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一盆凉水_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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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一盆凉水

  随着“噗通”的一声响,原本沉寂的河面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阵阵如浪一般的水纹猛烈荡开,莲花灯就在这水纹里艰难的前行着。

  华沙百毒不侵,但是冷燃城却不同了,她一直生活在皇宫里,而历朝历代的君主为了防止溺水给皇室带来的伤害,放眼整个南苍的皇宫,除了几个只有半人高的池塘,便再也没有可以落水的地方,在这样的条件下,冷燃城自然不会水的,偏偏她又没有学习过“避水决”,这么一下子跌落到冰冷幽深的河水中,华沙若是不跟下去,只怕她是一定会出事的。

  华沙一直拉着冷燃城的手腕,但是由于呛了水,冷燃城整个人都如同铅块一般的向下坠落,越是挣扎坠落的就越是厉害。华沙立刻用法术一把将冷燃城勾了回来,冰冷的河水让她的身上几乎变得僵硬,华沙只是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向上一窜,二人便浮出了水面。

  不知是何原因,原本还在不断下沉的身体被华沙这样一搂,竟然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两人将头漏出水面,大半个身子还在冰凉的河水里泡着,许是搂的太紧,冷燃城整个人都面对面的紧紧贴在华沙身上,这虽然于理不合,可是现在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许多,只是如同幻影般一闪,华沙便带着她飞到了河边。

  冷燃城剧烈的咳嗽了几番,方才呛了几口水,此时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舒缓了片刻后冷燃城这才抬起头,本想对华沙道一声多谢,却发现华沙的一抹玩味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无法移开,理论来讲华沙这种内力深厚的人应该站的很稳才对,冷燃城总觉得他们掉下去的太突然,总觉得华沙是故意跳下去的。

  直到这时冷燃城才回过味来,此刻她穿的是便装,无论是材质还是层数都要比宫装薄了许多,这样一落水,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说,本就薄如蝉翼的衣裙全部贴在了身上,浑身的身形玲珑必露,没有丝毫的遮盖,身上的曲线被十分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同样是落水,冷燃城这里浸湿了个彻底,而华沙却连头发都没湿一根,浑身上下依旧干燥,仿佛从未落入过水中一般。

  此刻他正一抹别样的表情盯着冷燃城,虽然不是色狼出窍,但也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发觉了华沙的无礼,冷燃城长了长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华沙抢先开口:“这次可是你拉着我下去的,怪不得我。”

  他的声音深沉而缠绵,有带了让人看不懂的笑意,冷燃城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的不舒服,她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华沙,她的语气已经很是不悦,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给他一巴掌:“还以为你是多好心来捞我,原来是为了占便宜。”

  “我若是想占便宜,等你晕过去了在动手岂不是更好?”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然而落在冷燃城的心头却是很重的,这算是什么?被调戏了吗?即便是被调戏了也就算了,反正她被调戏的次数也不少了,一阵热流晕红了冷燃城的面颊,仿佛被水呛的还没缓过劲一般,似乎就连舌头都在打架,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刚要开口骂一句“卑鄙”,华沙却突然收起了他那满面妖孽的笑容,伸手在冷燃城略带红晕的脸上轻轻捏了捏,颇有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哭了还得哄,怪麻烦的。”

  冷燃城闻言一愣,什么叫哭了还得哄,她冷燃城这辈子都没流过几次眼泪,当她是那么爱哭的人吗?华沙轻轻的捏着她的面颊,那力度不大,感觉痒痒的,冷燃城的目光不知不觉移到华沙的脸上,不同于往日的妖异,此时他的面色十分柔和,一双眸温和似水,给人一种宠溺的感觉,冷燃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般的一动,只是在这一瞬间,她便陷进去了。

  由于家族基因的影响,不管是父辈还是祖辈,他们的眼里只有天下的大业,娶妻只是为了繁衍子嗣,生子只是为了接手江山,亲人与亲人之间唯一的“感情”就是被利用的价值,这一点在皇帝冷成殇的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他的儿子冷离尘最与他相似,却也最与他不同,因为整个皇宫里也唯有他是真心呵护着冷燃城,其余人身上便再也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这种宠溺当中总是夹杂着保护意义的呵护。

  相比之下华沙的不同于普通的宠溺,他是包含着内心深处的感情的,那是只有情人之间才有的一种交流,虽然这种情感被华沙藏的很深,但冷燃城还感觉到了这其中夹杂着的几分情愫。

  据说曾经虽然多数的女子都因为容貌拜倒在华沙脚下,但这其中也不乏拥有真心的倾慕者,她们期盼着华沙就如同期盼明月与朝阳一般,终于得到了华沙的几丝垂青,就欢喜的立刻投怀送抱,而华沙却沉溺于玩味,致使那些女子被哄得晕头转向,认为自己找到了终身的依靠,然而等到她们的价值用尽,任凭那些女子哭喊,华沙都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心软。

  所以人们都说南城城主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他唯一有的就是心狠手辣,这辈子都不会真心爱人。

  这一切都在冷燃城的头脑里飞快的闪过,正是因为她深深的知道这些真相,所以哪怕当她第一眼见到华沙的时候就已经动情,但是她仍旧深深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对外说出。

  只是现在重新审视华沙的双眸,无论怎么看都总是觉得那双眸子里面装的明明就是真情,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以前的概念与想法都是一种错觉。

  不,她不能这样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高超的演技,所以才会让华沙骗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此时他眼里的含情脉脉,谁知是不是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套路,自己绝对不可以布那些人的后尘。

  可即便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冷燃城还是沉醉在华沙的那份宠溺里而无可自拔,夜里的凉风习习吹来,吹在冷燃城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上,带来更加深刻的寒意,忽然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本就已经凌乱的发髻微微一震,显得她更加怜人几分。

  华沙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可又不得不管:“站在河边都能落进水里,活该让你多冻一会。”

  虽然华沙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严苛,但他可是连半点冷漠的意思都没有,那轻柔的声音落入冷燃城的耳朵,心里不由的荡起一阵涟漪。只见他抬手一挥,冷燃城方才还湿漉漉的衣装已经恢复如初,虽然还有些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不过好在水干了,倒也不碍事。

  冷燃城拂了拂被风吹到脸上的几根发丝,带了几分倨傲的说道:“既然活该,你就让我冻着好了,何必还要管我。”

  既然你说我活该,又帮我烘干衣物做什么,这明明就是自相矛盾的事,华沙瞧着那略带倨傲的表情,心里愈发觉得好笑,竟忽然上前一步捏住冷燃城的下巴:“我想让你冻着你就得冻着,我不想让你冻着,你就连吹点风都不行。”

  说完他便将冷燃城放开,冷燃城的心里不断的荡起着涟漪,沉思了一番,竟不知不觉的缓缓开口问道:“你真的,没有动过一点感情吗?”

  这话说的十分缓慢,问的也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嫌疑,好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吐露了自己的真心,眼见华沙的面色开始变化,冷燃城的心里也是一惊,问华沙有没有动情,指的是对那些女子还是对自己,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冷燃城的目光有些慌乱,立刻补充道:“我是说曾经那些倾慕你的女子…你对她们,真的如同对石头一般吗?”

  心乱如麻却故作平静的将问题补充完,她到现在还在懊悔,为什么会一不小心脱口而出这样一个问题,但她也的确好奇,面对着这么多女子都无动于衷,难道华沙真的是块石头不成?

  华沙彻底收住了脸上的温柔,脸色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答道:“没有。”

  说句实话,那些女子的面容有些华沙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是逢场作戏,又有什么值得动心的。如果这是在南城,恐怕此时此刻冷燃城已经被拉下去受罚了,这属于城主的隐私,尤其涉及到了华沙的感情,这向来都是南城的大忌,华沙当然明白冷燃城的意思,她是想借此来判断自己对她的情意到底是真是假,冷燃城聪明,而他华沙却更是狡猾。

  他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冷燃城,微微侧过头看着身后的人,面色不再如同方才的深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思,对我这种人动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我们本就是一笔交易。”

  冷燃城本来内心还在纷乱,华沙这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不偏不倚正好将自己的内心给浇了个透,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看着华沙冷漠的半张脸,冷燃城的心里升起一阵苦涩,自己没有那些过分的奢望,可是为什么就连一点遐想的空间也不留给她,满是依偎的一颗心立刻如同死灰一般沉寂,说到底两人的相识与联系,都不过是起源于一场交易,一个需要人照看血凤,另一个需要借助这股力量报仇,这本就是一笔无情的买卖,是她自己不识趣的动了情。

  这样想着,冷燃城竟然发出一阵淡淡的苦笑:“我知道你我之间只是交易,你贵为南城城主,杀伐决断,我自然也不敢奢望什么。”

  看不见冷燃城的表情,听着她的略带苦笑的声音传来,华沙的眉心微微一紧,他刚想转过身去说些什么,却听冷燃城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

  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而北城里却怎么都热闹不起来,淮冥生的脸色十分难看,本以为今日裴熙和楚柔可以解决了冷燃城,他甚至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菜想要庆祝一番,明明两人出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取回冷燃城的首级,可谁知他们非但没有杀死冷燃城,反而自己惹了一身伤回来。

  虽然在裴熙的心里他是很反感楚柔的,他方才也清清楚楚的看见淮冥生逐渐消失的残影,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跪在淮冥生面前陪着他演戏,毕竟外人看来是他没有保护好楚柔,否则楚柔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从他们逃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三个时辰了,楚柔一直在疗伤当中,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也是受了十足重的伤的,而裴熙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跪着,淮冥生虽然脸色阴沉,但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结果。

  又过了许久,终于一个婢女从门外走上来禀报道:“启禀城主,楚柔姑娘的伤势已经稳定,目前正在休息。”

  听了这话,淮冥生一直绷紧了脸色突然松了些许,他挥了挥手,通传的婢女以及屋子的其他人等一同退下,一时间只剩下自己与裴熙一人。

  当最后一个人影在门口消失,淮冥生终于释放了藏在面容下的笑意,他笑的阴沉却又是那样的得意,他转头看向旁边一脸诧异的裴熙,幽幽说道:“让你跪了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你了。”

  说罢,只见他再次手臂一挥,裴熙只觉得一股力量将自己从地上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跪的久了,膝盖处发出一种钻心的痛,不过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蹙紧了眉头问道:“主人…您?”

  眼见着淮冥生一个又一个不寻常的举动,裴熙越发印证了心里的猜想,果不其然淮冥生缓慢的转过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黑暗的气息:“你没看错,就是我打伤了楚柔。”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但当裴熙听到真相的这一刻,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惊。

  或许淮冥生根本就没打算一举将冷燃城消灭,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是想给楚柔填一把火罢了,楚柔虽然答应投靠北城,但她毕竟只是因为赌气,谁也不能保证哪一日她突然就后悔了,唯有加一点作料才能让她死死的抓紧北城这个依靠,这样她就可以忠心耿耿的为北城做事,才能帮他们完成吞并南城的大业,冷燃城的确伤了楚柔,但真正将楚柔打成重伤的是一直藏在暗处的淮冥生,这分明就是栽赃。

  “女人本就小气,若是让楚柔觉得是冷燃城抢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现在又反过来杀自己,这样下去,事情是不是会变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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