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风雨欲来(三)_玄学大佬穿成豪门炮灰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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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雨欲来(三)

  于庞应了洪啸的任务后,就带着小肥鸟去了简喜位于帝都帝豪苑的家,可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他一时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坐在门外,一脸忧愁。

  小肥鸟眼珠转了转,他也没办法,这里是后来简喜穿过来后,给自己找的新窝,并不是自己之前选的、和杨崇山杨玲玲父母做邻居的、那个破破烂烂的狗窝,他也没有这里的钥匙。

  但是他没有,不代表他爸妈没有。

  再说,简喜一看就不在这里,进不进去也没啥必要。

  他之所以让于庞来简喜家里找他,其实不是为了找到简喜这个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在家,警异司的人肯定在去找于庞之前,早都来家找过了。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拿走一样东西,那东西就是阳间至宝,人书生死簿。

  在过年的时候,警异司曾经派于庞给简喜送了一份新年礼物,原本送他的那本书是一本关于修炼术法的,被他这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鸟,给偷偷掉包了另外一本,那本就是生死簿。

  他思来想去,他现在是一只鸟,不管将生死簿藏在哪里,都不安全,总有一天都会被鹜川发现,他力量薄弱,肯定守不住。

  与其被鹜川抢走用来干丧尽天良的事,还不如尽早将这本至宝放进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而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简喜所在的地方了。

  简喜当初从异世穿来的时候,找了他这个原身魂魄很久,还与黑白无常达成了合作,这些他一直都知道的。

  可简喜并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藏匿在这具身体里,和他共用一个身体,只不过自己一般都是处于深度睡眠中。

  直到他入地府偷了生死簿,阴魂入过地府,有了标记,再也无法装作生魂重新归入人体。

  他只好找其他动物夺舍寄身,其实做稳妥的方法是找一个人体寄居,可他不想害人。

  而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让简喜占.有自己身体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那梦中人的存在,也就是鹜川,鹜川想杀他。

  而他自从看到了鹜川后,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后来他想方设法将忘川河神另一半的异世魂体引了过来,让他占.有了自己的身体,并将主控权交给他,甚至他还在他沉睡时,他去偷了生死簿,查了他前世今生。

  可惜一无所获。

  后来他从自己的梦中才了解清楚,地府生死簿之所以查不到他的来处和去处,那是因为他前世是神,还是孕育万千生灵的忘川河神。

  从天地间孕育而来,也终究归寂于天地间。

  任何人包括地府阎王,都查不到他的来处和去处。

  他还记得自己在知道自己前世是忘川河神的时候,还笑了一下,感叹了一句这不是圣母河吗。

  而且他偷生死簿另外一方面的原因,也是防止被鹜川拿走,鹜川他可以借用生死簿的力量,来达到他的目的。

  小肥鸟眼珠子里闪着精光,虽然当初忘川河神只分给了他恋爱脑,一点本领都没分到。

  但他也用他这副不甚灵光的脑子,去谋划了这一切,甚至达到阻止鹜川的目的,更甚至是将另外一半有着超高强本领的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与鹜川抗衡。

  他对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他用翅膀扇了扇于庞的娃娃脸,于庞捂着脸,表情很委屈,“灰灰,你扇我干什么。”

  小肥鸟:“.……”

  肥鸟气呼呼的给了他一爪子,叫谁灰灰呢,跟叫狗似的,赶紧给劳资起来,去老宅拿生死簿。

  于庞依旧忧愁的坐在原地,一边捂着脸一边叹气,一边在认真的想办法。

  小肥鸟看叫不动他,干脆拿翅膀尖对着他一顿猛抽,抽的连连倒吸凉气,愣是把他给抽出了帝豪苑,甚至还上了车去了老宅。

  苏柔打开门,见门外是不认识的小青年,柔美的眼眸惊讶的愣了愣。

  于庞只好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问苏柔简大师在没在家。

  趁着于庞和苏柔聊天的功夫,小肥鸟非常熟练的就飞到了位于二楼他自己的房间,进去后就轻车熟路的将那本生死簿偷了出来,生死簿旁边还放着另外一个盒子,两个盒子并排放在一起,都系着绸带的,一个是警异司送来的,一个是范向东送来的。

  小肥鸟打开看了看,知道警异司送来的是生死簿,却没想到范向东送来的会是一截槐木枯枝。

  小肥鸟眼珠转了转,就将这两个盒子都带走了,可惜它一只鸟的力量,着实有限。他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看到了窝在床里的大白蛋。

  大白蛋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闯进屋子里的小肥鸟,只是它现在非常迟疑,眼前这鸟既有他小爸爸的气味,但又不是他小爸爸,毕竟它小爸爸是个人,还是个长的非常好看的人,不是这么一只丑了吧唧肥了吧唧的鸟。

  小肥鸟眼珠转了转,顿时就有了主意,它飞到大白蛋身边,用翅膀尖拍了拍大白蛋,然后就将那两个木盒放在了大白蛋身上,让它跟着自己走。

  大白蛋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

  大白蛋原本是不想背这木盒子的,它可是龙皇,怎么可以干这种活?!

  可当他感受到背上的是生死簿后,他就没了这种顾虑,甚至是非常愿意去背,毕竟这可是人间至宝。

  而槐素的本体嘛,它也勉勉强强的捎带上了,毕竟当初它刚出生的时候,槐素贴身照顾了它一段时间,它很熟悉槐素的气味。

  ……

  吴美灵眼里的泪在看到吴泽的时候,再次落了下来,她一手捂着嘴,痛哭到说不出话来。

  吴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回了身,他走到吴美灵身边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惜,他的手在不发狂的时候,是透明的,手掌从她肩膀上穿过。

  吴泽沉默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终是默默收了回去。

  吴美灵见状,哭的更伤心了。

  简喜也跟着叹了口气,这还是在他将吴泽收回家后,吴泽第一次出现分裂双重性格的病状,两个状态下的吴泽,竟然能挣脱了他家八卦图的镇压,在魂体受伤的情况下还跑了出来,甚至还将欺负他妹妹的小鬼徒手撕裂。

  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下这对苦命的兄妹。

  哥哥死了,妹妹一直念着哥哥,甚至是不惜跑来鬼宅以身犯险,就是想知道哥哥在诈尸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而哥哥即使死了,也不放心妹妹,在妹妹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拼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保护妹妹。

  简喜一时间,只觉得心口滚烫滚烫的。

  尤其是在看到吴美灵即使经受了苦难的童年,可她性情依旧保持着活泼热情、天真善良,一看就是被他哥保护的很好。

  “别哭了,小灵。”吴泽目光低垂,低低的说道,“别怕,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可你该走了,吴泽。”简喜不得不打断了吴泽的话。

  他受了很重的伤,除了来自那小鬼的撕裂伤外,他还被八卦图伤了,如果再不入地府进行轮回转世,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吴泽沉默了片刻后,摇头拒绝,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走。”

  “不走,你接下来面对的就是魂飞魄散。”

  “我不在乎。”

  “我在乎!哥哥,你不能再出事了!”吴美灵哭的连身体都快支撑不住,她想抱一下她哥哥,可惜她的双臂总是从他哥哥魂体上穿过。

  ……

  吴泽终还是走了,被简喜送入了地府,本来简喜是想招黑白无常带他入地府的,可惜无论他怎么使用术法,都无法叫来黑白无常。

  他只好自己用符箓开阴路,将他送了下去。

  ……

  鹜川站在一处山尖上,望着天边滚滚黑云,嘴角邪气勾起。

  在他身后的男人则是一脸阴沉,“帝都东面方位的血祭地煞阵已经开启,这说明简喜那一伙人中,已经有一人死了,还死在了里面的水泥柱子里当了人祭,开启了阵法,你的大计就快达成,该轮到你实现诺言,为我范氏一族逆天改命的时候了。”

  鹜川笑眯眯的道,“范大家,别急吗,东西南北中,一共五个方位呢,老宅里的五个水泥柱子里都需要塞上活人献祭,最大的阵法才能开始运转,这才只开启了一个方位而已。”

  范向东听着鹜川那句阴阳怪气的范大家,顿时气的脸色更加阴郁。

  ……

  夜半十分,白戈突然惊叫起来,疯狂的用额头撞身后的水泥柱子,她惨烈的哭嚎声将所有人都吵醒。麻添均的尸体,被他们收敛在一个棺材里,放置在不远处,本来大家就很害怕,此时再被白戈这么一闹,当即所有人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见现在已经一死一疯了两人,尤其还看见时不时拿着大红灯笼,在大堂里四处游荡的女鬼们,以及在火堆里不停翻滚痛苦嚎叫的阴鬼们,大家都疯了,不管不顾的撞门,发了疯的想要立即从这里出去,可还是跟之前一样。

  无论他们怎么按照记忆中的大门位置跑去,都不出去。

  唯一的变化就是推开门不再是水泥柱子了,反而是另外一间房间,可依旧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就在这时,大家的精神都有些崩溃了,王天硕甚至用脑袋撞墙,想将墙撞开,简喜一把将王天硕拽过来,就发现眼前的大堂变了。

  大堂依旧是那个大堂,只是房顶上挂满了各色的红色纸灯笼,将整个大堂映衬的红艳艳的。

  大堂面朝门的主位置上,设了两个红木桌椅,椅子上坐了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另一侧的位子则是空着的。

  在两个主位的左右两侧,则是坐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那些女人们摇着折扇,品着茶水,满脸的幸灾乐祸。

  而大堂空地上,则是突然出现了一袭身影,那人身着青衣,头戴点翠头面,咿咿呀呀的甩着水袖唱着小曲,唱完被主位坐着的男人夸赞了一声妙。

  那些坐在男人左右两侧的女人们,听男人夸那青衣戏子了,顿时面上都覆了一层鄙夷和不屑,边不屑边柔柔弱弱的朝主位上的男人撒娇的喊道,“老爷~”

  那老爷一听,顿时满足的哈哈大笑。

  而那青衣戏子则是抿了抿唇,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神色。

  看这些女人与那位老爷之间的对话能看出来,这些女人都是这位老爷的姨太太们,而这位青衣,则是大老爷强抢回来的最后一位姨太太,同时他还是男的,从小在戏班子长大的。

  简喜抿抿唇,戏班子的人,在那个时代,从来活的都不像个人。

  而眼前这青衣戏子,明显更是。

  那大老爷听戏的兴致上来,又让青衣唱了一曲,才拍拍屁股走出大堂。

  等那位老爷走了后,那青衣私下里就被姨娘们和大太太好一顿收拾,还逼着他跟狗抢食。

  期间那大老爷曾回来了一次,见到所有的姨太太们在欺负他,却也当没看见,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玩.物,那青衣戏子猩红着一双眼,仇恨溢满。

  青衣戏子入了这老宅三年,就在这老宅受了三年的欺辱,活的连猪狗都不如。

  而下一幕,画面变了,终于不在是青衣戏子受辱的画面了。

  众人就看到,那青衣戏子他做出了反抗,他一点点的将这老宅里的所有门,都上了一层术法,最后放了一把火,将老宅里的所有活人都活活烧死。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都快被吓傻了。

  简喜和郁衡守着这一个已经死的和一个已经双重性格分裂的,还要朝其他人边喊,“大家都不要跑,安静点,大家都围在一起。”

  简喜确定,这阴鬼明显并不想杀他,他之所以放出这么多画面,明显是想让他们了解到,当初这个鬼宅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简喜继续蹲在原地看着一幕幕仿佛是电影一样的片段,播放这些鬼魂生前的经历,无一例外都是这些姨太太们如何欺负这个青衣……直到一个穿着深红旗袍的女人出现时,简喜神情顿时变了。

  他瞳孔微缩,心中不可置信的道,这是槐素?

  不,这不是槐素,虽然这女人和槐素长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但气质不一样。

  这女人的气质分明充满了恶毒和嫉妒,仿佛闺中怨妇,她拿着一把剪刀,竟然让那些下人将这青衣戏子绑了来,捏着剪刀一刀一刀的划花了他的脸,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一地。

  “嗓子姑且给你留着,等老爷对你这副嗓子没兴趣了,我就给你割了,省的你这狐媚子四处犯贱勾搭人。”

  那名叫月生的戏子,也就是老爷的最后一位姨太太,被这女人将脸划花后,顿时疯了,他仿佛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愤怒野兽,想将这女人撕碎,却被下人死死舒束缚住手脚。

  就在这时,画面中另外一个女人推门而入,那女人气质娴静,身上着一白色槐花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她望着被下人按压住的月生,细眉微蹙,“姐姐,你何必为难他,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那女人顿时怒了,“我可怜他这么个下贱货,那谁来可怜我萦素?!”

  “眼看老爷一房又一房的纳娶,让我萦素这个大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之前也就罢了,至少娶回来的都是个名门家族的小姐,你看看现在,他竟然娶个男戏子回来养着,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笑掉大牙?!现在那些大家族的太太们背后都在议论,说我萦素本事不行,留不住男人!竟然被一个男戏子抢了丈夫!你教我如何不恨!”

  槐素淡淡的道,“姐姐当初决定嫁给潘志徊的时候,不就该料到会有今日么。”“槐素!”

  “姐姐!”

  “当初爹爹传授你我姐妹二人一身本事,并不是让你将这本事用来后宅争宠的,你看看你已经害了多少人,潘志徊迎进家门的姨娘们,哪个不是刚怀了孩子,就被你整掉了!”

  “午夜梦回,那些鬼婴夜夜在你耳边哭嚎,你真的不怕么?”

  “那些孽种本就不该出生!你别拦着我!槐素,我已经做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萦素望着恨恨瞪着她的月生道,“这个狐媚戏子,他必须死。”

  眼看着她艳红的十指翻飞,那原本按压着月生的下人们,刹那间皆变成了一个个纸人。

  简喜心道,原来这些下人都是纸人炼的傀儡,怪不得她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不怕被传出去,看样子这次她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月生。

  那些纸人,在萦素的法力加持下,僵硬着朝月生的脖子伸出双手,想活活掐死月生。

  月生被掐的脸色涨红,直至青紫,眼眶都瞪大了,血丝泛进双眼,嘴张的老大,拼命的想要吸气,却一口气都吸不进来。

  槐素细眉蹙了蹙,纤细的十指也聚拢在胸前,叹了一口气,闭眼默念几句咒语,就见漫天的白色槐花花瓣从她身上飘出,仿佛是泼天的花瓣雨剑,将那些纸人砍了个七零八落。

  没了纸人的禁锢,月生终于能吸气了,他趴在地上,咳的天旋地转,眼泪都流了一行又一行。

  “槐素!”萦素气急了,一阵红色花瓣雨就朝槐素打过去。

  槐素轻轻避过,淡淡的道,“姐姐,父亲去时有言,若有一天,你我姐妹二人用此术滥杀无辜,当罚当诛,不可手软。”

  槐素手中的白色槐花花瓣,凝聚成一柄利剑,槐素拿着这花剑指着萦素道,“姐姐,莫要再错下去,否则,我不会手软的。”

  萦素躲了一下没躲过,顿时就哈哈的笑了,“不愧是上海滩纸活大家第一人,纸祭阁传人!就是有本事,能硬的下心肠来手刃亲姐!槐素,从小到大,父亲总说你什么都比我强,什么都比我好!原来,手足相残就是他眼中的好么!”

  槐素手里的花剑慢慢散了,她给月生解开绳子,冷漠的道,“你走吧,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月生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姐妹二人,就踉跄着脚步推门跑出去了。

  槐素没有回头,打着一把白色花伞也消失在月色中,徒留余音淡淡道,“姐姐,你好自为之。”

  ……

  再转眼,又是一个夜半三更、夜深人静之时,老宅里突然起了一场大火,那大火将所有房屋都烧着,有人被烟味呛醒,跑出房门,可惜,却无法打开老宅大门,想要叫人来灭火都不行,自己也逃不出去。

  姨太太们疯狂拍打着青黑色木门,想要逃出去,哭喊着救救她们,可那木门却纹丝不动……

  青衣戏子站在墙壁上,望着老宅里的人间炼狱勾起邪笑。

  就在这时,身穿深红旗袍的萦素,捂着口鼻踉跄的走出了房间,整个老宅都起了火,她想跑出老宅,可那青黑木门怎么推都推不动,她干脆祭出花剑,一剑劈向木门。

  可惜,那剑却被弹了回来,甚至是将她也弹射回来,摔在火堆里。

  萦素望着那作乱的火舌竟然窜上了她周身,不由得面容染上惊恐和呆怔,可她的术法本源一切都是建在了纸活上,而纸活最怕的就是火舌。

  萦素的这一幕仿佛将月生给逗笑了,他哈哈大笑,专属于戏子的嗓音又尖又细,深夜里让人听的发毛。

  “萦素,你怕吗?”月生语带笑意的问道。

  萦素恨恨的瞪着墙楼上的男人,双眼里的狠毒都快溢了出来,“下贱玩意!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去死吧。”月生轻飘飘的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条更大的火舌彻底将萦素环绕住,眼睛里看着萦素痛苦的地面上来回打滚,耳朵里听着萦素发出的痛苦尖叫,他觉得痛快极了。

  一夜之间,老宅里的所有人都被活活烧死,而那位大老爷更是被月生切了那活后丢进火舌,整个老宅上空都环绕着哭嚎惨叫声,持久不断。

  就在这时,整个大堂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阵波动,整个被浓郁的黑围绕住的老宅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随着那口子进来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白色旗袍,手上撑着白色槐花花伞,周身白色槐花花瓣飞舞,紧随她身后的男人则是三十左右,望着女人一脸的小心翼翼、害怕以及痛苦。

  那女人正是槐素。

  而那男人,则是洪啸。躲在简喜和郁衡身后的宋子豪、王天硕、周冬冬、吴美灵,望着突然凭空窜进来的两人,都是呼吸一窒。

  而林雪儿的面容,则是蓦地阴狠了许多。

  当槐素进入到这老宅里后,先是望着眼前的幻境细眉微蹙,随后等她看到简喜时,不由得朝简喜走了几步。

  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听她身后的洪啸痛苦的道,“槐素,你等等,你听我解释!”

  槐素不言不语。

  脚步却也不停。

  就在这时,原本幻境里飘在大堂上空的大红灯笼,全部齐刷刷的鼓动起来,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仿佛被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气的浑身颤抖不已。

  槐素望着那不断震颤的大红灯笼,较好的面容上若有所思。

  “原以为这还是不断折磨我的噩梦,却没想到,这次来的是真的你啊!”

  一直站在简喜身后的林雪儿,不,应该说是萦素,她一步一步迈出来,望着槐素恨恨的道,“槐素,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这个姐姐了。”

  大家见林雪儿竟然如此说话,都不由得一慌。

  槐素一怔,缓了片刻,才抬头望了林雪儿几眼,缓缓的道,“姐姐,逝者已矣,你又何苦。”

  “逝者已矣?我又何苦?”萦素嘴里磨着这两句话,跟槐素那张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瞬间染上几分疯狂和扭曲。

  “我问你,月生那个小贱人呢!”她之所以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想将月生那个小贱人给引出来,她要报仇,她被活活被烧死,她如何能不恨?!她也要那小贱人感受一下被活活烧死的痛苦!

  “你死于火灾,找月生又有什么用呢。”

  “死于火灾?哈哈哈哈!”

  萦素突然大笑起来,等笑够了后才厉声道,“我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真当我是被意外火灾烧死的?!槐素,你可真是单纯啊,竟然被那个下贱玩意儿忽悠的团团转!”

  “你真当我们潘府所有人怎么在一夜之间全都暴毙的,而且还各个都不得好死,享受被火舌疯狂舔舐,活活烧死?!”

  槐素都被气笑了,“那还不是借了你的光!是你救的那个下贱玩意儿月生干的好事啊,他当初活活烧死了我们所有人,还把你的魂魄抽了出来,塞进一截白槐花树里,让你懵懵懂懂一百年,于近些年才醒了神志!”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防着你找他报仇啊!亏你还把他当做是你的亲徒弟来教导!月生那小贱人,就整个是一白眼狼!狼心狗肺,他没心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槐素目光簒动,不敢置信的道,

  “我说什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给我听好了!我说你救的那下贱玩意儿,并教他学习术法,可他却在出师后,第一个就是灭了你的姐姐一家,甚至就连你后来收养的那个八岁小孩都没放过!”

  “他一直忍着那小孩长大,后来趁你不在上海滩的时候,他朝他下手,连路追杀他到我这里,要不是我手贱出手拦了一下,又怎么会惹起他的注意,新仇旧恨一起,他活活要了我们府上下一百八十条人命,连狗都没放过,你说我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去投胎!”

  “不过那小孩倒是好命,后来被警异司其他人救走了,否则那夜被月生那个恶魔夺命,死于火舌下的,又岂会单单是我府上下一百八十口,应该是一百八十一口才对,哈哈哈哈!”

  简喜想,槐素收养的这个八岁小孩,看来就是长大成年后的洪啸了。

  不成想,他们之间还有这种牵扯。

  槐素身体颤了颤,嘴唇哆嗦片刻,道,“月生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你在说谎!”

  月生是她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她的关门弟子,她手把手的教了他自己的一身本事,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还去追杀洪啸。

  她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被人生抽魂魄,是因为洪啸加入了警异司,得罪了什么法力高强的东西,她才被那东西报复的。

  也因这,她不愿见洪啸。

  不是因为她生气洪啸害死了自己。

  而是不愿意见他一副一见到自己,就恨不得愧疚的要死的样子。

  她从没怪过他。

  做这一行这么久,在那个动荡又兵荒马乱的年代,真正能寿终正寝的太少了。她早就有心里准备。

  可她从来没想过,到头来害了她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一只白眼狼。

  萦素听着她的问话,笑的更大声了,渐渐的,槐素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槐素抿抿唇,低低的道,“那那把火呢……”

  “那把火?哈哈哈哈”萦素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槐素说的是哪把火,她刚要继续说出来,就见空气中又一次波动,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则是鹜川。

  鹜川的动作非常迅速,一掌就打在了萦素的天灵盖上,让槐素想拦都没来得及。

  萦素的脑壳瞬间裂开了,她笑了笑,浑然不惧刚刚一掌把她打到魂飞魄散的鹜川,而是将刚才的话继续接了下去,“我的傻妹妹啊,那把火肯定也是月生这个小杂种干的啊,他就是想先灭了你啊,可他又不想让你知道是他干的,所以他就化作洪啸的样子,朝你灵魂所在的白槐树林放了一把火,那火烧的好大呀,我在林子外听着槐树精们痛苦的嚎叫声,觉得心里那个痛快啊!”

  “你放屁!”鹜川,也就是月生,望着这女鬼,恨不得在将她扔进火舌里滚几圈。

  “呵呵,月生,你怕槐素知道?那我就一定要让她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槐素,你能感受到吗?在你听到三十多棵槐树精,被活活烧死在你面前时,你的痛苦你的愤怒你的仇恨,你被怒火中烧的那种感觉了吗?”

  “在我府一百八十口人被活活烧死的那夜,我就是这种感觉啊,这种感觉折磨了我一百多年了,我好恨啊,可怜我勤加修炼了一百多年,还是无法报仇!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啊!”

  萦素就这么睁着眼,双眼焦点望着头顶的一盏大红灯笼,语气满是嘲讽的道,“槐素啊,我的妹妹啊,你确实是比我强,比我眼光好,可也真是讽刺,最终你却死在了你心上人的手里,哈哈哈!也不知泉下有知,父亲会不会后悔当初把纸祭阁当传给你.……”

  槐素闭了闭眼,“姐姐。”

  “你不要叫我姐姐了,我萦素这辈子,都不会在认你这个妹妹!”

  萦素说完这句话,整个魂体从脑壳开始,一路延下,彻底破碎,碎成万千碎片,消散在空中。

  槐素双眼轻轻合上,再睁开时,她化出白槐花利剑,横在鹜川脖颈,双眼淡淡的望着他,“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月生,也就是鹜川,突然笑了,“呵呵呵,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我受过的那些苦,那些辱!你却叫我忘掉,那怎么可能呢?!你觉得这种圣女似的教导,对我有用么,只会让我更加恶心罢了!虚伪!呸!”

  月生越骂,就越像个泼妇,骂到兴起,就开始朝原先萦素所在的地方吐口水,一脸的不屑,“反正最后还是我赢了,这贱女人先死了!哈哈哈!我赚了!”

  在鹜川和槐素对峙的时候,小肥鸟也终于骑着大白蛋,带着于庞和净虚道长找到了老宅,可能是鹜川来的急,他竟然连空中被他撕裂的口子都没来得及补和,这让于庞和净虚老头顺着那口子也钻进了老宅里。

  而跟着他们偷偷进去的,还有使用了隐身符的范向东。

  范向东偷偷的磨蹭到槐素身后,一手用特质符箓贴着的匕首,横在槐素脖子上,一手捏着槐素剩下的一截本体枯枝,慢慢的显了身形,恶狠狠的道,“槐素,你把鹜川放了,不然我就捏碎你的本体!”

  净虚老头不敢置信,“范大家,你糊涂啊!鹜川不能放啊!”

  范向东终于不再保持那副儒雅姿态了,他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也跟鹜川做了同样的动作,恶狠狠的对着地面呸了一口,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恶心。

  他大声骂道,“少他妈拿范大家这个词来膈应我,恶心谁呢!谁不知道你们当面叫着我范大家,背地里都在嘲笑我名不副实啊!你们这群表里不一的孬种!”

  净虚没有理会范大家的骂街,他只是苦口婆心的劝道,“范大家,你为什么这样啊?跟着鹜川没有好下场的!”

  “我为什么这样?哈哈哈哈问得好!”

  “那我倒要问问看,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范氏一族祖祖辈辈受到诅咒,世世代代都活不过四十,你们倒是说说看,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净虚一惊,“你不是已经将近五十了吗?不是已经出现奇迹了吗?”

  “我将近五十,那是因为鹜川帮我续命了,不然你们以为我怎么还有命活到现在!”

  “只是可惜了,续命需要亲人的寿元,我的一个儿子,他就这么为我活活死了!”

  “你说我能不怨不恨么!”

  “我只是想破了这个诅咒,想让我的后代都能活的和其他人一样长!如果不能,那这个世界的存在,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还不如大家一起去死!”

  “反正天柱马上就要被撞烂了哈哈哈,这该死的天道,早就该消失了!”

  “就让天上地下,都跟着一起覆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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