺欺人,蠢到宁愿自伤,也非要守着什么人间大义、什么肩上责任。”

  “可后来就不了,我可怜你,非常可怜你,可怜你是个被心上人忘记了的可怜鬼。”

  简喜:“.……?”

  简喜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梦话,有病就去治,老子上辈子怎么样,老子自己最清楚了,用得着你在这放屁!”

  他敢保证,他上辈子一直都是只单身狗,没人爱他,他也不爱别人,一颗心都扑倒警异司上。

  什么被心上人忘记了的可怜鬼,简直胡说八道。

  鹜川啧啧的摇了几下头。

  倒是郁衡的眉眼间,则是迅速的爬上了一层冰雪寒霜。

  手中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若隐若现,细看还能发现,那淡到仿佛只是一个虚影的青色光影,是一只龙头花灯的形状。

  那花灯上的青色龙头也跟着睁着一双月白双眼,双眼不停的滚来滚去,仿佛怒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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