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八十三_为师拒绝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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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章八十三

  章八十三

  “他像那种会拘泥于小节之人?”萧峋问越九归。

  越九归作思考状,片刻后摇头:“雪声君自然不是。”

  萧峋抬抬眉梢,“那不就行了?”

  “的确。”越九归笑起来,“那我继续去搭了。”

  “嗯。”萧峋应了一声,用目光送越九归离开数尺,提脚往帐篷那处走去。

  谢风掠掀帘入内,帐内的景象入得眼帘——

  两把罗汉榻相对,正中央矮几下方的暖盆中火符仍在烧,混着梨花香的檀木气息幽幽袅袅,跟落进风里的纱似的,拂面过时格外轻柔。烛火跳跃,谢龄端坐于右侧的榻上,敛眸观书,素色的衣摆跌落逶迤,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谢风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瞥向其他。宗门为众人准备的东西,唯一帐篷一席案而已,这些多余的布置一看便是萧峋的手笔。茶杯有三,其一在谢龄身侧小桌上。帐篷里还有两张罗汉榻。莫非萧峋打算和谢龄共用一帐?他先前的疑问有了答案,可这人怎可如此无礼!

  谢风掠暗暗蹙眉,斥责萧峋一句,视线再度落到谢龄身上去,唤道:“雪声君。”

  “何事?”谢龄从书册上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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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值守的同修发现,青山书院派了一名游天下境之人去到瑶台境所在处。弟子怀疑,这是两派之间在传递消息。”谢风掠回答说道。

  谢龄神情变得严肃。这件事先前用神识巡视时还未发生,他心说见到青山书院那寂灭境时的不妙预感果然是对的。他做了几种推测和假设,问谢风掠:“你觉得,递的是什么消息?”

  谢风掠不知谢龄几人和青山书院发生的事,答不上来。这时萧峋掀帘入帐,冷冷一哼说道:“我猜,他们是把师父你来秘境的消息递过去了。”

  “您和青山书院的人见过了?”谢风掠惊讶问道。

  “嗯。”

  萧峋告诉谢风掠:“青山书院也来了一个寂灭境强者。”

  这个消息让谢风掠真真切切拧起眉,说:“他们整个书院,也只有一位寂灭境。”

  天底下的寂灭境,共有九人,其三在人间道,又有三人在瑶台境,极西的雪域出了两名,剩下最后一个,在青山书院。更直白地说,那是青山书院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人竟然派来东华宴了么?谢风掠思绪转得极快:“我想,瑶台境的人和我们的人在这附近遇上,并非偶然。”

  萧峋帮谢龄添上茶,又倒了一杯给谢风掠。谢风掠说这话时他正巧递茶过去,便问:“风掠师弟想到了什么?”

  他在这里的姿态太随意太自在,仿佛是主人家一般。谢风掠不喜,却还是得说上一句:“多谢萧师兄。”

  谢风掠转头向着谢龄,沉声道:“我认为,这极有可能是针对您来的。”话语轻轻一顿,变得更为慎重:“而他们针对您,实则是在针对人间道了。”

  谢风掠说得在理。从一开始人间道众弟子同瑶台境之人碰上,他们的寂灭境落场杀人,就可做出这样的推测了,只是那时下定论稍微早了些。

  人间道和瑶台境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宗派,不过瑶台境在海上,人间道便享了大陆第一之称。谢龄想起清吾山的人来向他议亲时说的一句话:瑶台境有向陆上扩张的趋势。所以,按照眼下情形,青山书院是和瑶台境联手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

  谢风掠来本就是为了说这一件事,即已告知于谢龄,便没有理由再叨扰,但他不想就这样告退出去。虽说萧峋杵在这儿让他颇感厌烦,但他更不想让这人同谢龄独处。

  上一世,萧峋入了魔,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这一世还未表露出堕落的迹象,但得提防着。谢风掠这样告诉自己。

  萧峋瞥了谢风掠一眼,坐去谢龄对面的榻上。他的坐姿当真自由随意,盘起了腿,仰头望着帐顶。

  对此,谢风掠绷起脸。谢龄已然习惯,没有任何表态。

  谢龄不动声色地打量谢风掠。他没忘记自己现在生活在一本书里,后者是这书中主角。人间道是主角在的宗门,有他和他的光环在,应当是无虞的。

  不不不,万一走向是宗门覆灭了,给主角上生死一课,让主角置死地而后生的剧情呢?谢龄心情大起大落,想法回到初至那两日,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全文熟读并背诵。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他再一次在心中叹道。

  “现在我们在秘境中,联系不了外界,是生是死,都只能依靠自己。如果当真两个宗派、两大寂灭境联手……”萧峋慢条斯理开口,“我们何不学他们的做法,也同其他人联手?”

  上一世萧峋游历大江南北,在雪域待得最久,学会了佛理,悟得了占星之术。眼下虽是重来一世,和他们的交情还没建起,但他了解雪域来的人,有信心拉拢他们。

  雪域并非某一宗派,是大陆西陲连片雪原和高山的统称,那里的人崇尚佛教,锻体清修,在佛门的地位比青山书院要高。雪域有两个寂灭境,虽然没有远赴东华宴,可若和他们的弟子联手,另外两宗不会不忌惮。

  “萧师兄说得不错。”谢风掠开口,“可有个问题是,我们不清楚瑶台境联合了哪些宗派。”

  “都去说说,不就弄清楚了?”萧峋应得轻描淡写。

  谢风掠皱起眉,不认同这个办法:“未免太直接了。”

  “你有什么迂回的好方法吗?”

  “眼下情形可算敌暗我明,我想,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等他们动了我们再动?保守。”

  “……”

  萧峋同谢风掠争论几句,各自住口。萧峋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定谢龄。谢龄在思考,过了一阵,视线移至谢风掠身上,道:“把这事同穆北说一声。”

  “是。”谢风掠执礼应下。

  谢风掠刚走出去,萧峋便歪了坐姿,背完全靠上榻背,两条手臂抻直搭上去。他又仰头凝视帐篷顶,喃喃说道:“我的感觉不好。”

  谢龄心说我也是,早就是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峋蹭的一下坐正,对谢龄提议:“师父,出去转转?”

  谢龄清楚这人的话并非表面含义,但懒得猜,丢过去两个字:“直说。”

  “我不认同敌暗我明、不能轻举妄动的说法。瑶台境不可能一下将手伸向所有人,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他们和青山书院而已。两个寂灭境,的确难对付,但并非难唬弄。”萧峋道,“所以呢,我们就到处走走,去看看他们、吓吓他们。”

  “哦?”谢龄很懂这个道理,这差不多是他在处事的准则:敌人越是强硬,他就要拿出更强的态度和气势。

  这是心理战。

  “可。”谢龄表露出赞同。

  萧峋弯眼笑起来。

  谢龄又说:“把谢风掠喊上。”

  萧峋似是被梗了一下。眼下他和谢风掠观念不同,他没掩饰对那人的不满:“喊他做什么?”

  当然是借用他头顶上的光环。谢龄回答淡然:“他对局势的变化很敏锐。”

  “我就差了吗——”萧峋拖长语调嘟囔,尾音落地,又一甩袖,起身朝外:“行,我去叫他。”

  “等等。”谢龄叫住他,“天黑了再去。”

  天黑之后的雪山像一头蛰伏在黑暗里的兽。雪没有停歇的趋势,除了点燃的蜡烛和施展法术时亮起的光芒,再无任何光源。风吼得更狂了。这样的夜晚不适合探索秘境.好在灵气充裕,适合修行。

  知会了穆北一声,谢龄同萧峋、谢风掠离开营地。谢风掠挑着一盏夜明珠制成的灯走在前,萧峋在谢龄身侧,撑开赤红的十二竹骨伞。

  谢龄放开五感六识。

  风雪中,有妖兽奔出来,又被修行者斩在剑下;也有人为妖兽所伤,逃窜匆忙;还有人为了一棵珍奇的药材大打出手……

  他们散步似的四处逛,走了大抵两刻钟,和瑶台境选择的营地还剩二三里距离时,拦路的人出现了。是瑶台境的寂灭境强者,名为孤晴,并非独自来的,身后还跟了个游天下境。

  敌强我弱啊,谢龄板着脸心想。

  “雪声君。”孤晴开口,风雪夜里,他的语气和神情都透着冷漠和警惕,“不知雪声君来此,有何贵干?”

  “没什么贵干,饭后散散步。”回答的人是萧峋,他将被风吹起的一绺发丢回身后,弯眼含笑说道。眸光一转,还神情真挚地询问:“瑶台境诸位可还好?”

  孤晴眯了下眼,他和谢龄说话,这个小小清静境竟插嘴,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寂灭境的强者不怒而威,气氛骤然凝滞。但也仅仅是凝滞,威严并未凝成实质,萧峋这个小小清静境没有受到伤害——孤晴还没做好和人间道雪声君动手的准备,他不能当着谢龄的面伤人杀人。

  “看样子,是不好了?”萧峋睁大眼,做出惊讶神情

  立于孤晴后的游天下境眼中恼怒一闪而逝,接话道:“自然是好的。”

  “那就好。”萧峋微微一笑。

  谢龄望定孤晴。他棕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狂风吹雪,而眸光平静至极。

  两相对视,须臾偏移,谢龄抬头一瞥天穹,道了句:“天气不错。”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去别的方向。

  萧峋紧追他脚步,谢风掠提灯道一声“告辞”,同样离去。

  孤晴在原地没动。他知晓谢龄察觉得到他的注视,但没收回目光。

  那三个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雪夜里,游天下境弟子上前半步,蹙眉问:“他们是什么意思?雪声君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天气哪里不错了?简直莫名其妙。

  孤晴乜他一眼,折身往回走,走出大约二三十丈,才开口:“这个谢龄,难猜。”

  “那我们还要依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吗?”游天下境弟子问。

  “你想去送死?”孤晴冷声回他。

  谢龄几人也在往回,萧峋似不经意般扫了眼谢风掠,对谢龄道:“反正出来闲逛了,师父,我们去热泉那里走走吧。”

  他知道谢风掠是不会喜欢这个提议的,而谢风掠一听这人语气,便想皱眉。谢龄语调平平:“有人在那。”

  “不是我们宗门的人?”萧峋迅速明白了谢龄的意思,不甚在意,“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是瑶台境的,去什么地方还要清场。”

  你连他们喜欢清场都看出来了?谢龄心中嘀咕,神情依然淡淡的:“若你当真想去,那便去。”

  萧峋又一次听出谢龄的弦外之音:“师父不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谢龄才品得出的失落。可谢龄不太想见在热泉那的人。主要是不知该如何见,按照宗主的说法,他和那人还算熟。

  这时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轻轻晃了晃。谢风掠换了只提灯的手,偏首看向萧峋,语气谦和地说:“萧师兄,我陪你去吧。”

  萧峋:“……”

  萧峋心念转了转,不甚明显地动了下眼睛,转头对上谢风掠的目光,扯起唇角笑道:“好,真是多谢风掠师弟。”

  谢龄左右看了一眼。

  又过半个时辰,谢龄回到帐中,萧峋和谢风掠一人撑伞、一人提灯,缓慢朝着热泉的方向继续前行。

  谢龄对这两个少年人的关系有些疑惑,前几日他们似乎闹了矛盾,今日下午又起了观点冲突,到了夜里,居然能走到一起?

  讲和了吗?但谢风掠离开后,萧峋一直和他在一块儿待着,两人不曾接触过,根本无从讲和。

  用眼神讲和?还是说,到泉边去继续辩论,争谁更有道理?

  极有可能是后者。但……算了算了,年轻人本就难理解,更何况是隔着一个世界、一个社会的年轻人。谢龄摇摇头,放弃尝试理解和思考,坐去榻上。

  帐外。萧峋和谢风掠改换了方向,走向远离营帐之处。既然热泉里有人,何必再去。况且,他们相看两厌,都不是发自真心要同对方一道去那里。

  雪在风里飞旋,迷离在夜色里,迷离人的视线。萧峋两人之间的距离亦越来越远,到后来,固定在了三丈上。

  走了有一段距离,萧峋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是一棵高大的树,树枝上覆满了雪,雪又凝结成冰,又及夜色深沉,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萧峋打量着它,慢条斯理开口,问:“你怎么看?”

  问的是谢风掠,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被问之人很清楚。

  谢风掠也驻足,同样注视那棵树,声音冷沉,“瑶台境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了,至少能安稳度过这一夜。这一回,你棋高一着。”

  “呵。”萧峋笑了声,说是冷笑,不全,说是嗤笑,亦不尽然。

  谢风掠兀自一转话锋:“我很不喜欢你待雪声君的态度。”

  萧峋偏头:“哦?”

  谢风掠对上他的目光,寒着一双眼眸说道:“你太无礼太放肆了。”

  /    “原来如此。”萧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语气带上疑惑:“可我,为什么要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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