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_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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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会和我结婚吗?”

  酒店的走廊,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拉开一串小巧的红双喜,涂了金粉,在光下透着细闪。

  桑宁刚才哭得太投入,眼睛通红,现在仍然含着水光,抬着眼,直直地看向盛连浔,声音放得很轻。

  她没有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过,温爸一个人拉扯她和姐姐长大,即使后来找到了妈妈,也只是知道她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混蛋亲爸而已。

  桑宁不懂得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对走入婚姻没有太多的憧憬和信心。

  妈妈当年爱得轰轰烈烈,对方高大英俊,对她千般好,好得让妈妈甘愿放弃一切和他私奔,结了婚以后,那些爱意最后都被艰难的生活完全磨碎。

  然后,剩下的面目可憎,仇恨和老死不相往来。

  多可怕。

  可今天看到杨冬冬穿着精致漂亮的喜服,眉眼如画,周身环绕着难以掩饰的幸福感,有点羞怯地问:“宁宁姐,我这样好看吗?”

  新娘永远最漂亮。

  桑宁说:“好看,高嘉良那小子真有福气,能娶到冬冬这样漂亮的女孩儿。”

  杨冬冬抿抿嘴,想了下,说:“其实是我有福气,一想到能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我觉得人生圆满,没有遗憾。”

  桑宁转念想,如果能和盛连浔结婚的话,应该也是人间圆满吧。

  看着眼前眼睛发红,兔子似的桑宁,盛连浔长眸低垂,灯影浅淡地从他额前掠过,将眉眼切割得更加立体,深浓的眼底有情绪涌动,最后化作温柔。

  “翩翩,”盛连浔微微弓下腰,叫了她一声,随后哑然失笑,宽大的掌心盖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我求之不得。”

  “那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因为是你求我的。”

  桑宁有底气了,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挺了挺胸脯,皱着眉,开始一根根掰着手指往下按:“不能凶我,不能说我错了,要耐心听我说话,每天夸我漂亮,说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仙女,最重要的是——”

  葱白的手指伸出来,戳在他的胸膛上,没什么力度,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眼睛清凌凌的:“最重要的是,要永远喜欢我。”

  嬉闹和喧哗渐渐在耳边拉近,快到接亲的时间,高嘉良和他的伴郎团已经到了,清一色的穿着唐装,离老远就开始吊儿郎当地唱起来:“妹子们乖乖,把门开开,哥哥们要进来。”

  高嘉良的嗓门更是嘹亮,喜气洋洋的:“老婆!快开门!我来啦!”

  房间内也一阵乱,伴娘都不是吃素的,早就把门堵得紧紧的。

  接下来免不了一场热闹的拉锯战。

  桑宁有点喜欢这种热闹,很快被分了心,拔腿要往前凑,一步还没迈出去,被盛连浔伸出长臂捞回来,然后抱住肩膀拖进了走廊深处。

  这里的几个房间正在整修阶段,挂了牌,一个人也没有,又是背阴处,头顶的廊灯也是坏的,脚步声落到地毯上,完全销匿。

  盛连浔把桑宁压在墙上,她的脊背紧贴墙面,他手臂撑在她耳侧,眸间暗色汹涌。

  他喉结动了动:“遵命,宝宝。”

  “遵……”桑宁只说出这一个字,他忽然吻下来。

  唇舌被封住,盛连浔很有耐心,轻慢地研磨着她的双唇,舌尖灵活一探,勾住她小巧僵硬的舌尖往外拖,慢慢舔舐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伴郎已经用红包打通了入门关,笑闹声从门外移向了门内,已经听得不太真切,桑宁仰着头承受着这个绵长的吻,感受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向衣服下摆,摩挲着她腰间的皮肤。

  越亲越急。

  桑宁霎时间战栗起来。

  “宝贝,你太敏感了,腰好细,”盛连浔嗓子喑哑,手探得更多,在温软滑腻间流连,齿间发出低低的感叹,他抚过腰线,停留在半身裙后的拉链上,忽然觉得燥热,“我们开个房间吧。”

  她细声喘着气,拿手推他,摇着头拒绝:“不要,你再耍流氓我哭给你看。”

  他轻声哼笑,恶意地舔过她的耳垂:“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哭。”

  桑宁坚决不肯,最终还是没遂他的意开房,盛连浔捉住她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放人,桑宁对着脸摇手扇风,等脸上滚烫的温度下降,狠狠地瞪了盛连浔一眼,把衣服好好整理了下,回到了接亲的房间。

  盛连浔倒是神清气爽,看她不理人,走在前面,故意快走几步赶上桑宁,示意她挎着自己的胳膊。

  “不挎。”桑宁把脸别向一边。

  盛连浔自己动手,将那只细白的小胳膊环在臂弯,掀唇道:“你要宣誓主权,没看到那几个伴娘看我的眼神热情如火吗?”

  桑宁悄悄地观察了下,好像真的是哎,伴娘都是水灵灵的漂亮,有意无意地看向盛连浔,大眼睛里含娇带情,仿佛是真人版电眼娃娃。

  还挺迷人的。

  警戒线瞬间拉起来,桑宁把身边人挎得紧紧的,将主权宣誓到底。

  盛连浔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任她挽着。

  最后一关是辨别唇印,伴娘递过来的一张纸里印了十几个唇印,让高嘉良分辨哪个是杨冬冬的。

  高嘉良是铁直男,在他看来口红都是红的,上了嘴唇印下来都差不多,怎么还能有区别呢。

  正为难地挠头,桑宁凑上来:“迪奥999。”

  高嘉良嘴快:“奥迪三个九。”

  桑宁往后退,一直退到人群里,假装不认识高嘉良。

  好在伴郎团给力,依靠他们小团体的力量找到了婚鞋,高嘉良弯腰帮杨冬冬穿上,将人打横抱起来,路过桑宁的时候停下来,有点诧异:“宁姐,刚才大半天怎么都没见你,补妆去了?”

  要不然唇色怎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娇艳欲滴,脸色也很不错。

  桑宁冷声:“娶你的媳妇吧,少管闲事。”

  高嘉良呵呵一笑:“宁姐说的对,娶老婆是大事。”

  杨冬冬轻轻打了下他的肩膀:“小点声啦。”

  “小声干嘛,”高嘉良不服气,“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今天娶老婆。”

  桑宁忍不住笑。

  结婚仪式在酒店一楼的水晶厅。

  婚礼现场布置得简单温馨,杨冬冬挽着爸爸,一步一步走上鲜花铺满的水晶舞台,音乐声悠然婉转,气氛很是煽情。

  台下,盛连浔及时捂住桑宁的眼睛:“别看了,下次不带你参加婚礼,免得哭个没完。”

  桑宁扫开他的手,瘪瘪嘴:“就是很感动嘛。”

  高嘉良单膝跪地宣读婚姻誓言,他志得意满,声音响亮,照高嘉良以前的脾气,打死也别想从嘴里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这会儿一句比一句喊得亮。

  “冬冬,谢谢你愿意接受一个很糟糕的我,这些年用心包容我,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从今天开始,我们把后半生交给彼此,不离不弃,相偎相依,我爱你,天地为鉴。”

  杨冬冬哭得像个泪人:“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高嘉良站起来,紧紧抱住她。

  桑宁跟着眼泪汪汪:“盛连浔,我突然觉得结婚也挺好的,简简单单的深情反而最最动人。”

  “嗯。”盛连浔应下一声,握着她的手塞到自己羊绒大衣的口袋里。

  高嘉良今天确实高兴,喝到最后人有点发飘,仍然不忘过来给盛连浔和桑宁敬酒,颠三倒四地嘱咐:“浔姐,对我们宁哥好点儿,你们俩走到一起不容易,我都懂,我和冬冬走到这一步也有过难的时候,中间有几次我都绝望了,但是你看,熬出头了。”

  高嘉良嘿嘿地傻笑起来:“我有家了,有老婆了,哥你比我好看,家里条件特挺好,我宁哥没别的,就是爱财,你们俩这不就是老母鸡下蛋——配上了,嘻嘻,快结婚快结婚,我红包在准备了。”

  杨冬冬听他越说越没谱,抱歉地笑了笑,掐了下高嘉良的胳膊:“别胡说了,就知道你今天要喝醉,我提前煮了醒酒茶,放在保温杯里了,去喝点。”

  高嘉良笑得更傻:“你看,浔姐,有老婆多好,你没有。”

  盛连浔面无表情地看着醉得稀里糊涂的高嘉良,声音冷得结霜:“高嘉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高嘉良,我不想动手,滚去喝醒酒茶。”

  杨冬冬半搀着高嘉良去喝醒酒茶。

  刚才还抹眼泪呢,桑宁这会儿笑得合不拢嘴,故意重复:“浔姐,我们也回家吧。”

  “他在嘲笑我。”盛连浔眉梢向下稍撇,声音低了低。

  似乎有点可怜的样子。

  “嘲笑你什么?”

  “他嘲笑我没有老婆。”

  “哦,他嘲笑得没错,女朋友铮铮铁骨,绝不向美色低头,不肯给你转正。”

  盛连浔动作稍顿,抬眼:“那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转正,你都把我弄上床了,不会不负责吧,渣女。”

  ??

  “盛连浔你是人?”

  他拉着尾调,勾唇:“其实有时候,也很想做禽兽。”

  ——

  那天来自盛连浔的“逼婚”最后不了了之,桑宁咬定求婚要足够打动她,她才肯答应。

  盛连浔立刻提出了几个方案,全部被毫不留情地一一否决:“再想想。”

  他家的小仙女太难伺候,那天争到最后也没定出个结果来。

  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早,高嘉良结婚没多久,已经到了年关。

  年三十的一大早,桑宁携着英俊男朋友荣归故里,温国良提前一周就打电话提醒,生怕她有事安排不回家过年,桑宁一再应承,让温爸放心,肯定按时回去。

  平夏的年味很足,街头巷尾挂着大红灯笼,有的人家已经贴了福字和春联,到处透着红彤彤的喜庆,小孩子在路边跑来跑去,小金鱼摔炮到处嘭嘭响。

  盛连浔第一次到桑宁家来过年,礼品准备了好多,专程让周池雇人开车送了趟过来,他还特地定制了一套正装,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眉目俊朗,连见惯了美色的桑宁也看得有点出神。

  “不用这么隆重吧浔哥。”

  “你懂什么,第一次去你家过年,知道年的意义吗,这表示我极大的重视,对你的重视。”

  桑宁笑嘻嘻的,故意往他胸口蹭了蹭:“说实话,紧张吗?”

  盛连浔嗤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不过是见个家长而已,我会紧张?”

  这么说着,很快到了家。

  温国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接他们。

  两辆车一前一后刹停在门口,那辆后来的礼品车下来了几个人,开始往家里一趟趟搬东西。

  一样一样包装精美的礼盒,但从外面瞧压根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只能感觉到贵重,温国良看得眼花缭乱,直心惊:“哎哟连浔啊,咱们又不是外人,干吗买这么多东西。”

  桑宁挨在温国良身边:“孝敬您是应该的啊爸。”

  盛连浔的唇角绷得很紧,这次算是以准女婿的身份登门拜访,他连表情都不会做了,勉强露出一点笑,重复刚才桑宁说的话:“孝敬您是应该的爸。”

  温国良嘴角一颤,试探着问:“这就称呼上了?急了点儿吧。”

  盛连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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