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满身屎尿_田园商女:寡妇门前秀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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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满身屎尿

  “你怎么回来了?”沈玉见到人,立马站起身走了出去,看着本来应该在京中的人,此刻却出现自己的店门口不免诧异。

  大江有些憨憨的笑着:“沈姑娘,公子在京中给您做了一辆马车,叫属下送回来。这马也是公子亲自挑选的好马,极其温顺。”

  “公子说,你常出门,这眼下又是大冬天的,若没有马车会很不方便。您看看可喜欢?”

  沈玉真是惊喜的不得了,在看到阿江的这一刻,就知道肯定是楚云亭派他来的。

  没想到他人在京中,居然还想着自己出行不方便,专门做了马车就送回来,心里甜的直冒泡,嘴角的笑怎么都合不拢。

  “这么好的马车怎么不喜欢?”这马车挺大的,坐三四个人根本不成问题,用料也极其讲究,做工也精致,掀开了厚重车帘,往里面看看,两侧都有就坐的矮塌,最里面还有一张小方桌,都是固定的。桌子上还有好几个抽屉,里面可以供人放些东西,比如吃食,手帕,扇子之类的。

  小方桌的旁边还有现成的炉子,炉子也是镂空雕花的,雕着大朵绽放的牡丹,马车的中间则是铺着一张很大的软垫,旁边还放着叠好的小被子,让人可以在这马车里坐累了,躺着歇一歇。

  “这马车做的真好,阿江,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姑娘我很喜欢这马车,等他下次回来,我会用他想要的方式感谢他的。”

  阿江闻言顿时想到什么,立马低下头,公子想要的方式,那是能什么方式……

  沈玉抿着嘴偷笑,喊刘斗过来,让他将这马车从后院里牵进去。

  刘斗看到阿江带回这马车,就知道必定是楚云亭专门做了让他送回来的,就将马车拉回到了后院,仔细看了看这精致的马车撇了撇嘴:“我要有银子,也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前头阿江将马车送回来便打算离开了,沈玉就让他留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走他却不肯。说是要早些回京复命,好像公子安心。

  沈玉也不好挽留,直接匆匆的房间里写了一封信,叫他亲自带回去。

  后院里,一家人都围着马车喜笑颜开,这一个镇上,除了那几有钱人家能有一辆马车之外,可很少有大户能有这么贵重的马车,一看就值不少银子呢。

  老太太最是有兴致,上了马车将鞋脱了,在里头坐了好久,这才心满意足的下来。

  沈玉来到后院,站在马车上看了又看,这才笑着说:“以后有了这马车,不管我去到哪都不用走路去了,躺在里面暖呼呼的,别提多舒服了。还是我家云亭细心,知道给我弄这么好的东西回来,生怕我受一点苦呢……”

  刘斗闻言不屑的哼一声,眼珠子冲她斜了好几下,以往出事儿的时候人没见着,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弄个马车回来瞧把她给高兴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行了行了,大家就别围在这里了,一会儿马儿不开心了怎么办?咱们都进屋吧。”

  “小辣椒,你这会没事帮我过来做东西。”

  “得嘞。”

  沈玉这几日准备先做一批卫生巾,然后给街坊邻居的大婶和小媳妇们试用,然后做一份产品使用的调查和反馈记录。

  她上次买了二十尺的布,大概能做一百来片的样子,将所有的布都上了浆,剪出形状,然后再封边,填灰,封口,最后就算是完成了。

  小辣椒对她做的东西很新奇,听说是做什么用的,惊诧了好一阵子。

  沈玉将这二十尺布用完之后,已经是两三日了,做出来了大概120片左右,家里留了五六十片,准备下次自己试用,剩下的五六十片,分给了左右的两个大婶和他们家的儿媳妇儿。

  得到试用结果的时候,最起码也要半个月之后了,在这一段期间之内,她需要规划厂房这些东西了。

  其实一开始她打算在镇上租一家房子,改造成厂房做生产线,可后来打听了一圈,镇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房子空着的,就算是有,人家的房子也不允许改造的太过分。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要自己盖,按照现代化的厂房布局,来画了设计图,几日的功夫,她将所有的细节都理顺了,图也画出来了。

  可唯一的难题就是厂房应该建在哪?

  若是建在镇上,这镇子太小,将来的销路不好打开。若是建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光是找地都不知道要用多少的时间。

  可将厂房盖在城里的好处就是,销路很容易打通,毕竟城里人有钱,对这东西的接受度也会更高。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趁这几日比较闲,就去桐城那边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地买一块,准备在年前把厂房盖出来。

  京城里安王与赵雪词的婚事,只有半个月时间就要到了。但在他们成婚之前,赵夫人已经命人将金七的婚事安排妥当。

  到底是衷心照顾了他女儿十多年,这婚事也不能委屈了他。

  赵夫人派人将他的祖宅修茸一番,然后又在京中的外围买了一座上好的宅院,又从她手里的铺子拨了三家出来,分到他的名下,还给了不少的银子算是很丰厚了。

  这一日金七早早的起来,带着府里的几个兄弟一起去迎亲,作为新郎官,他年纪很大了,表情也不像年轻人那样满是欣喜,看着很是平淡。

  新娘子盖着盖头上了花轿,跟着他回来以后进了洞房,挑开盖头的那一刻,一个圆脸浓眉大眼的姑娘白白净净的,娇羞的冲着他笑,很年轻,也很漂亮,看着也很温柔贤惠,和张夫人说的一样,是个好姑娘。

  他目光也不禁柔和了些,喝了交杯酒,去前头招待宾客了,一天下来,喝的头晕眼花,脚步的虚浮,被好兄弟扶着,才走回来洞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烛光高照。

  美丽的新娘子一身红衣,坐在那铺满红被的床上,柔柔的冲他看过来。

  他低下了头,目光有些闪躲,片刻后新娘子起来到他身前,扶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坐在了床边,开始给他解衣裳:“相公,夜深了,你喝多了,赶紧躺下歇了吧。”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那柔和的笑意,告诉他自己忘了那些不该想的吧,你这一生,能陪她那么多年,已经很幸福了……

  不该想的,不要再想了,你没那个资格想。

  头有些晕晕的,身上不怎么使得上力,可还是伸出手,将给他解衣裳的女子,拉到了他的身下。

  第二日一早醒来,天已经亮了,宿醉过后的头疼,让他有些难以睁开眼,缓和了许久,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还没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江云已经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正红,梳着妇人发髻,头上只插了一支金钗,可那艳红的衣服更衬得她肌肤白净,柔弱可人。

  她端着饭进来,见他起来了立马扶着他的手:“相公起来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端洗脸水,你洗过脸再用饭。”

  金七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女人,为他忙前忙后,心里忽然暖暖的,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一日天气晴朗,一早沈玉便让刘斗驾着马车带她进城里去。进城的路途并不远,去一趟只要两日的时间。

  到了城里之后,他们找了一家差不多的客栈,收拾好之后,便去找了梅娘介绍的一个人,向他打听哪里有愿意卖地的地主。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胖乎乎的圆头正脸,个子不是那么高,人看着很是和善。

  一听说是梅娘介绍来的,立马端茶倒水招呼着他们坐下,仔细说着这桐城周边地的价位。

  “咱们这桐城,别看不大,但是离京城近,这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儿,那些年旱涝不均的,地也没人要就便宜些,这几年,风调雨顺,这地价也水涨船高了。”

  “前些日子梅娘捎信来说,姑娘你想买地用来盖房子,我特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觉得城北那边最适合,那地界平坦,周围有不少小村落,也不是很偏僻,最主要的是,城北那边的地要便宜一些。但是只一条啊,别买姓杨家的地,那可是个老流氓,不好惹的。”

  梅娘办事就是稳妥,一封信捎过来,人家连哪里的地最便宜都给她打听好了,不过姓杨的地?老流氓?

  沈玉来不及多想,急忙道谢:“多谢陈老板,这一次叫您费心了,若是成了,我还得请您吃一顿饭,到时候还要你赏脸才行。”

  “哎哟,姑娘说这客气话干啥,梅娘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别客气!我这就叫伙计带你们去北边那边看地,店里忙,我也就不亲自跟去了,姑娘见谅啊。”

  “您忙您的,也不必伙计跟去了,您给我们一个地址,我们自己找的着。”

  “那哪行,怎么着也得叫伙计跟上的,不然一会迷了路也麻烦。”

  “那就多谢陈老板了,让您费心了。”

  “不客气不客气……”

  店里的伙计,是个小伙子,十六七岁的样子很是机灵,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衫,看着他们自己带了有马车,直接便撩起衣摆在前头赶车了。

  刘斗不太想坐马车里头,他个子高总觉得坐在这里头闷得慌,况且他也不想和沈玉挤在那个车厢里头,总觉不自在。

  城北距离这里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

  繁华的街道拉在了后面,走着走着便到了村道上,远远看去有几个村落,都被高高的树林环绕着。

  沈玉觉得这个地方真不错,附近有村落,以后工厂里请人可以从这村子里面请,而且这里距城中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距离,不管是买原料还是出货,路好也都很是方便。

  唯一不太合适的就是这地的价位了,据说一亩地现在要三两银子呢,她手里也才二百两银子,还得买地,还得盖房,还得设置生产线,还得招工,还得买原料,一切的一切都得花银子,指不定根本不够呢……

  又走了大概两刻钟,马车便停下了,他们一下马车看着前头一个挺气派的院子,围墙都刷成了白色,红砖灰瓦的,像是很有钱的地主家。

  “姑娘在这等着,我去和管家打声招呼,一会他就带着咱们去看地。”

  沈玉点点头,看着小伙子去敲打红木大门,片刻后门开了,出来一个一样年轻的小伙子,问了来意,便进去通报。

  又过了没多久,里头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精瘦精瘦的,手里提着一个烟袋,身上穿着绸衫,一见沈玉和刘斗二人眯着眼笑:“这位姑娘想要买地,买几亩,用来做什么的?”

  沈玉笑着上前:“这位大叔好,我想买十来亩,盖些房子,以后做个小生意。”

  刘管家闻言笑笑,伸出一伸手示意她一同走,一边说:“看来姑娘做的不是普通生意呀,十亩地也不算个小数目了,姑娘跟我来先去看看。”

  管家说着带他们往那边宽阔的地方走,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一片很大的田地跟前,似乎是要种春花生,所以这地都荒着,远远看过去地的那头还挨着几座小山坡,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长这些低矮的野树。

  沈玉看了看周围,距离村落倒也近地也平坦,倒是个好地方,便笑着问:“那大叔,您这块儿的地是个什么价位?”

  刘管家笑着,冲她伸出三个手指头:“这片是留的春耕地,来年准备种春花生的,每亩地的产量花生都在八百斤左右,是绝对的好地。”

  “按照咱们桐城地价的价格,姑娘要十亩需33两,一亩地,三两三钱银子。”

  沈玉闻言轻轻皱着眉头,“可是大叔来之前我也是打听过的,说是城北这片的地,也最多也就三两银子一亩,怎么到您这儿又贵了三钱?”

  “我这一次性就是买十亩,您不能少一点吗?这地我瞧着真挺不错的……”

  那管家君摇摇头,抽了一口烟袋,好像并不在意这生意能不能做成一样:“姑娘,这价位不高了,您去城南看看,那边的好地动辄要三两七八钱的银子,这城北才要三两三钱,真的很实惠了!”

  “你要实在觉得贵,可以自己去村子里找那些乡下人去买,但想买到像我这么一大片十亩的,基本上你是找不到。”

  沈玉冷笑,就因为乡下人手中不可能有连在一起的十亩地,所以才会找地主家买,他还真是会坐地起价!

  那管家悠闲的抽着烟的,也没有催促沈玉,迈着步子在这田埂地头走走看看,像是出来散步一样。

  刘斗站在沈玉身边,弯腰看了看这地,地面平坦土质优良,一亩地产量在八百斤左右,也不是唬人的,想着便站起身跟她说:“一亩地三两三钱银子是贵了些,但这地我觉得值这个价位,你要是觉得贵,咱们再去别的地打听打听,反正这十里八乡的,又不是他一个地主。”

  沈玉也觉得有些贵了,毕竟手里的银子不多,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节约开支,况且,多看看也没有坏处,若是真的找不到好地方再来买就是了。

  便转身问了问那小伙计:“这附近还有别斗地主家卖地吗?”

  那小伙子点点头:“再往左走半个时辰左右,还有一个地主大户,那手里地也不少,只不过就没这儿的地好了,什么价位也不太清楚,而且那家姓杨,老板说别买他杨家的,咱们还去看吗?”

  沈玉点点头,“只是看看不一定要买。”

  转身和那管家打了声招呼,便要转身离开,那管家看着他们要往左去,叼着烟袋,冷冷一笑:“姑娘,我是真的没诓你,前头杨地主家呢,的确也有地,但他的地可没我这儿的好,而且我敢打赌,你买了他的地,一定会后悔!”

  沈玉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来,做生意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像这样当着客人的面,败坏别人的名声,这算是恶性竞争了。

  沈玉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当下对着管家便没了好脸色,还没去看一眼呢,就说人家的地不好,买了一定会后悔,虽说心里已经有点膈应那杨家,毕竟陈老板也特意提过,可是她又不是瞎子,好地坏地难道还分辨不出来?

  管家看着他们坐上马车走,长叹口气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就看到又一座大宅子,这一次刘斗下去敲门,没多久出来了一个妇人,三十多岁穿的倒是艳丽,一身玫红还带着金耳环,很是气派。

  “两位买地就跟我来吧,在前头不远的地方。您这会儿来的正是时候,眼下还没开始春耕,正是买卖的时候,若明年春日来,庄稼地种了粮食就不卖了。”

  那妇人很是活泼的性子,说说笑笑的边带到他们地头田间,他这一片儿地倒很是平坦,前后左右几个村子围着这块地,也没个小山坡,看着道路也是四通八达的。

  问一下价格,三两一钱银子一亩地,比刚才那一家足足少了二钱银子……

  可沈玉又想起了陈老板的话和刚才那管家的提醒,也觉得有些怪异,这两家地主也没隔多远,怎么一家的地那么贵,一家的地又便宜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刘斗在这地里走了走,发现这一片比刚才那一快也没什么差别,就躲到沈玉跟前,小声的说:“这两家卖的地都没什么差别,而且照我看,这一片还没有小山坡那些乱七八糟的,倒是更适合。”

  “唯一不好的就是陈老板提醒过咱们,我觉得稳妥点,咱们还是别要这一家的,毕竟咱们外地来的,惹不起的本地的老流氓。”

  沈玉只是觉得,地太过平坦反而叫人觉得在这里盖了房,四周空旷旷的,便问那妇人:“有没有离村落近一点的,荒地也行,我买来盖房子也不是为了种田。”

  至于刘斗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不过流氓……她可不怕!只要价钱合适,这地她就敢拿!

  那妇人闻言看了看四周,指着南边那一片儿:“那片地这两年一直都荒着呢,只因里头长了一种草,种庄稼不管怎么拔都拔不干净,都把庄稼给吃了,所以这两年也没人去种了,一直荒着呢,姑娘要是想去看就去看看。不过这荒地也要便宜一点,二两八钱银子一亩。”

  刘斗闻言皱起了眉头:“这长满野草的荒地还要这么贵呀?”

  “没办法,咱们这地界,就算是荒地也有人争着买呢。况且这块地呀,距离村子近,前几日还有人家来问着,想买回去给儿子盖新房呢。”

  “但我家老爷不想做小生意,就一直扔在这儿了,如今你要十亩,这里刚好九亩半,也差不离了。”

  一行人说着,便来到了荒地前,的确是要离村子近一些,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比那一处空旷的看着要有烟火气一点,沈玉对这块地很是满意。老流氓什么的,此刻在她听见价钱以后,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便转头看着那妇人,笑了笑:“大姐,你也别诓我,这长满野草的荒地还要到二两八钱呢?二两半,这地我全部都要了!”

  那大姐闻言笑眯的说:“这位姑娘,我家这地真不算贵了,二两半真是不行,不过你一次性要这么多呢,这样吧,您跟我一块儿回府去,我帮您在老爷面前说说话,指不定能少点呢。”

  “那就谢谢大姐了。”

  一群人就要到杨家去,刘斗跟在她身边心里直跳,凑近她耳旁:“不过是便宜了几两银子,你平时也没那么抠啊,我觉得这地便宜的太蹊跷,还是不能买!就算是要买,也得回去打听清楚再来!”

  沈玉闻言蹙眉看着他:“若是以前的还真是不在乎这几两银子,可是如今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能便宜一点是一点,你别说了,我有分寸。”

  刘斗心里虚头巴脑的看着她,她就是太自信自己不会错,改明被人坑了,她菜知道要改改这毛病!

  到了这地主家,好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还是二两六钱银子买了九亩半,当场便拿了地契。

  沈玉浆地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装进腰包里,看着刘斗那紧促的眉头:“你黑着脸做什么?我省下来七两银子呢!”

  刘斗无奈的看她一眼,“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错过!走吧,这两日在城里找些盖房子的工匠,准备准备,咱们就可以开工啦,反正图纸都已经画好了,哪家能看懂我的图纸,这活便给那家做!”

  刘斗却没觉得那么容易,就她画的那些东西,看着就眼花,谁能看得懂,再说了,总觉得这地便宜的过火了……

  冬天越发的冷了,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到娘家的张氏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上次她带着伤回去,没得到好的照顾不说,银子也被哥嫂抢走,被气得吐了血,一口药也没吃,硬生生在这床上躺着,躺了十天半个月才有了下床的力气。

  而这个时候,她的好大哥好大嫂,已经拿着她的银子,开始给他们儿子盖房子,说媳妇儿了!

  张氏近日有些咳嗽,大嫂也没人给她请大夫抓药,她就叫娘跑去野地里摘些草药回来煮水喝,可喝了好几日,却一点也不见好,反而有更严重的趋势。

  这一日,爹娘帮着去盖房了,只有大嫂一个人在家,午饭人家只做了自个儿的,等她去盛饭的时候只有刷锅水。

  她站在那冰冷的锅灶前,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想起以前自己和沈财在一起的日子,多好啊,可偏偏她却不知足,总觉得日子不好过。

  现在后悔也晚了,可想着她又觉得不甘心,十几年的夫妻,说散就散吗?那个不要脸的胖梨花,就那么好?

  那个女人不知廉耻的勾引了她的男人,拆散了她的家,为什么没有遭到天谴?

  每每想到这儿,她都痛不欲生,偏偏这一会儿,张大嫂从屋里出来了,看她傻站在厨房里头,也不去洗碗,冷冷哼了一声:“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了睡,像猪一样!没看到碗还没洗呢,还不赶紧刷了。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难怪人家休了你!”

  张氏不想再忍耐了,她的银子都被抢走了,大哥大嫂不但一点也不感激,反而天天对她横没竖眼。如今更是可恶的,连饭都不让她吃了!

  她狠狠的咬着牙,愤怒的回头瞪着大嫂:“明知我病得起不来,为何不做我的饭?”

  张大嫂闻言轻蔑的看她一眼:“瞧你说的,这不是下来床了吗?你也就吃的时候勤快点,怎么做饭的时候没见你蹦个影来?”

  说着,她进了厨房里,用勺子在那刷锅水里搅了搅,浑浊的饭汤和水,盛在了她用过的碗里敲了敲:“谁说没给你做饭,这难道不是吗?”

  张氏眼圈已经红了,无比愤怒的瞪着她:“你当我瞎,这分明就是刷锅水!”

  张大嫂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勺子扔进锅里,双手环胸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她满眼轻蔑:“一个被休的女人,我没让你到镇上要饭,给你留了刷锅水吃,就就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挑三拣四呀?也不看看你如今的德行,有那个资格挑吗?”

  这一刻,张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狼心狗肺!看着大嫂那张狂的笑容,她想到自己的银子,实在忍不住想要弄死她的冲动,抄起放在锅里的铜勺,一把便摔在了大嫂的头上!

  “啊!”只听张大嫂一声惨叫,她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跳简直不敢相信张氏会跟她动手!这一阵子一直像小绵羊一样躺在床上下都下不来,天天都是老太太端吃端喝,端屎端尿被人伺候着。

  若不是想着刚刚把她手里的银子拿过来,若是现在就把她赶走,肯定会招别人说闲话,所以就想忍着她的,可这个贱人今天居然敢打她,简直是找死!

  张大嫂揉着被瞬间打出来的包的头,愤怒的起身看着她,那铜勺还被她攥在手里,她红着一双眼,手再次举起来像是要打过来,她身强力壮的,立马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柴火窝里,抢过张氏手里的铜勺,对着张氏的球就是一顿敲!

  “打死你!敢跟我动手!贱骨头!”

  梆梆梆的声音敲在人的头骨上,很是沉闷的声音,听着叫人心中难受,张氏疼得厉害,立马大叫起来。

  “啊!滚开滚开!”

  张大嫂嫌吵,却拿过一旁的干草就往她嘴里塞,一边骂着:“不识好歹的贱货!居然敢跟我动手,你一个被休弃的烂货,我养着你都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还敢打我,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

  张大嫂是个狠人,若还是公婆在,好歹还给她留一分面子,可今日公婆不在,她就更是肆无忌惮,拎着那铜勺子,使劲的在张氏头上敲了十几下,才摔到了一旁。

  这一刻张氏无比凄惨,还未好全的手指头,又开始疼得颤抖了起来,头上被那铜勺敲打虽说没出血,可此刻额头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大,疼得她简直一双眼都睁不开。

  嘴里还被这可恶的女人塞了一大把的干草,她使劲的吐了很久才吐干净,嘴里全是灰,红着一双眼站起身来,就想和大嫂拼个你死我活,可张大嫂才懒得和这个女人打,她还要向工地上看看她的新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当即便一把揪着张氏的衣领,使劲的将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身子推到了大门外,狠狠的踢了几脚:“不要脸的东西,嫌弃我家的饭不好吃,那你别吃啊,滚出去要饭去吧!”

  “一天到晚都躺在家里等着我给你端吃端喝端屎端尿,我又不是你请来的老妈子,凭啥叫我伺候你?”

  张氏被推倒吃了满嘴的土,回头就哭喊着:“没良心的东西,你抢了我足足三十两,如今钱到手了,连顿饱饭都不让我吃,像你这种黑心肝的东西,迟早遭雷劈!”

  “血口喷人!你要是有三十两还能被休了,滚远点,少来我家蹭饭吃,我可养不起没用的猪!”

  张大嫂才不怕她叫,反正钱都到手了,儿子也马上就要娶媳妇了,这个女人于她而言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了,至于那些说闲话的,无非是嫉妒她手里有银子罢了,她才不在乎呢,这年头谁有钱谁才了不起!

  反手将大门一锁,看着她匍匐在家门口,一身灰的那个狼狈样子,又将她踹了几脚,这才扭身就走,旁边的邻居见她这么可恶,只缩着脖子摇头叹气,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来拉张氏一把。

  怎么着都是人家的家事,外人怎么好上前插手,得罪了张家媳妇,那个可恶的指不定要生什么事端呢。

  “遭雷劈的东西,遭雷劈的东西……”

  张氏气急了,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的嘀咕着这句话,眼下肚子饿的咕咕叫,门也被锁上了,她家也进不去,现在真正是被轰了出来!

  又被打的这么惨,连头都抬不起来,村子上看热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一刻,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觉得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她要遭这么多的罪,为什么以前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无意识的走着走着,又回到了以前的村子,站在那路上远远的看着村子里闲着的人,都在那树下聊天,她便急忙躲到一旁,想等天黑了,再去找沈财求求情,说不定他会看在儿子的面上,给她一次机会呢……

  可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就见沈财路口像是上工回来,她也不顾旁边还有几个工人,从那树后蹿出来,一声哭喊,便拽住了沈财的手臂:“相公,是我呀,我有话跟你说!”

  沈财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一会居然又来找自己,看着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是被人打了……狠狠的皱着眉头,厌恶的甩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说完,转身便要走,可张氏却立马上前,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喊着:“相公,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事儿,可就算是念在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我好歹给你生了一对儿女的面子上,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活路了……”

  “我的银子被大哥和大嫂他们抢走了,他们也把我轰了出来,你若是不管我的话,这大冬天的我一定要冻死在这外头,相公我求你了,帮帮我吧……”

  沈财不想搭理她,可眼睁睁的看着她冻死在外头,也觉得有些可怜,都被人打成猪头了,想必这阵子没少在娘家受委屈。

  银子也没了,以后也更是没了活路,想着便将她踹开,不耐烦的说:“你先回家去,在破房子里等着,等我吃完晚饭给你拿些吃食,你自己去别处吧,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跟梨花过得好好的,不想因为你多生事端。”

  沈才说着急忙走了,张氏听了他的话,觉得有点希望,便起来跑到了那被烧坏的破房子里,想着等天黑后他过来,再好好的求求他。

  沈财回到家里,梨花已经做好了饭,她四十多岁了,也想好好的过日子,自打和沈财在一块,男的出去干活,女的在家做家务,日子倒也自在。

  沈财洗了手坐在桌边,想想还是把这件事和梨花说了:“她现在挺惨的,我方才见了,都被打成猪头了。好歹也给我生了儿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一会吃了饭,我把家里的馒头给她拿几个,你再给我几十文钱我去帮她一把吧。也正好交代她,叫她以后别来寻我了,咱俩过的好好的,我也不想再见到她。”

  梨花闻言拿着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那样笑眯眯的样子:“相公说的是,好歹也是为你生儿育女过,现在这么可怜,瞧这也叫人心疼……这样吧,你干了一天活累坏了,一会儿啊,我去把东西给她送去,正好也劝劝她。”

  “毕竟现在你是我男人,这黑灯瞎火的去找她若是被人看见,赶明儿你又要被人戳脊梁骨来,还是我去吧,你在家歇着。”

  沈财闻言感动得不行,看着梨花的一双眼满是喜欢:“梨花,你真好,你真是这世上我见过最好的女人,我真是后悔没有跟你早点认识。和张氏的那些年,我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每天都特别开心。”

  “我想了想,还是给她拿二十个铜板吧,反正她估计也只是一时跟家里人闹了别扭,赶明没地方去了,还会回娘家的,要是给钱给多了,你又不能买新衣裳了。”

  梨花闻言喜滋滋的笑着,这老实男人的好处就是随意你怎么糊弄他都不知道:“得了,我自个儿有分寸,你就别管这事儿了,我铁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啊。”

  吃完饭,胖莲花伺候着沈财洗过了,这才提着东西出来,往那被烧坏的破房子去,天黑了村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大冬天的外头冷的要死,也没人出来瞎晃。

  她提着昏黄的灯笼,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沈财那被烧坏的房子外头,冷冷哼了一声,走进了院子里。

  张氏似乎是听到动静了,从那漆黑的破房子里出来,兴奋的一看来的人是胖梨花,一时间吓傻了,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胖梨花笑的娇媚,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接着将灯笼挂在那破败的墙头上,这才看着张氏幽幽一笑:“我说张氏,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现在都被我相公给休了,你还来纠缠,你娘家的饭,不好吃吗?”

  张氏一听这话就知道沈财回家,一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了!

  可恶!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你看不起的女人嘲笑鄙夷!这一刻张氏,即便站在这黑暗之中,有一种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裳暴露在日光下一样,羞耻气愤的睁不开眼!

  梨花见她不吭声,提着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张氏这才看清,她手里居然提着一个小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小桶里都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的梨花忽然一笑,连着桶扣在了她的头上!

  “唔!”她瞬间想躲却已经晚了!

  顿时,浓烈的臭味和那黏糊的东西,从她头顶留了下来,脸上,鼻子上,嘴巴上,脖子里,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恶臭味!

  这个贱人!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拿粪泼她!

  胖梨花看着她这副凄惨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将那小桶往旁边一踢,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扶着墙,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

  “哈哈哈!瞧你那个样子,都被人休了,还不要脸的纠缠!还想问我相公要钱,我不打死你都是好的,泼你粪都是轻的!”

  恶心的屎尿从她头上一直往下滴,张氏眼睛也睁不开,即便心里再怎么想怒骂胖梨花也不敢张开了嘴,生怕那恶心的东西流进了她的嘴里,死死地闭着!

  可这一刻黑灯瞎火的到处都看不见,她想找水去洗也没办法,只能这么硬生生的受着,偏偏胖梨花那张狂的笑声在她耳旁听着,更是刺激的她快要疯魔了!

  她呜呜的闷哼着,弯下腰在地上一阵摸索,随便摸索着两块烂砖头就胡乱砸,试图想在这黑暗中砸死胖梨花!

  可胖梨花人家看得见呢,人家转身往的门后一躲,那乱飞的砖石便砸在了墙上。

  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臭味,胖梨花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那笑意却是怎么也收不进去,过来见张氏不捡石头了,这才又进来靠在了墙边说:“人活一辈子都得讲良心!我虽然不要脸了些,可我从来不干坏良心的事儿,像你一样亲闺女都拿去卖了,有了现在的下场也是你活该!那是老天开眼,你也怨不得别人!”

  “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以后你若敢再来骚扰我相公,下回到你头上的就不是屎了!我定要揪着你的头发,倒满了油,一把火烧死你,叫你尝尝我梨花的厉害!哼,一身的怪味臭死了,赶紧的滚吧!”

  眼睛睁不开,张氏只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知道胖梨花走了,浑身上下都是恶臭,她实在受不了了,眼泪也在眼缝中挤了出来,匍匐在地上许久,又冷又饿又臭,她摸索着爬起来,实在在院子里找不到一点水,才顺着记忆往小河边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才听到了水声,可还没摸索着弯腰洗洗脸,整个人就一脚踩空掉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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