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的睡美人（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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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六点整。
窗外的“雾气”维持在同样的浓度很久了，现在却开始逐渐淡去，就好像完成了使命一般，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
而它也确实完成了它的使命。
此时，没能激发异能的人们还茫然不知所措地待在家里、封闭的室内，等待政府通知。
而第一批觉醒的异能者早已从异能冲击的噩梦中醒来，在察觉疼痛褪去之后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
其中的部分人，更是已经发现了自身的奇特变化，或喜或忧……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
和他们一样遭受了异能冲击的同类中，有将近一半的人，再也没能见到雾气散去。
那些身躯渐冷的觉醒失败者，痛苦表情凝固在脸上，四肢诡异地扭曲，仿佛是一场盛大祭典中无辜的祭品。
站在祈酒重新恢复平静的精神空间中，越读将一切看在眼里——利用广阔的系统视角和错综复杂的网络触角。
“外面的情况不太好吧。”祈酒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没什么精神地问。
越读低声说：“现在苏生之雾尚未完全散去，绝大多数人都待在室内，所以情况还没有太糟糕。但是……”
但是很快就会糟糕起来了。
祈酒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在她身旁不远处，陶艺花盆的碎片、四分五裂的墨兰茎叶和裹着植物根系的土块洒落一地。
那些碎花瓣和叶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均匀割裂开，这显然是祈酒言灵能力的杰作。
她倒是不会随便拿家里的盆栽试验自己的能力，如果这盆娇贵的兰花儿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待在花盆里，祈酒当然懒得理它。
可它没有，墨兰细长的叶片悄悄延展，似乎是想织成密网，捕获无知无觉的猎物。
——它是异能大爆发的受益者之一。
没错，苏生之雾并不只偏爱人类，获得异能觉醒机会的还有所有种类的哺乳动物、大部分鸟类、部分植物和极少数昆虫。
这也是异能大爆发之后混乱期的原因之一——
人类，不再是地球唯一的主宰了。
而祈酒作为开场即满级的大佬，就这么毫无自觉地成了全世界第一个用异能杀死变异生物的人。
她也没办法啊，都被家养盆栽当作猎物了，难道还得一笑置之吗？
当然是要懒洋洋地说一句“撕碎它”，啦～
正巧，半小时前主系统发布了第三个任务：探索异能的能力与制约，探索度达到百分之百时，奖励150点积分。
这大概是祈酒唯一一个不用越读催促就开始做的任务了，对于自己的能力，祈酒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童，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玩一番。
她做了实验。
尝试得到一颗糖、撕裂纸巾、移动桌上的物品、移动楼下花坛里的一只蚂蚁、给越读一具身体……或者是杀掉一株变异植物。
第一个实验失败了，第二个却成功应验，第三、第四个同样成功，第五个失败，第六个很快成功。
祈酒支着下巴想了想，再次摊开手心，平静道：“将余臻苑小区便利店里的一颗薄荷糖移动到我手里。”
话音刚落，一颗蓝色包装的透明薄荷硬糖就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她手心，好像它本来就该在那里一样自然。
“将系统商城里售价2500点积分的人类女性身体移动到我面前。”祈酒收紧了掌心，漫不经心地说。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言灵失效。
祈酒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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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叹了口气，问她的系统：“看出来什么了？”
越读心中早就有了成算，斟酌着回答：“你的能力不能无中生有，但可以在语言上说明将现实存在的东西移动过来，对无生命的物体和生命体同样适用。”
“还有呢？”
“这一点只是猜测……言灵能力更像是下达指令的能力，相对普通的指令而言，象征破坏毁灭意向的指令似乎行使得更容易一些。”
比如那包碎成无数片的纸巾，比如刚觉醒了异能就被辣手摧花的墨兰。
祈酒只需要表达出想要破坏它们的意思就好，不用像一般指令那样说得较为详细，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力量自然会忠诚地听从命令。
祈酒闭着眼听她分析完，然后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主系统不负众望地发出提示音：
“叮！主线任务‘言灵异能的探索’完成度已达40%，请继续努力！”
越读被这个操作震惊了：“……”
祈酒倒是理直气壮：“我大致能猜到，但是懒得组织语言，多谢你帮忙。”
越读无言以对。
不过她早就对祈酒的怕麻烦程度有深刻的认知，这件小事算不了什么，祈酒以前的骚操作难道还少吗。
既然目前已提出的两条制约都被证实是对的，那么按照进度条来看，她们还需要找到三条。
“你不能直接从系统商城中获得人类身体，有三种可能的原因，一是系统商城里目前并没有现成的身体，二是系统空间的自我防护作用……”
越读认真思考着。她在想问题时会下意识地用右手食指指节轻敲自己的下颌，看起来异常专注：“三呢，就是言灵能力的范围只能在这个小世界内部发挥作用。”
祈酒微微笑了一下，问：“你以前生活在哪个小世界？”
指节轻敲的动作有片刻凝滞，越读倏的捏紧了指尖，声音却平静极了，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在其他小世界出过任务，你就是我第一个宿主啊。”
祈酒低声说：“这样么。”
越读平淡道：“那当然。”
“那就是我记错了。”祈酒叹息一声：“既然如此，你知道其他小世界的编号吗？”
越读：“稍等，我查一下。”
接下来就是短暂的寂静，越读一边假装查询信息，一边暗自庆幸祈酒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动作，不然准会露馅儿。
她的人设可是刚刚毕业的少女统，没出过主神空间、没经历过人间诸事的那种。
虽然越读现在也觉得最开始搞这个人设根本没必要，但总不能现在就暴露真相，让祈酒知道之前都是在忽悠人吧？
只能继续装咯。
“查到了，是一个平行世界：137号银河系小世界，同样是以地球为生命体的中心，和异能大爆发之前的地球比较相似。”没过多久，越读就对宿主说。
祈酒：“哦……”
她想了想，慢悠悠地开口：“将137号银河系小世界中行星地球上的一颗石子移动到我的手中。”
这么绕口的长长一串儿下来，没有任何动静。
祈酒又试着移动137世界的其他东西，不论是自然界中存在的事物还是人类科技的结果，都没有回应。
于是她下了定论：“看来，是不能进行跨世界操作吧。”
“叮！主线任务‘言灵异能的探索’完成度已达60%，请继续努力！”
这一条也是对的。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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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新觉醒的言灵异能者和她的系统商量着试验了几项，又意外发现祈酒无法将自己破坏的事物恢复原状，无论是无生命的东西还是生命体，都不行。
祈酒挑眉，将厨房里的水果刀移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划破了食指。
越读：“……你对自己还真狠得下心。”
殷红的血珠溢出，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祈酒面色不改，平静道：“现在，治愈我手指上的伤口。”
那道口子确实收了起来，但速度与之前移动物体相比，慢了许多。
祈酒感受了片刻，说：“想要治愈，大概会更费力。”
越读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第四条制约也找到了：对恢复、治愈类的指令的执行效果不如破坏类，且会耗费更多能量，被自己的能力破坏的东西也无法恢复。
至于最后一条，当祈酒进行了多次实验之后，这一条制约的存在也就显现出来。
她睡着了。
很突然地睡着了……
祈酒虽然嗜睡，但她的睡眠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如果真的决定不能睡的话，就绝对不会陷入睡眠中。
但这次不一样，她毫无预兆地闭上了眼，身躯呈现最柔软放松的姿态，修长的手臂自然滑落在懒人沙发侧边，睡颜如睡美人般安然静谧。
越读眼睁睁地瞧着宿主的意识体沉入精神空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又飘然落入湖中央，沉进了一片碧玉般的湖水里。
越读难得懵逼：“……宿主？？？”
精神空间再往下沉，就是深度睡眠时会进入的潜意识了。
每次祈酒睡熟了，意识体就会自己走进湖中，缓缓下沉。
可这一次竟然这么快……
第五条制约不言而喻。
“照这个结果来看，使用言灵异能的代价是陷入沉睡？”越读自言自语，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代价简直就是为祈酒量身打造的啊，说是副作用，倒不如说是福利！
越读摇了摇头，自己在湖边的草地上坐好。
还不知道具体会沉睡多久呢，先计时吧。等祈酒醒过来，就告诉她这条制约的内容，想必这大小姐会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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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六点整。
窗外的“雾气”维持在同样的浓度很久了，现在却开始逐渐淡去，就好像完成了使命一般，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
而它也确实完成了它的使命。
此时，没能激发异能的人们还茫然不知所措地待在家里、封闭的室内，等待政府通知。
而第一批觉醒的异能者早已从异能冲击的噩梦中醒来，在察觉疼痛褪去之后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
其中的部分人，更是已经发现了自身的奇特变化，或喜或忧……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
和他们一样遭受了异能冲击的同类中，有将近一半的人，再也没能见到雾气散去。
那些身躯渐冷的觉醒失败者，痛苦表情凝固在脸上，四肢诡异地扭曲，仿佛是一场盛大祭典中无辜的祭品。
站在祈酒重新恢复平静的精神空间中，越读将一切看在眼里——利用广阔的系统视角和错综复杂的网络触角。
“外面的情况不太好吧。”祈酒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没什么精神地问。
越读低声说：“现在苏生之雾尚未完全散去，绝大多数人都待在室内，所以情况还没有太糟糕。但是……”
但是很快就会糟糕起来了。
祈酒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在她身旁不远处，陶艺花盆的碎片、四分五裂的墨兰茎叶和裹着植物根系的土块洒落一地。
那些碎花瓣和叶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均匀割裂开，这显然是祈酒言灵能力的杰作。
她倒是不会随便拿家里的盆栽试验自己的能力，如果这盆娇贵的兰花儿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待在花盆里，祈酒当然懒得理它。
可它没有，墨兰细长的叶片悄悄延展，似乎是想织成密网，捕获无知无觉的猎物。
——它是异能大爆发的受益者之一。
没错，苏生之雾并不只偏爱人类，获得异能觉醒机会的还有所有种类的哺乳动物、大部分鸟类、部分植物和极少数昆虫。
这也是异能大爆发之后混乱期的原因之一——
人类，不再是地球唯一的主宰了。
而祈酒作为开场即满级的大佬，就这么毫无自觉地成了全世界第一个用异能杀死变异生物的人。
她也没办法啊，都被家养盆栽当作猎物了，难道还得一笑置之吗？
当然是要懒洋洋地说一句“撕碎它”，啦～
正巧，半小时前主系统发布了第三个任务：探索异能的能力与制约，探索度达到百分之百时，奖励150点积分。
这大概是祈酒唯一一个不用越读催促就开始做的任务了，对于自己的能力，祈酒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童，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玩一番。
她做了实验。
尝试得到一颗糖、撕裂纸巾、移动桌上的物品、移动楼下花坛里的一只蚂蚁、给越读一具身体……或者是杀掉一株变异植物。
第一个实验失败了，第二个却成功应验，第三、第四个同样成功，第五个失败，第六个很快成功。
祈酒支着下巴想了想，再次摊开手心，平静道：“将余臻苑小区便利店里的一颗薄荷糖移动到我手里。”
话音刚落，一颗蓝色包装的透明薄荷硬糖就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她手心，好像它本来就该在那里一样自然。
“将系统商城里售价2500点积分的人类女性身体移动到我面前。”祈酒收紧了掌心，漫不经心地说。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言灵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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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读心中早就有了成算，斟酌着回答：“你的能力不能无中生有，但可以在语言上说明将现实存在的东西移动过来，对无生命的物体和生命体同样适用。”
“还有呢？”
“这一点只是猜测……言灵能力更像是下达指令的能力，相对普通的指令而言，象征破坏毁灭意向的指令似乎行使得更容易一些。”
比如那包碎成无数片的纸巾，比如刚觉醒了异能就被辣手摧花的墨兰。
祈酒只需要表达出想要破坏它们的意思就好，不用像一般指令那样说得较为详细，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力量自然会忠诚地听从命令。
祈酒闭着眼听她分析完，然后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主系统不负众望地发出提示音：
“叮！主线任务‘言灵异能的探索’完成度已达40%，请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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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酒倒是理直气壮：“我大致能猜到，但是懒得组织语言，多谢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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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早就对祈酒的怕麻烦程度有深刻的认知，这件小事算不了什么，祈酒以前的骚操作难道还少吗。
既然目前已提出的两条制约都被证实是对的，那么按照进度条来看，她们还需要找到三条。
“你不能直接从系统商城中获得人类身体，有三种可能的原因，一是系统商城里目前并没有现成的身体，二是系统空间的自我防护作用……”
越读认真思考着。她在想问题时会下意识地用右手食指指节轻敲自己的下颌，看起来异常专注：“三呢，就是言灵能力的范围只能在这个小世界内部发挥作用。”
祈酒微微笑了一下，问：“你以前生活在哪个小世界？”
指节轻敲的动作有片刻凝滞，越读倏的捏紧了指尖，声音却平静极了，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在其他小世界出过任务，你就是我第一个宿主啊。”
祈酒低声说：“这样么。”
越读平淡道：“那当然。”
“那就是我记错了。”祈酒叹息一声：“既然如此，你知道其他小世界的编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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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短暂的寂静，越读一边假装查询信息，一边暗自庆幸祈酒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动作，不然准会露馅儿。
她的人设可是刚刚毕业的少女统，没出过主神空间、没经历过人间诸事的那种。
虽然越读现在也觉得最开始搞这个人设根本没必要，但总不能现在就暴露真相，让祈酒知道之前都是在忽悠人吧？
只能继续装咯。
“查到了，是一个平行世界：137号银河系小世界，同样是以地球为生命体的中心，和异能大爆发之前的地球比较相似。”没过多久，越读就对宿主说。
祈酒：“哦……”
她想了想，慢悠悠地开口：“将137号银河系小世界中行星地球上的一颗石子移动到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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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下了定论：“看来，是不能进行跨世界操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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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新觉醒的言灵异能者和她的系统商量着试验了几项，又意外发现祈酒无法将自己破坏的事物恢复原状，无论是无生命的东西还是生命体，都不行。
祈酒挑眉，将厨房里的水果刀移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划破了食指。
越读：“……你对自己还真狠得下心。”
殷红的血珠溢出，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祈酒面色不改，平静道：“现在，治愈我手指上的伤口。”
那道口子确实收了起来，但速度与之前移动物体相比，慢了许多。
祈酒感受了片刻，说：“想要治愈，大概会更费力。”
越读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第四条制约也找到了：对恢复、治愈类的指令的执行效果不如破坏类，且会耗费更多能量，被自己的能力破坏的东西也无法恢复。
至于最后一条，当祈酒进行了多次实验之后，这一条制约的存在也就显现出来。
她睡着了。
很突然地睡着了……
祈酒虽然嗜睡，但她的睡眠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如果真的决定不能睡的话，就绝对不会陷入睡眠中。
但这次不一样，她毫无预兆地闭上了眼，身躯呈现最柔软放松的姿态，修长的手臂自然滑落在懒人沙发侧边，睡颜如睡美人般安然静谧。
越读眼睁睁地瞧着宿主的意识体沉入精神空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又飘然落入湖中央，沉进了一片碧玉般的湖水里。
越读难得懵逼：“……宿主？？？”
精神空间再往下沉，就是深度睡眠时会进入的潜意识了。
每次祈酒睡熟了，意识体就会自己走进湖中，缓缓下沉。
可这一次竟然这么快……
第五条制约不言而喻。
“照这个结果来看，使用言灵异能的代价是陷入沉睡？”越读自言自语，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代价简直就是为祈酒量身打造的啊，说是副作用，倒不如说是福利！
越读摇了摇头，自己在湖边的草地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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